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克己准备迎接新春的时候,远在江南金陵憩庐的人民党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常凯申正在接见他的得力助手之一戴笠戴雨农,也就是人们常常说的戴老板。
“雨农,海外组织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见到戴笠时,常凯申第一句话便询问自己最关心的事情,自从去年十月追击中央赤军失败后,他便一直担心一个问题。
众所周知,西北边区向来贫瘠,连当地老百姓都养不活,更遑论养活庞大的军队。因此,当中央赤军窜入西北边区时,常凯申很是高兴了许久,认为大同党已经山穷水尽。
眼见就要将心头大患除去,常凯申都已经准备好庆功宴,却没想到派去追击的六个精锐骑兵团精锐全军覆没,仿佛被人当面泼了一泼凉水,让他从头到脚通透地凉了一遍。
看到战报时,常凯申气得直骂娘希匹,他实是没有想到六个精锐骑兵团不仅没有消灭已经残兵败将的中央赤军,反而被对方打了一个歼灭战,第一时间他是怎么也不愿意相信。
随着后续情报汇报上来,确定了中央赤军在西北得到了不知名援助后,他才豁然明白,肯定是北方的苏俄人在捣鬼,大同党和他们就是穿一条裤子的。
再后来,戴笠的情报人员又汇报说不是苏俄人,而是一个神秘的海外组织,让所有人都疑问不已。
“回禀校长,暂时还没有任何头绪。”戴笠知道自己的回答肯定会惹来常凯申生气,但还是如实汇报,干曱他们这行的,不怕办事不利,只怕谎曱报情报。
“你不是有情报人员潜入赤匪内部了吗?怎么到现在也没有查出消息来?”大同党一直是常凯申的心腹大患,原本已经将对方逼至绝境,没想到大同党又重新焕发生机,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好消息,不禁就咆哮出来。
“校长,我这次就是来向你汇报这件事情的。”戴笠早已习惯了常凯申的这种样子,脸上毫无变化地说道。
“哦?说说看。”生气归生气,常凯申还是知道自己这个学生的,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情报,一般是不会轻易来打扰自己的。
“是这样的,潜伏人员进行了一次大胆的行动,把那个海外组织联络员从赤匪匪穴里劫了出来。”戴笠尽量用比较平缓的语气把事情说出来,毕竟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
“什么?他们竟然把那个……李克己劫了出来?”常凯申没有想到戴笠的手下会如此大胆,说话时差点想不到海外组织联络员的名字,惊讶之后,他不禁郁闷地说,“既然能劫出李克己,怎么不把李胜石和祝威一起杀掉,若是能剪除我之心腹大患,高官厚禄岂能少了他们。”
对于常凯申的天真想法,戴笠不禁想笑,待到常凯申说完才开口说道:“校长有所不知,那五旗镇乃赤匪中央枢纽,守卫之严密可谓滴水不漏,重要军政人员身边都有重兵保卫,唯独那外海组织联络员不设警卫,畅行于各处,皆是一人独行,潜伏人员这才能有机会劫持他。”
“哦?”常凯申没想到这样重要的人物,大同党不仅没有重点保护,还任其随便乱走,可真是便宜了自己,于是问道:“那么人呢?”
“又被救回去了。”
“什么?”
戴笠知道这个结果肯定会惹常凯申生气,于是赶忙接话说:“虽是如此,我们还是得到了一些非常重要的情报。”
“人都被救回去了,你还能得到什么重要情报?”抓曱住李克己本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消息,常凯申没想到还没高兴几秒钟,又被人泼了一盆凉水,说话时不禁十分生气。
“据情报上说,潜伏人员抓曱住李克己后曱进行了一次突击审讯,所有的情报都是由此而来。”无视常凯申的生气,戴笠低着头继续说道。
“你就别藏着掖着了,一次性说完,免得又热我生气。”常凯申虽然生气,却还是很想知道关于这个海外组织的信息,谁也不想面对一个未知的敌人。
“是,校长。”戴笠中气十足地应了一声,接着才说,“据审讯结果得知,海外组织原是赤匪中央特科下辖第四科海外科,常年从事海外秘密行动,以收集情报和筹集曱资金为主要目的。”
“中央特科?他们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第四科了?”想起大同党的地下情报工作,常凯申心里就是一片血,也不知道自己身边被安插了多少大同党,前些年可是损失惨重。
“情报上确实没有海外科,赤匪的地下工作还有许多我们并不了解的地方,情报上没有不代表真的没有。据汇报上说,海外科在成立不久便遭遇了一次惨痛的覆灭,核心份子几乎全部阵亡,只剩下少部分外围成员。”戴笠缓了口气,接着又说,“由于这次覆灭,海外科彻底和赤匪失去联系,不过由于赤党的严密组织,即使是只剩下外围成员,其工作也一刻也没有停下,经过数年发展,终于发展成参天大树,手脚触及英法美苏德意等西方大国。”
听了戴笠所说,常凯申非常震惊,海外组织的触角竟然已经深入英法美苏德意等西方大国,既是如此,这海外组织的力量可真是深不可测,大同党有这样的援助,党国怕是危已。
震惊过后,常凯申却是疑问,既然海外组织如此庞大,为何又要回头援助已经败落的大同党呢。如果说是党性和组织,常凯申就不免笑了,这些东西骗骗下层就行,到了他这个位置,需要考虑的则是各方面的利益,最重要的当然是自己。
权力就像是鸦片,一旦沾上,便永远也无法戒除。换位思考,常凯申觉得如果自己是海外组织的领导人,肯定不会援助已经没落的大同党,于是他不禁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面对常凯申的疑问,戴笠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像他们这样的人是怎么也无法理解无私贡献的意义。
无法回答常凯申的疑问,戴笠便只能说自己知道的信息,整理了一下思路接着说:“根据情报所说,海外组织的核心份子覆灭后,内部已经没有一个大同党党员,可以说是一个完全**于大同党的组织,因此他们才会改海外科为海外组织。至于他们为何要援助已经是末路的大同党,我想可能是看在同宗同源的情况下给予的一点补偿。”
“恩?既是如此,我们又能不能取得海外组织的援助呢。”再听海外组织已经和大同党无关,常凯申不自觉地冒出这个想法,撇除主义不谈,他在中国的投资回报要远远高于大同党和其他军阀,相信明眼人都能看到。
“这个……”熟悉常凯申的戴笠自然知道校长在想什么,自从清党之后,常凯申先是拉拢了江浙财团,后又接触德国,签署以矿产换取装备的中德合作,准备建立德械师,无不是以利益交换来扩大自己的势力,只要是任何可能的机会,常凯申都不会放弃。
只不过这次是海外组织,虽已经完全自大同党内**出来,关系上还是比较亲大同党,不然这次也不会在大同党将灭之际出手援助,校长想要和他们合作怕是很难,而且他也有一些担心。
“校长,这些情报虽然重要,一些地方我却总是感觉有些不安。”虽然不想打击校长,戴笠还是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不安?为什么?”戴笠的脾性常凯申非常了解,若非心中十分疑惑,是不会说出这种模棱两可的话的。
“第一个疑点是海外组织联络员李克己。”
“哦?这个李克己有什么疑点?”
“根据汇报所说,潜伏人员虽然进行了突击审讯,这个李克己却没挨多少皮肉之苦便全部招供,实是十分反常。”戴笠一想到汇报上来的情报,心中便有一种警觉,“按道理说,像他这样重要的联络员,最起码也要是一个坚韧不拔之人,面对任何威胁都不会吐露半个字。可是潜伏人员只是动用了一点皮鞭,这个李克己便全部招了出来,不仅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据汇报上说还是一个见利忘义之人。”
“你这样说确实十分反常,所以你猜想他招供的情报都是虚假的?”从兴奋中冷静过来,常凯申不仅郁闷,难道这次又是白欢喜一场。
“不,我认为是半真半假。”戴笠则是说。
“哦?怎么个说法?”
“前面说了第一个疑点,第二个疑点还是在李克己身上。审讯结果上说他只是一个纯粹的联络员,对于海外组织了解不多,这一点我是如何也不敢相信的。从他那么快招供我们可以得知,李克己至少是一个害怕皮肉之苦的人,不然也不会那么快求饶。为了保住自己不再受苦,他自然要招供一些比较有用的情报,但也不是什么太过重要的情报。为此他只能招供海外组织的基本情况,却对具体情况谎称不知,不断强调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联络员。为了增加自己的说服力,他甚至装作贪生怕死、见利忘义。”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想具体了解海外组织,还是得从李克己身上着手?”
“是的,不过其他的调查我们也不会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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