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诚如亲临擂台的龙屠青芽所说,虚夜采取回避的态度公然认输,是一种策略。虽然从铜锤的话语以及现在的眼神之中,他看到了铜锤非常渴望他与龙屠青芽一战,因此也非常失望,但是,理智告诉他,在赢下第一轮的情况,现在应该避免与玄尊阶别的强者对决,继而保存势力厚积薄发。
肯定了这个观念,下不下决心已经不重要,所以,做此决定,虚夜并不像龙屠夫人所说,需要积累多大的勇气。
可以说,勇敢的对立面并非怯懦,而是理性。
对于虚夜的放弃,龙屠夫人以及孙子青芽都剖析得很清楚了,但是,现场观众,尤其是那些一直秉承勇往直前的北陆高手都对虚夜抱以了白眼,在这其中,还包括龙屠芊草。
血管里根植了这种个性,一切与之相悖的性格、言谈、举止乃至行事方式都会遭到无情的鄙弃,乃至抨击。
虚夜一点都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他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另一处擂台上来回交错的两个人身上了。
诡秘胜出的扎猛于,自省的独孤君卓。
如果这一轮的比赛仍旧先于其他擂台结束,那么,虚夜将面临的对手就是他们两人之间的胜者。
如果独孤君卓胜出,那么,虚夜还是要面临玄尊强者的对战,这样看来,先前的回避似乎是多此一举,可是细想一下,就会觉得未必。毕竟,如果在与龙屠青芽的对决中败北,他依然得面对这一局面,而接连以灵隐的修为挑战两位玄尊,且不论是否获胜,单是消耗,就大得令人堪忧。
所以。抢先制胜,在雪域血欲盛宴中或许可以更接近成功,但是这是一把双刃剑,这一策略也会拉近与失败的距离,因为,能够快速胜出的人,绝对是不含水分的高手!
虚夜目光灼灼的锁定着场上你来我往的二人,根据灵觉的感知,他可以肯定扎猛于坚持不了多久了。
手上没有惯用的武器,赤手空拳的独孤君卓似乎找到了更加顺手的攻击方式。即使用枪,也要秉承直来直往攻击方式的他,如果沿用腿脚功夫,攻势更是大开大阖,显然更加适合他。于是,找到了如此熨帖方式的独孤君卓越战越勇,阵阵拳风携着适时的腿法出击,逼得扎猛于只有招架之力。
这就是天才!
在新开辟的领域里,尽管还不算完全驾驭了这种攻击方式。但是,他很清楚自己该做到什么,如何将优势转化为胜势。以往只是追赶独孤若拙的身影,但是在这一刻。独孤君卓有了跟兄长并驾齐驱的成就感。
经过了这种痛快感觉的洗礼,独孤君卓的招式焕然一新,刚猛之余,又多了三分柔韧和犀利。
“哈!”
一声沉喝。独孤君卓一击上钩拳轰在了扎猛于的下颌骨上,扎猛于那画满油彩的脸肉似乎都因此而剧烈的抖动了一下,高瘦的身躯冲天飞起。下一瞬,擂台上空裂开一道空间缝隙,地面上的独孤君卓已经出现在扎猛于的头顶,双手握实,重重的捶下。
轰的一声巨响,擂台直接被扎猛于的身体砸开了,蜘蛛网状的裂纹顿时蔓延而开。
独孤君卓落地,一把抓住扎猛于,单手将他举了起来,再度腾空而起,临空如同拧转一张抹布一样,将他抡圆了,眼看就要再次掼入石板,他的身形猛然出现了不稳,竟是斜斜的栽倒下来。
一阵静谧的沉默过后,扎猛于和独孤君卓都有了动静。前者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甩了甩脑袋,将下颌脱臼的骨头复位,就那么笔直的站着,如同毒蛇般盯着几番支撑身体仍未站起的后者。
通过全神贯注的盯视,拥有超凡目力的虚夜突然注意到,扎猛于脸上五颜六色的油彩竟是活了似的,其间赫然有一种莫名的物质在沿着浓重的画痕以不易察觉的速度缓缓收缩,扎猛于显然在经受非同一般的痛苦,但是,他那有些狰狞的表情看起来更像是给他带来了无穷而异样的享受,短短数息之间,他那微红的脸膛就变成了一片惨白。
而独孤君卓在几番尝试都徒劳无功之后,强健的身躯开始隐隐发抖,他感到有异种的气息透进了身体,然而体内的灵气无论如何运转逼迫,都不能将驱除。那种流体在体内快速游走,玄尊强者被扩充的经脉让它如鱼得水,肆意游走之间,星星点点的花绿斑纹蚀刻在脉壁之上。
独孤君卓透过内视,察觉不出这些斑纹的作用何在,但是,他在不断的驱除无果之后,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绝望。
正在这时,扎猛于忽然呕了一口血出来,竟是花花绿绿的,散发着难言的恶臭,然后,他那惨白的脸膛逐渐焕发出血色,不一会儿,他就恢复了北陆人的典型皮肤特色。
他迈出了步子,步履看似悠闲,却在瞬间欺近了独孤君卓。
独孤君卓迎着月光望向扎猛于,可是,他看到的脸模糊不清,或许是因为背光的原因,或许是他的视力出现了问题,他只觉得一股绞痛从胸腹之间传来。
——区区磐体之躯的力量!
下一刻,独孤君卓就意识到了这股给自己带来痛楚的力量的本源,但是,身体倒飞的途中,他又接连遭受了迅雷般的七次攻击,然后,他就飞出了擂台,摔在了地上。
扎猛于还保持着踢腿的姿势。
急转直下的战局结果,跟扎猛于击败野魂的情形几乎如出一辙!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对于这样的结局,不仅仅是银枪,就连其他组织的观众都觉得不可思议。
扎猛于转身下台,期间递给铜锤一个莫名的眼神。
铜锤漠无表情。
“这家伙,就是当年你从我那儿要走的那个哑巴?”不知何时,黑斧又把他的大脑袋凑了过来,眨了眨眼道:“他那脸上的图腾油彩,居然被你调制得如此厉害了么?”
“他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人。”
黑斧撇了撇嘴。道:“可是,你的眼神分明在告诉,你看不起他的战斗方式。”
“若非他之前苦求我,我不会带他来这里。”铜锤吸了一口气,叹息道:“他是一名天生的暗杀者,所以,黑暗世界才是他的归宿。”
黑斧嘿嘿一笑,道:“他可不适合作暗杀者,因为,他的眼中饱含着熊熊欲火。有野望的人,无法栖息在地下。”
铜锤看着黑斧的背影,问道:“这就是你当年不收留他的理由。”
“谁知道呢。”
二人并没有刻意压低说话的声音,虚夜站在旁边,理所当然的听了个全部,但见铜锤默然,他也没有问询,目光落在败者身上。
作为再次败北的人,独孤君卓吸引的目光实在有限。其余人等就像没有看见他似的,都眼神灼灼的注视着扎猛于。
失败者,就等如被遗弃的对象,根本不能引起外人的注意。
但是。虚夜眯着眼睛注视着他,或者说,他的目光集中在独孤君卓先前出拳的右手上,在那只布满老茧的大手之上。几点不起眼的油彩散发着微弱的毫光。
这时,大多数人都看着铜锤,脸上泛起不加掩饰的轻笑。对于即将登台对决的二人,他们可是倍加关注的,因为,那又是一场铜锤内部的虚耗。
可是,一个人穿过人群,来到了虚夜身前,三十岁上下,风度翩翩,步伐矫健,这是一个非常有自信的人。
卫延。
——他来干嘛?
之前还准备看好戏的众人纷纷露出疑惑的表情,随即恍然,他不是该在台上吗?
龙屠将军龙行虎步的走了过来,向大家拱了拱手,有些生硬的宣布道:“卫延对战玉阙子,卫延胜,按照赛制的规定,接下来的比试,将由卫延对战虚夜。玉阙子因为丧失再战之力,所以,另一轮对决,在龙屠青芽和扎猛于之间展开。”
现场响起了骚动的声音,他们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铜锤踏前一步,如同渊停岳峙,道:“卫延先于扎猛于胜出,所以,龙屠将军的宣布完全无误!”说完,龙屠将军就把目光投了过来,可是他也先一步转过了头。
“我可以作证。”黑斧举手嬉笑,指着卫延道:“这小子比完之后,偷偷下场撒尿去了。”
卫延的嘴角微微抽搐。
众人这才把目光投向最远处的那座擂台,玉阙子作为玉溪子的同门,年纪稍长,修为也比之犹高一层,但是,现在却如一滩烂泥般趴伏在地,双手极其别扭的瘫软着,而腿部的动静则来源于不断痉挛的小腿肉。
“残了?”
有人问道,语气之中带着不加掩饰的震惊。
“看来是的。”另一人回答道:“看他睁得溜圆的眼睛,想必很不甘心吧。”
“不应该啊?”始作俑者的卫延摸着后脑勺,故作憨厚道:“我只是把他关键的骨头折断了几根,然后击败了他,他应该觉得理所当然才对吧。”
虚夜微微皱眉,对阵玉溪子,他承认自己有所保留,所以,玉溪子战败,虽然浑身浴血,但是,最重要的致命伤在心理上,虚夜是从心理上摧毁了他的信心,对于肉身的攻击,虚夜还不会做得如卫延这么决绝。
——是宣战吗?
虚夜透过卫延的眼睛,果然看到了明目张胆的挑衅。然后,他主动迎上卫延,微微一笑,随即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他擦身而过,风轻云淡的口气却如一记烈性火药,在卫延的耳畔炸响。
“既然你那么想要追上我的脚步,那么,擂台上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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