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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狱警第五中队队长:凶神恶煞的范海新,是小白所在的乙区的负责人,当这位凶恶的狱警走进囚室的时候,小白有些发憷的退到角落里。

  这感觉就像一只小白兔面对一头老虎,除了祈祷老虎吃饱了外,没有任何办法。

  范海新低沉的说道:老曾,你选谁!

  老曾缓慢的说道:谭武!

  范海新看了一样囚室里的所有人,问道:谁有意见?

  死一般安静的囚室!

  范海新说道:既然没人反对,就这么定了。合作小组从新分一下,一会报上来。

  趾高气昂的谭武将小白、黑人、还有那个沉闷的家伙被分到了一组,三个人互相监督,发现异常立刻报告,有一个人犯人出了事另外两个一起受罚,尤其是自杀自残之类的。

  谭武自我感觉相当的良好,狱警走后还进行了一场小小的就职演说。

  讲演完毕,谭武来到小白的身边说道:看住张爱国!我听说这小子上次自杀,害的号子里的人白干了半年,白干你知道吧!

  小白摇摇头!

  谭武说道:白干就是减刑积分没了!你在车间里拼死拼活干一年,这小子一死全他妈的玩完!万一事情漏了,从大队长到普通狱警全都会受到牵连,你想想连他妈政府都不好过,咱们会是什么下场。你小子就算是睡觉也得给我睁大了眼睛,吃喝拉撒都要在一起,明白吗。

  小白忽然想到,那个闷葫芦也是在车间里干活的,谭武似乎允诺过洗衣服,看来这个誓言已经过期了。

  小白点了点头,谭武满意的走到黑人的身边恶狠狠的低语了几句,囚室里再次安静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墙壁上的屏幕亮了起来。一个肥胖的男人正在唠叨着什么,似乎是在说什么公投的事情,似乎宪法里规定监狱里的人也有资格参与。

  小白卷曲在床上看着屏幕,结实的黑人做到小白的床边伸出手,小白看着黑人的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握了一下。

  黑人说道:梁友文过失杀人,吸毒。十年,以后我们一组了!

  白小白,打架!

  黑人摇晃着脑袋说道:那边的老胡,胡北、王有财,他们两个都是钳工。黑人比划着两根手指!借着他又指了指角落里两个站在窗户边的人:李大志、李维都是吸毒、盗窃、卖淫,你有钱可以找他们解决。废物老曾就不用介绍了,老流氓一个,好像是无期徒刑。那个戴眼镜的叫范斌,贪污公款,他是有钱人,就属他吃的好,和狱警的关系也最好,最好不要得罪他。张爱国,号子里的毒瘤,肇事逃逸。这逼开车压死了爷俩,苦主家里四代单传,听说他的家人都被苦主家里给祸害惨了,人家扬言张爱国出来就是死。

  猥琐的邢振华主动走了过来:小弟邢振华,多多关照!

  黑人恶心的飞起一脚:关照你妈逼!滚!

  小白忽然发现这个囚室里除了自己都是十年以上的刑期,没人问小白的刑期,小白也就没说。

  梁友文似乎很喜欢和小白打交道,虽然小白的态度很冷漠,梁友文依旧在和小白聊着。

  梁友文神秘的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哪天老曾没动你吗!

  小白说道:我都说实话了,他为什么要动我!

  梁友文笑道:得了吧!那个老变态他会放过你?他喜欢那个眼犯子一身的白肉,你太瘦不符合他老人家的口味。算你运气好,老曾废了,不然你迟早得伺候他。别看管的严,其实这里什么都能干,花钱买减刑、和外边联系、毒品交易、现金买卖、花钱换岗位、收拾对头、随便买东西吃,只要你有钱,我听说甲区和富人区那边连女人都能弄进来!民主就是好啊,听老前辈的前辈们说,以前蹲大狱能活活憋疯。

  小白看似不经心的听着,其实梁友文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记在心里了,眼前这个黑人似乎还不错。

  两人聊着聊着梁友文忽然说道:以后小弟万一有事,还得白哥罩着点我啊。

  小白笑道:我刚进来怎么罩你!你得问室长!

  梁友文埋怨道:谭头是黑社会,像你这种打架的狠人能和他们聊得来,我不行。

  小白笑道:我可不是黑社会,我只想不惹祸,赶快离开这地方。

  晚饭的时候谭武和另一个黑帮成员屈鸿飞没有去吃饭,当小白回到囚室的时候,房间里充斥着酒精刺鼻的味道,满脸通红的谭武躺在床上哼着小曲。

  晚饭以后会有一段时间可以进娱乐室,小白听说那里鱼龙混杂,为了安全小白决定不出房间。房间里只剩下喝大了的谭武和小白,黑暗中小白看着电视里的新闻-说法语的魁北克终于独立了。新闻刚刚结束,谭武忽然痛苦的呻吟起来。

  小白如同弹簧一样从床上跳了起来,谭武痛苦的说道:我操!痔疮犯了!

  谭武被小白架到了医务室,两个小时以后一名狱警将小白带到一间狭小的办公室里,范海新坐在椅子后边说道:谭武死了!把你们在一起的经过写下来!

  小白吓的如同筛糠一样说道:和,和我没关系!

  范海新不耐烦的说道:我没说和你有关系!写!

  小白提笔刚要写喝酒的事,忽然想到那是违禁的,于是简单的将谭武说难受没有去吃晚饭,随后自己和他在囚室里看电视,谭武说肚子剧痛,狱警第一时间将谭武抬走了。

  范海新看了一眼小白歪歪扭扭的字迹,说道:没了?

  小白擦了一把汗问道:还需要有什么!

  一名狱警将忐忑的小白带出了办公室,这一晚小白一夜没睡。

  清晨,黑人凑到小白的旁边问道:谭武哪去了?

  小白说:好像是痔疮犯了!

  上午狱警将新加的一张折叠床撤了,谭武的个人物品都被收走了。

  梁友文悄悄的对小白说道:谭武也是个垃圾,他就是东北帮里的一个打手而已!

  小白不明白这小子和自己说这个干嘛,梁友文看小白没有接茬,有些失望的说道:你也可以当室长!其他号子都是有文化的当室长!

  小白沉默的摇了摇头!

  谭武确实是死了,死于止疼针过敏,监狱为这起事故赔了梁家人三千块钱。

  胡北成了新的市长,小白沉默的看着上窜小跳的梁友文,屈鸿飞围着胡北阿谀奉承,旁边是想过去奉承两句又不敢的邢振华。

  看着张爱国的工作交给了小白和邢振华。

  夜幕渐渐降临,小白预感到今后的日子会很难过,因为这个室长胡北似乎在处处针对小白,看着上窜小跳的梁友文,小白忽然明白了什么。

  吃晚饭的时间到了,胡北穿着内裤坐在床边说道,王有财对着小白粗声粗气的说道:给胡爷穿裤子!

  邢振华满脸堆笑的走了过去,小白面无表情的给胡北提着裤子,胡北的脚在小白的脖子和脸上不停的游走。小白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正当小白准备暴起的时候,铁门打开,狱警在门外喊道:都出来,点名!

  胡北抚摸着小白悄悄说道:小美人,晚上睡我旁边!

  回应他的是小白愤怒的拳头,毫无防备的胡北倒退着撞在铁门上,狱警拎着闪着电弧的警棍冲了进来。

  小白再次回到了那个棺材一样的地方,这一次他带着一副厚厚的手套,眼睛上也套着一个黑色的头套。黑暗中小白听到了乙区队长那威严的声音,小白不甘的问道:凭什么他们就能随便欺负人!

  队长摘下小白的头套说道:这是监狱,你是犯人!不守规矩就要受罚,挑战我的权威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小白被塞进那个棺材一样的地方,队长在小窗户前说道:好好冷静一下!明天这时候你就自由了,下次再犯,时间加倍。

  小白用手抓着小门说道:我可以帮你进入世界上任何一台计算机!我可以让你用上各种收费道具!帮帮我!帮帮我!我对你有用!

  在小白的吼叫声中,小门关上了。

  黑暗中的小白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浑浑噩噩中,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小白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和肌肉的摩擦声,有些疯癫的小白从1一只查数到十万。

  小门再次打开,狱警捏着鼻子看了一眼里边。小白够搂身子趴在地上,两名狱警将小白拖到了一旁,一大批犯人排着队被塞进一间间狭小的棺材,不过这些人都没有小白高大,相比之下在棺材里还不算太难受。

  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小白的面前,小白艰难的抬起头,范队长如同天神一样看着小白。

  算你运气好!带回去!

  当小白再次回到1001囚室的时候,一切都不同了,胡北调出了乙区,小白成了室长。邢振华殷勤的扶着小白坐在了床边,小白沉默的躺在床上回想着发生的一切,他在寻找如何在这里活下去的办法。

  车间在次开工,这次的活是粘一种雨鞋的鞋底,1001囚室里的小白、邢胖子、绝户张、梁友文、老曾、农民王都在这里干活,狱警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副带过滤器的口罩,车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梁友文告诉小白,监狱里的活都是算分的,最后都会提现到减刑积分上,完不成额度的人甭想减刑。此外,这些活还和狱警的工资挂钩,这里的狱警基本工资非常低,大部分收入都要靠奖金。完成这些工作最后得好处的都是监狱,那些将活包给监狱的老板一听说是监狱,都会拼命的压低工钱,还会缩短时间,有的工作压的比流水线的时间还短。

  因为是室长的原因,小白不必在工作台上劳作了,然而辅工的工作同样不轻松,一车车的原料要不停的送到各个工作台,完成的成品要及时收走。一上午的时间小白就已经忙的腿肚子转筋,眼看着今天的工作量已经完不成了,所有人的中午饭都是在工作台上吃的,小白就着油漆的味道三口将冰冷的菜汤和米饭吞进肚子里。

  下午的时候,狱警也有些受不了车间的味道,车间一侧巨大的拉门打开了,空气虽然好了,可是温度上去了,很快小白就被汗水打透了。

  在众人的诅咒中,太阳终于下山了,工期似乎追上来了,今天有望十点之前手工。准备吃饭了,正当犯人疲劳的走下工作台的时候,绝户张拖拉的走在了后边。小白一只在盯着绝户张,整个车间没有一样尖锐的东西,甚至连铁器都没有,不过小白依然感觉到绝户张似乎要干什么。

  狱警正在整顿秩序,坠在后方的绝户张四下里看了一圈,不过他没发现在他身后的小白。绝户张猛的抱起一罐盛废胶水的罐子,小白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绝户张抱着罐子开始喝里边的胶水,小白一把堵住他的嘴。矮小的绝户张发出野兽般的吼叫声,小白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这个矮小的身体里爆发出来。

  小白怒道:我操你妈!你要死别连累我!放手!

  绝户张猛的一声大吼,小半罐粘稠的胶水洒在他的肩头,在他身后的小白闻到一股异常芳香的味道,能够和着味道相比的只有欧阳的体香,随后,小白失去了知觉。

  冲上来的狱警电倒了绝户张,被拖走的绝户张大声吼着:让我死!!

  一旁的犯人兔死狐悲的看着被拖走的绝户张,不知道谁开始抽泣,紧接着更多的人开始哭,人群开始出现骚动。

  范海新立刻意识到了要出事,暴怒的队长跳上一个工作台吼道:一帮废物,现在知道怕了,犯法的时候干什么来着,都带回去吃饭,今天就到这。

  在武警的冲锋枪和队长的强力弹压下,一场骚乱弥消于无形,不过回到囚室的犯人才发现,他们的工作并没有结束,工作都被挪到了囚室里。

  深度昏迷的小白已经浑身泛起了紫色,胶水洒在了小白的脸上、脖子和大半个胸口,由于出汗的原因,毒气顺着毛孔进入了体内。

  当小白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以后,四周都是病床,两名警卫站在门口,房间里共有十张病床,四个上了年纪的犯人正在照顾犯人。感觉到口干舌燥的小白嘶哑的说道:水!

  那名上了年纪的大夫出现了:感觉怎么样!

  小白嘶哑的说道:渴!头晕!

  大夫在小白床头的本子上写着什么,那名年轻的小护士走到小白的身边,小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护士低声说道:艾钰!

  大夫走了,小白问道:我还要在这呆几天!

  爱钰查看了一下小白床头的仪器说道:三天以后你就彻底康复了,你现在头晕是因为躺的时间太长。

  小白深沉的说道:能帮我晚几天回到那个地狱吗!上帝会保佑你的!

  爱钰说道:你也信上帝?

  小白点点头,爱钰走了。

  一名老犯人拿着一个小瓶子给小白喂了点水,小白说了声谢谢,老犯人说道:奶奶的,小白脸就是收欢迎!因为什么进来的啊!

  小白说道:打架!

  老犯人骂道:白痴!泡妞的本事不小啊,居然搞到小护士的头上了。色到包天,行!你怎么知道她是天主教徒的?

  小白看了一眼老犯人的脖子,老犯人一摸,随后一笑。

  小白沙哑的问道:您怎么称呼!

  老犯人说道:老黄,黄药师!!你是北方人?那人?

  小白说道:我家东北的,我住在北京。

  老犯人说道:北京的房子都荒了吗?

  小白说道:差不多,三环外的基本都荒废了,很多地方的公共设施都没了!

  老犯人冷笑道:该!以前住建部那帮傻逼的口号是:每个中国人都有自己的房子!结果弄了十几年全他妈成房奴了,这帮废物。

  小白又喝了一大口水:最后都是老百姓倒霉!

  两人又聊了一会,这里是犯人的病房,据说是曾经关在这里的一个有钱人出钱修的。不少打架斗殴、意外受伤的都在这里救治,治好了也不需要记录在案。

  七天以后小白回到了1001囚室,绝户张带着一个黑色的项圈坐在角落里,这个项圈可以侦测绝户张的情绪波动,一旦出现剧烈波动立刻回伸出探针并射镇静剂。

  邢胖子正在耀武扬威的教训着一个新来的犯人,看样子可能连二十都不到。小白一问才知道,感情这位还是自己的前辈,别看小小年纪,可是已经入狱半年了。这小子是从丙区新调来的,绰号小马,因为贩毒、教唆被判无期。

  小白坐在面容凶恶的屈鸿飞身边说道:屈哥,知道这人的来历吗!

  正在做俯卧撑的屈鸿飞悄悄说道:西北帮和南方系因为争一个人妖打了起来,看这小子娘气这么重,不会是他吧。

  小白一听头皮一乍,万一是这小子以后1001不成了人家的眼中钉了吗。

  邢振华正吆五喝六的教训着小马,小白走到旁边拿眼一横,邢胖子立刻识趣的让了过去。

  一阵阵莫名的清淡香气弥漫空气中,小白问道:啥味!

  小马妖娆的笑道:是我的香水!

  小白看着面容秀丽的小马一阵犯难,再难也得先问明白,小白祈祷着千万别他妈的是丙区那个祸水。

  小白低声问道:你是从丙区来的吗?

  小马抬起头盯着小白娇嗔的说了一句话,差点没把小白吓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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