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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疼痛让我从梦中醒来,这才知道刚才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我坐在地上还有点缓不过神,睁开茫然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山洞。
也许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山洞里的有点潮湿冰凉,有些地方还往下渗着水滴,滴滴答答的声音特别刺耳。我抬了抬手,表上的时间显示我差不多睡了二十分钟,但在梦中好像过了很久,刚才的梦太可怕了。
卓依婷看见我醒了就走过来,她掀起我的袖子查看我左臂上的伤口,伤口是青黑色,那是被烫出来的,能看出来毒素并没有扩散。我的左臂失去了几乎失去了知觉,唯一的感觉就是麻痹,这才发现勒在胳膊上的布条还没有解开。
卓依婷细心地看了伤口,替我解开胳膊上的布条,同时问我,“感觉怎么样,看你脸色不太好?”
有时候软言软语真的能抚慰伤痛,睡了一觉我感觉好多了,不过刚才怎么突然梦到教授?还有那个诡异的场景。我怕她担心就没有对她说这些,只是回答道,“嗯,可能是中毒的症状,这会好多了。”
卓依婷点点头,递过来一瓶水,“喝口水吧,毒素没有扩散就没什么大问题,休息一会应该就好了。”
我接过瓶子往嘴里灌了两口,心里还在思量着梦里的事情,卓依婷见我想事情就没有打扰我起身坐到一旁。
休息了一会我已经能站起来了,就是感觉有点乏力。我走到猴子那边,他一脸愁色,铁蛋的面部已经布满了那种黑线,看起来很骇人。他的嘴唇很苍白有点干裂,我伸出手摸摸他的脑门,触手感觉很冰凉。他这会意识还是比较清醒的,可能是怕我担心冲我强自一笑,“我可没特殊爱好,别在我身上乱摸。”
我坐在铁蛋的另一边,四个人都沉默着。我看见大熊的抬着头愣神,因为他的眼睛没有焦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猴子难得安静下来,就乖乖地坐在铁蛋旁边,少了他俩互掐我突然感觉很不适应。
铁蛋率先说道,“队长,如果这次能活着出去我不想干了。我年龄也不小了,回去娶个媳妇给我老赵家传宗接代,我妈一直催着呢。我也累了,拿退伍费做个小生意,能养家糊口就成。到时候你们都来广西,我带你们好好领略一下什么叫天下第一风水。”
猴子听得眼圈直红,突然间发现猴子也是个怂包,和个娘们似地眼泪说来就来,害的我也忍不住想哭。只听他说,“别啊,娶媳妇有啥球意思,你跟我一块去东北吧,咱也混个老大当当那家伙多爽。”
铁蛋在一旁笑道,“我跟你混个鸟,就你那两下子还想当老大,想糊弄老子当老子傻呀!坚决不去。”
猴子一听铁蛋小瞧他,顿时就不乐意了,“你他妈这是瞧不起谁啊?没了你老子照样混的开,老子这不是,这不是,舍不得你个瘪犊子…”
猴子说着说着就开始哽咽,铁蛋在一旁偷偷抹眼泪,抱着他的肩膀用力的拍了拍,一切尽在不言之中。这哥俩还有不拆台的时候,让我和大熊大跌眼镜。唏嘘了一会,猴子有点不好意思的擦干眼睛,这熊孩子啥时候脸皮变薄了。
歇了半个小时左右,我们开始琢磨另寻出路的事,洞口已经堵死了,就算没堵死我们也不敢出去。既然这些蜘蛛是穴居,指定会挖洞,说不准啥时候就进来了,留在这里并不是长久之计。洞里面还很深,说不定还有出口。
整了整行囊我们一行人进入黑暗的洞里,大约走了百米左右,前面出现一些白色的球体,差不多有篮球那么大,一堆一堆的特别多。
我们都寻思着这是什么东西,猴子好奇心尤其重,他跑过去看了看,伸出手对其中一个白球又摸又捏,那样子要多猥琐有多猥琐,嘴里还对我们说,“这是啥东西啊,手感咋就这么好呢?”
我们还没回答他,就看他脸色一变,急急忙忙甩开手,支支吾吾的道,“蜘…蜘蛛…”
我还没反应上来,疑惑的问他,“蜘蛛?什么蜘蛛?”
猴子指着那些个白球一脸骇色地说道,“这里面是蜘蛛!”
难道这些都是蜘蛛的卵?我看了一下周围白球的数量,直感觉自己背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这要孵化出啦得多少蜘蛛啊。
卓依婷不敢去摸那些蜘蛛卵,在地上捡了根木棍戳了戳,对我们说,“这些都是蜘蛛的卵袋,看这样子只怕都发育的差不多了,咱们还是快点离开这。”
又走了几步,我们开始发现一些特殊的茧,这些茧或大或小都是被蛛丝缠起来的,和那些卵袋明显不一样,我心想这些可能是预存给小蜘蛛的食物。
这个洞穴比预想的要深,里面卵的数量也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多,在这几十米里洞的两边都堆积着蜘蛛卵袋,前面还有多少我们都不知道。
又走了一会我们发现了一个超大的茧,这个茧的大小差不多和一个成年人一样,呈椭圆形,看着它你就会不寒而栗。
不约而同大家都加快了脚步,走过这里之后我才没了那种压迫感,但心里还是怪怪地,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本来走在最后面的卓依婷不见了。
洞就这么一条,怎么突然间人就没了?我赶紧拉住前面的人,问李胜武道,“卓依婷呢?你们俩不是走在后面?”
李胜武听我这么一问,转过身看了看才发现卓依婷给走丢了,摸着脑袋说,“不知道啊,刚才那个巨茧让我感觉很不舒服,我就低着头匆匆过去了,卓依婷就在我后面啊。”
听他说不知道我就有点恼了,心里想着千万别再出事,黑着个脸一言不发的就赶紧往回走,其他人也急忙跟着找人。
走了没多远我们就看到了刚才的那个巨茧,卓依婷就魔楞地站在巨茧的旁边,没有一点动作。
我们赶紧上前,猴子就想去拉卓依婷被我给拽住了,没弄清楚情况还不能动她,这里的一切都很诡异。我从侧面看,发现卓依婷的瞳孔扩散的很大,目光呆滞无神,我用手在她眼前换了换发现她的眼睛没有一点反应。
我知道瞳孔主要受两组肌肉支配:瞳孔括约肌,其收缩使瞳孔缩小;瞳孔开大肌,其收缩使瞳孔扩大。瞳孔括约肌受第三对脑神经动眼神经支配(属副交感神经),瞳孔开大肌受交感神经支配。人死后脑活动停止,使脑神经停止兴奋(即副交感神经作用下降),就会导致交感神经作用被表现出来,是瞳孔开大。当人受惊吓或情绪剧烈波动时的瞳孔放大,这也是交感神经兴奋的结果。也就是说,此时她的交感神经正处于兴奋状态。
卓依婷的情况像是处于梦魇中,有意识却不能控制身体,或者说意识不在身体里面,贸然叫醒她会不会对她造成别的伤害。我在一旁急切的走来走去,却又无计可施,只好密切关注她的一切变化。
做梦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事,是人入睡后大脑皮层未完全抑制,脑海中出现各种奇幻情景,是人类的一种正常生理现象,适当的梦有益于人的生理和心理。但是一般醒来之后我们都会马上忘掉,如果想要记录自己的梦境其实很简单。首先你要有比较规律的睡眠,每天都在固定的时间段自然醒来。然后调闹钟,闹铃的时间比平常醒来的时间稍早十到二十分钟。醒来后不要赖床,起来拿笔把梦记录下来。
其实梦中的人很难把自己叫醒,潜意识是一种于内心最深之处最真切的力量,所以人不能控制自己的梦境,能挣扎着从梦中醒来也需要强大的精神力。
过了一会我发现卓依婷的眼睛中出现挣扎,她可能是在有意识的控制自己的身体,果然在几分钟之后她眨了一下眼睛,我看见她在流眼泪。
我问她这是怎么了,她没有回答只是问我要过打火机烤了烤军刀,然后划开了那个巨茧,我们这才看清了里面的东西,竟然是教授。
教授的样子很惨,他紧闭着眼睛躺在蛛茧里面,面色很苍白,五官已经塌陷,皮肤皱巴巴的贴在身上,身体严重地走形,就像是一块果冻一样。这是被蜘蛛注入了消化液的结果,他是被当成食物储藏在这里。
我摸了摸教授的尸体,已经有明显的尸僵,身体已经没有温度。人在死后产热停止而散热继续,温差越大散热越快,根据洞里的温度,我估计教授至少已经死去十个小时了。
卓依婷哭的很厉害,我不知道她和教授是什么关系,但从她的悲伤能看出来他们的关系一定不一般,她喊教授伯伯,两家应该是世交。
接下来卓依婷跟我说了她刚才与教授交谈的内容,是的,是交谈,死人与活人灵魂间的交谈。
教授交代的事情并不复杂,他只说了两点,一点是不要接近索锁妖之门中的锁妖塔,另一点是如果实在无路可走地下湖是我们的唯一生路。
我不知道教授是怎么预测出这一切的,他又是怎么知道我们会来到这里,还能在死后为我们指明出路。既然教授提到了锁妖之门,那么他肯定进去过,里面到底有什么妖?可是我们去的时候门是关死的,那么他是怎么跑到我们之后进去的,又是怎么打开石门的,这一切现在都还是迷。
还有卓依婷和教授之间的交谈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有灵魂存在?科学上并没有一个确定的解释。
但有一点我是知道的,人死后脑子会发出有一定规律的脑电波,每个人死后发出的电波都不同。这种电波像密码的形式排列,但是没人能破解。但是正常人的脑电波受到这种电波的深层干扰,电波就会在脑子里的记忆脑细胞内以记忆的方式被解读,也就是解码。
那么会不会是被教授死后遗留下来的电波攻击了大脑,把属于教授的一部分特定记忆装进了她的记忆系统,把她刚才无意识的时间看为特定时间,处在这段时间里属于自己的记忆被删除掉,但是不可能彻底删除,剩余的记忆被称为记忆渗透区。
就像是你第一次看到一个情景或者经历一些事情,你会发现突然感觉这种场面这件事曾经经历过或者发生过,这可能是因为你的脑电波被异体电波侵入导致的结果。所以刚才卓依婷的脑中的这部分记忆很可能是教授的,并不是教授的灵魂与她交谈。
我一直是一个无神论者,但并不是说我不相信未知的事物。某些东西并不是人力所能触及的,比如灵魂,它一直与我们保持着某种联系,你却又无法主动去联系它。但是这些难以捉摸的东西总是以一些特殊的方式表现它们的真实存在,这些都不能用科学来解释。就比如眼前的这一切,你不相信但事实就摆在你的眼前,你不得不信。
卓依婷的话让大家目瞪口呆,在这之前几乎我们每个人都以为这些东西只是以一种迷信的方式存在,而它现在活灵活现的摆在我们的时,对我们产生了很大的冲击。猴子已经听的完全傻掉,嘴巴张大的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我们准备处理掉教授的尸体,谁都不会允许他死后还要变为这些怪物的口粮,这是对同类的一种尊重。埋掉并不合理,且不说在这里难以挖出一个合适的坑来掩埋,就算掩埋了也不能保证不会再被这些蜘蛛挖出来。
倒是猴子的一番言语提醒了我们,这里有大量的蛛丝,蛛丝是易于燃烧的有机物,之所以燃烧后有臭味是因为蛋白质不完全燃烧时会产生二氧化氮等含氮化合物。我们可以把教授的尸体连同这些蜘蛛卵袋一起烧掉,也算是慰藉教授的在天之灵。
我们把教授的尸体摆在一大堆卵袋上面,每个人都在心里与教授做了告别,卓依婷留着眼泪迟迟不肯离开,没办法我只能上去劝她,我们剩下的时间并不多了。
她低着头靠在我怀里缀声哭泣,我轻轻地抱着她的肩膀安慰这个坚强的女孩。我们做了一个简易的火把,我拿着火把站在教授的尸体边,最后看了教授一眼,跟道了永别,他是一位良师益友,值得我尊敬。
我突然发现教授左手紧紧地攥着,好像握着什么东西,我走过去轻轻地掰开他的手指,他的骨头已经被消化液融化了,所以并不僵硬。里面是一张纸条,是他随身笔记本上的那种纸,我展开纸条发现上面写着两个字,“有鬼”。
有鬼?这是说这个地方还是说我们之间,我一时间捉摸不透他的意思。他没有直接“告诉”卓依婷,是因为有意为之,还是为了保持秘密?
我回头看了一眼,大家都被悲伤感染,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动作,我把火把丢在卵袋上,连同那张载着教授遗言的纸条,一起化为熊熊烈火。
心里默语:教授,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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