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武侠仙侠 > 秦关墨雪 > 第十五章 三人行,神脉天赐焉知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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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架小驴车又循着来时的山道,离开了龙渊观。虽然车上挤了三个人,但拉车灰驴想起平日青驴前辈的教诲,依旧奋力奔跑。将车轱辘转得好似风车一般,向咸阳城疾驰而去。

  坐在车辕上的却是白望君,如驾车冲阵的将军一般高声呼喝,兴奋之极。李斯然心有不甘,在背后叫道:“进了咸阳城,你就得下车啊!书院在城西,白家府邸可在城南。”

  白望君昨日因祸得福,修为生生拔高一境。又被师傅放出,心情大好,也不计较这自小跟着自己屁股后面惟命是从的小子居然有胆子呼三喝四,扭头笑眯眯道:“小然子啊,家叔让我去书院呢,咸阳城方圆数百里,恐你一时迷糊在城中迷路,让我把苏小哥安全护送到达!”

  见李斯然满脸不信之色,白望君从怀中摸出白朴那封信,往后一丢。啪的一声,绫布带着满满的墨香,被疾驰而过带起的狂风蒙在了李斯然的脸上。

  “若不是家叔有信,我师父哪能这么轻易放我走!”白望君洋洋得意道。

  盘膝坐与车中的苏年,面色如常,心里却起了巨大的波澜。以儒门内观之术,可以看到经脉中增添了五道全新的经脉。脉分五色,唯有五行元力能通行其间,与八乘真气流转的脉河截然不同,如同泾渭分明的水系互不相犯。五道经脉中,只有红色经脉异常粗壮,稍一提气,滚烫如岩浆的火行元力便奔行脉河。其余四色经脉只是初具脉象,河床浅薄,并无多少五行元力在内流淌。

  仿佛感应到什么,白望君惊诧的回头中,一颗小小的火球虚悬在苏年掌中。火球温润如暖玉,在车厢中,映得几人的脸庞一片通红。“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苏年苦笑道。

  “五行元体也能后天修成么?”白望君惊疑不定,口中喃喃自语。苏年的五行脉象虽然强弱参差。但适才苏年催动火元脉河,自己便有了感应,如源自同一血缘一般。

  五条脉河蜿蜒曲折直入气海,却没有白望君口中描述的金丹。若无金丹,便不能自行凝结五行元力补充脉河,只能日积月累,在先天五行元力澎湃之处以秘法汲取存于气海。龙渊观一脉近千年来,身具五行元体的传人,仅寥寥数人而已。但修成金丹之人,却不在少数。可见后天之功可补先天之不足,这也是内修金丹的精髓所在。

  白望君生性好动,桀骜不驯。四岁便觉醒了五行元体,重拳挥击能携带火元之力,深潜水中能自由呼吸,不到八岁,个头便长得五大三粗,如同成人一般孔武有力。被身为大秦前任太尉的白家老祖许为白家传承之人。背后有军方第一人的爷爷撑腰,白望君在咸阳城中,虽不能说无恶不作,但也是我行我素。最是崇拜当年咸阳浪荡子曹景的风采,带着一帮朝中大臣的子弟,四下捣乱。白家之中,除了老祖白恕,只有叔叔白朴的话还能听得进去。原因无他,却是白朴是曹景的师兄。

  白家公子身怀异禀的消息传出,百宗皆探出橄榄枝,欲收入门下,不过都比不上龙渊观老丹士不要脸皮,硬是祭出当年白家老祖欠他的些许人情,吹胡子瞪眼睛,在白府蹭吃蹭喝了半个月。每天拿糖豆戏法引诱白望君,白望君被那手空手燃火的伎俩迷住。从此之后,来白家拜见老太尉的朝中将军们人人自危,坐在酒席上,一道火焰呼的一声便从屁股下烧起。虽不致命,但也足以羞煞那张曾经勇冠三军的老脸。当年尸山血海过来,没死在南蛮魔教和北戎铁甲的贴身搏杀中,如今却要羞死在小少爷的火球下,未免太憋屈了。

  最终得偿所愿的老丹士,带着徒弟上了秋鸣山,白望君才不得不与一干小弟们依依惜别。离开了这祸害了多年咸阳城。

  一路闲聊,三人皆熟识起来。苏年与白望君可谓阎王殿前走一遭,算是同生死,而李斯然自幼跟着白望君为恶咸阳城中,也算得上共患难了。白望君对苏年可谓心服口服,开口必称老大,苏年让他改了几次改不过来,也就任由他去了。

  当初李斯然每次被欺负,抽抽噎噎地决心再也不和白望君出门,但每次白望君在墙外打出鸟叫暗号,忍不住便钻出后门,屁颠屁颠跟着闯荡江湖去了。童年时光,如今想想,也是乐趣良多!

  白望君身材魁梧,实际才年方十五,仅比苏年大了三岁。李斯然今年也十四了,只是家传绝学乃是空口套江山的纵横辩法,直到进了儒门,才开始修行八乘心鉴。如今仅仅勉强入了二品之境,只开了四个玄窍。寻个壮硕士兵,都能把他一掌击飞。

  李斯然看了看身旁这两位,白望君那凶神恶煞般的体格,再想想当初百宗争着要他收入门墙,不消说定然已是武学高手。而看起来比自己还年轻几岁的苏年,从白望君低眉顺眼地与他对话中,竟然是个即将踏入八品踏空境的大高手。惊诧之余,再看看自己瘦弱的身板,不由得悲从中来,连苏年的问话都没听到。

  啪的一声,一个大巴掌拍在李斯然肩上,差点把他给打翻出去。只听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道:“老大问你话呢,怎么不应啊,小然子?”

  赶紧将散乱的发髻摆正,李斯然恼怒道:“这是我的驴车,白望君你再无礼,我便….”忽然想到与白望君讲理,无异对牛弹琴,若是白望君恃强寻畔,自己又该如何?口中不由得一僵。

  不料白望君赶紧将李斯然扶好,口中念叨到:“怎么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芦柴似的身板,我适才用力过度,抱歉抱歉!”

  没料到白望君居然会对自己道歉,李斯然吃了一惊,一时不知该如何与他计较了。

  驴车晃荡,三人各有心事。谁家悲喜,谁人知。不久便到了咸阳城西门。有了书院的入城令牌,不多时,驴车便顺利通过城卫森森的城门。苏年也坐到车辕上,与白望君并列而坐,打量着这座天下有数繁华的都市。

  宽阔平坦的青石板道路,在灰驴的蹄子撞击下,发出清脆悦耳的啪嗒声。左右延伸到视线尽头,尽是各种商铺院落。想吃包子?这家城阳包馆看起来人头攒动。想买胭脂水粉?那门前排队挤到了路上的,不就是天下闻名的红粉记么。想买头大宛良马?刚经过的马栏,一个色目商人掰开一匹浑身洁白小马的嘴巴,操着半生不熟的大秦口语在吆喝着……带着斗笠的东海珠客,跟阿耶那一样黑头黑脸的西域行商,脚踏马靴的北戎豪客……大秦咸阳,海纳百川,云集天下。

  白望君不愧是曾经笑傲咸阳的纨绔子弟,沿途指指点点,那些掩藏在高门大楣下的门道勾当,都娓娓道来。东平街的染坊主借老丈人翻身成为东区首富;西肆的小娘子不甘寂寞勾搭卖肉的张屠夫被捉奸在床;南边张穷汉在后院挖井挖出了前朝墓葬发了横财;北边那看似优雅小院里其实是咸阳城最香艳的销金窟。若是苏年略表怀疑,李斯然便及时地探出脑袋补上几句,教人不由得不信三分。足见此二人实乃混迹江湖的最佳搭档。李斯然放下心事,三人一路笑谈,驾着驴车往书院而去,甚是自在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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