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南下,天气渐热,蚊虫越发肆虐。侍卫们虽然皮糙肉厚,他们也觉得“喂猪法”——顾名思义,光着膀子喂蚊子,蚊子吸血总有吸饱的时候——驱蚊渐渐不起作用;最近这两天,他们晚上会点燃艾草来驱蚊。
思柔公主睡在锦帐了,想着陈煦被蚊虫叮咬,她心里颇为不忍,好几次都想让陈煦钻进她的锦帐,可这话如何说得出口?陈煦坐在庙门口破旧的门槛上,蚊子的嗡嗡声萦绕耳边,他装模作样的拍了几把。打死几只落在脸颊上的蚊子,陈煦看看手心里的血迹,他冲老妇扬扬手,起身抓了一把艾草。
“你要干什么?公主殿下如何受得了烟熏?”
其中一个老妇仿佛被踩了尾巴似的跳到陈煦面前,她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质问道。
陈煦看也不看她,自顾自的掏出防风打火机点燃艾草,烛光里看着袅袅的烟气,他淡淡的说道:“公主殿下尚未反对,你操哪门子闲心?多事!”
“你……”
“陈公子他们一路辛苦,本公主不介意的。”
思柔公主的声音传出锦帐,陈煦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听出她言语中的关心。有些事情不需要报答,辛辛苦苦一番忙碌,只要受益的人能由衷的感谢,这就足够了。
陈煦掩上破旧的庙门,他斜倚在门口打盹。
夜色深沉,三个老妇人靠在褥子上睡熟了,除了门口隔一段时间就会传来巡夜的侍卫的脚步声,四周一片静寂。
凌晨时分,陈煦突然睁开眼睛,他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将瓷瓶里的粉末状的东西倒在剩余的艾草上点燃。这药粉乃赛华佗专利,燃烧的时候冒出淡淡的白烟,无形无味无公害,唯一的作用就是可让人昏睡一段时间。
“臭小子,你要是敢用这药粉做一些窃玉采花的无耻勾当,老夫绝饶不了你。”
“你觉得我用得着采花吗?我要放出话去,不管家花、野花,她们都哭着喊着自己凑过来采我。”
想着临行前夜与赛华佗的对话,陈煦不禁莞尔。又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门外侍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陈煦开始行动起来:钻进思柔公主的锦帐,借着淡淡的夜色,他掬了一把清水淋到公主的脸上。思柔公主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陈煦很有先见之明的捂住了她的嘴巴。
“不要大声说话,我们去救你母亲。”
思柔公主点点头,她拿过鞋子,笨拙的往脚上套。小公主娇生惯养,看她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样子,陈煦蹲下来拿过她的鞋子,另一只手抓着她的足踝将鞋子套在了她的脚上。在燕国,女人的地位虽有提高,脚依旧是与私密部位一样私密的存在,小公主身子微微僵硬,她感觉她的脸蛋儿有些发热。
陈煦却并没有在意这些,替思柔公主穿好鞋子,他起身走向了宸妃的灵柩。思柔公主微感失落,看陈煦走向母亲,她抛却这股莫名的情绪跟了过去。
陈煦自修习了《浩然正气》,他感觉气力明显增长,在思柔公主紧张而又期待的目光中,他缓缓的掀开宸妃灵柩的盖子轻轻的放到了地上。
陈煦掏出打火机,微弱的火苗映衬着宸妃平静而惨白的脸庞。思柔明知母亲是假死,可看到母亲的表情,她依旧止不住的淌下泪来。
陈煦没有多言,他将宸妃抱出棺材。
“陈公子,你快把解药喂给娘亲,我想跟娘亲说会儿话。”
陈煦摇了摇头,他说:“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不行?”
“宸妃娘娘假死,身体机能降到最低,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天,可她的伤势依旧与十天前一样,如果此时将她救醒,你娘就需要忍受这种痛苦直到天亮。”
想起宸妃的伤,思柔眼泪流的更急,“我可以照顾娘亲的。”
“公主,你明天必须离开,像往常一眼护送着这口棺木并在金陵寻墓地安葬,然后随着侍卫们返回京城,否则不光救不了你的母亲,我乃至于我的家人都得陪着掉脑袋。”
思柔公主沉默半晌,“回京之后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嫁到瓦剌,这岂不是永远也见不到娘亲了?”看着母亲的容貌,思柔公主泪水仿佛断线的珠子一般,今日一别,可能就是永别,这如何不让人心疼?
陈煦低低的说道:“所以我叫醒了你。”顿了一顿,他又道,“公主殿下放心,我会妥善安置宸妃娘娘并代为照顾她的后半生。”
思柔抱着宸妃,陈煦掀开废旧的棺木,将棺木里的干尸装进宸妃的灵柩,堵塞预留的气孔,钉死灵柩的盖子。待一切复位之后,他又清理腾空了的棺木,垫上干草以确保宸妃娘娘舒适,虽然她感觉不到。
“公主,我暂时将宸妃娘娘安置在这棺木里,”陈煦看着思柔公主的反应,他又道,“明天我会借故留下来,待你们远离,我则会妥善安置宸妃娘娘。”
思柔公主额头轻抵着母亲额头,继而松开抱着母亲的手任由陈煦抱起,她紧闭双眸,任由清泪淌在脸上。
陈煦将宸妃安置妥当,他看了看公主,扶她走到铺在地上的褥子上,“公主殿下早点歇息,明天还要赶路,”顿了一顿,他又道,“我可能要耽搁几天才能赶上公主,公主切记要照顾好自己。”
思柔拭去了眼泪,她黑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陈煦,眼神之复杂根本不似花季的少女。陈煦于心不忍,“公主殿下不应该自暴自弃,无论什么事情,只要尚未发生,那就有回转的余地。可如果身体垮掉,一切就都没了希望。”
“你能不能别叫我公主殿下?”陈煦欲起身,思柔却抓住了他的衣袖,“我…我睡不着,想跟你…跟你说说话。”
陈煦坐回褥子上,思柔突然抱紧了他。陈煦微感错愕,扭头看着黑夜中的少女的脸庞,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天气炎热,思柔公主衣衫淡薄,肌肤相亲,陈煦能感受到少女那略有浮凸的躯体,虽然极力克制也难免心猿意马。陈煦在理智与欲望之间徘徊,思柔公主突然将手伸向了他的下半身。
这一瞬间,陈煦仿佛触电般拍开思柔公主的手。思柔公主吃痛,她离开陈煦的身体低低的抽泣着。
“公主……”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把我当成小女孩,可…可我每天都会想着你,想你跟我讲的话本,想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思柔抽抽噎噎的说道,“父皇丧期结束,我就要嫁去瓦剌,我知道你想帮我,可这事儿没有回旋的余地。”思柔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泪,她继续道,“事情已成定局,我宁愿将清白的身子献给我喜欢的人也不愿让那些野蛮人糟蹋。”
“公主,”陈煦转身捧住思柔的脸蛋儿,“可你就是一个小女孩儿……”
思柔闻言推开陈煦,她俯身在榻上无声的哭泣。
陈煦站起来复又坐下,他今年十七岁跟十五岁的女孩儿谈恋爱,别人总不会觉得诧异吧?其实这种事情又何须在乎别人的看法,与思柔发生点什么,虽然可能会引发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但这却不亚于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女人与男人不同,她们幻想的对象总是得到她身体的男人。
今儿就今个了。
陈煦翻身压在了思柔公主身上,他伸手去解她的衣襟……
男欢女爱,陈煦也算熟门熟路,思柔公主动作笨拙,她却卖力的迎合。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两人合二为一的刹那,小公主突然绷紧了身体,继而她又掉下泪来。
古诗云:玉砌雕栏花一枝,相逢恰是未开时。娇姿未惯风和雨,分付东君好护持,陈煦不敢放纵。即便如此,云收雨歇之后,思柔公主亦仿佛经历了大风大雨的娇花,蜷缩在陈煦的怀里,她的右手紧紧的抓着一方白色的帕子,帕子上梅花点点,她的心却仿佛找到了栖身的港湾。陈煦没有立即起身,他将思柔拥在怀里轻吻她的脸蛋儿、她的耳垂以及她的红唇。
“思柔,你放心,我定然不会让你嫁到瓦剌。”
思柔公主不语,她只是往陈煦怀里挤了挤……
女孩儿成长为女人,或多或少会有些变化。第二天清早,负责公主起居的三个老妇看着公主吹弹可破的脸蛋儿以及她走路时那种些微的异样,她们满脸狐疑,然而想想昨夜一直守在公主身边,根本不可能发生什么,她们也就释然了。
侍卫们整装待发,陈煦看看思柔公主又看看三个老妇,他突然捂住肚子奔到破庙后面的角落里。磨磨唧唧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陈煦猫着腰走出来。
“你怎么回事儿?”
“拉肚子,可能是昨夜着凉了。”说着,陈煦又按住肚子,“不行了,我还得再去一趟。”
……
陈煦来来回回的走了三趟,老妇人个个一脸不耐烦,“你这样如何赶路?”
“陈公子身体不舒服,不若在此休息两日,”思柔说出了陈煦昨夜教她的话,“本公主也想多陪母妃两天。”
“公主殿下,死者为大,入土为安,这也是做女儿的对母亲的一片孝心。”
“那……”思柔公主装出为难的样子。
“公主殿下,你们可先行启程,待陈煦休养两日,再追上你们……哎呦,不行了,我还得拉……”
在三位老妇人心中,陈煦除了能陪公主聊聊天,他基本可有可无;而今公主气色不错,她们更巴不得甩掉这闹心的家伙,冲侍卫统领摆摆手,示意就按陈煦说的办。
陈煦目送思柔公主一行人离开,他转身走进破庙将宸妃从棺木中抱出来,看着宸妃平静的面容,想想昨夜就在此处与她的女儿肌肤相亲,他感到一种不真实的荒唐。
掏出赛华佗配置的红丸,陈煦喂进宸妃口中。记得赛华佗曾言红丸需借水送服,身边盛水的器具只有随身携带的太空杯,将杯口凑到宸妃口边却喂不进去。孟子曾言,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陈煦不是矫情的人,他喝一口水俯身渡进了宸妃口中。
这时,陈煦只听耳边啧啧有声,悚然心惊,回头他竟发现一个瘦长脸的男子站在身边。
“好一招金蝉脱壳,此人就是先皇的宸妃娘娘吧。”
“你是什么人?”陈煦慢慢站起身来,此人能近他身而不被察觉,功夫非同小可。瞟了地上的宸妃一眼,他知道无论如何也要留下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陈煦右手缓缓探向腰间,不等摸到手枪,他看到一个村姑打扮的女子正朝此处走来。远远地看着女子的容貌,陈煦有些不能置信的张大了嘴巴,她怎么会在这儿?********************************************************今天偶补上了昨天欠的字数,同志们表示一下不?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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