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柱的温度高得出奇,甫一接触到肌肤就会产生灼烧的刺痛感,幸好风隐心思细腻,早在启动飞毯的同时,就谨慎的为自己和虚夜加持了一层灵气保护罩,于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这一劫。转眼到了水柱的中心,环境的变化完全可以用峰回路转来形容,热气隐遁无形,取而代之的是相对温和适宜的水温。
风隐正自奇怪,一股如长鲸吸水的强大吸力从头顶传来,尽管他第一时间催动灵气加以抵抗,可是居然起不到半点效用。几番尝试下都是如此,紧张的情绪立时攫抓住了他的心,在所有的准备和充分的事后弥补都化作枉费时,他立即濒临崩溃的边缘。
正在他心中唤娘的时候,眼前一黑,似乎是进入了巨棺,不过如何进去的无从知晓,炎之圣者的声音很合适宜的在脑海里响起,“有我在,你慌什么?别想太多,放松点,一切顺其自然就行。”
听到炎之圣者这个大后盾都如此说,风隐心中的大石稍稍落下,舒了口气,放松身体,紧迫感也渐渐消除了。
在极速的飙升过程中,风隐失去了对毛毡的控制。毛毡化作一道麻黄的虹光,垂直向上开去。虽然他已经平抚了心神,极度失重带来的强烈眩晕仍令他有点吃不消。而虚夜依旧昏迷不醒,对外界的变化一无所知。
由于速度太快,风隐并不能很好的观察现在的处境,只觉得有无数的白光如流星般划过眼角,却不知是什么物质,于是闭目凝神,小心的驱动灵觉,随即“看见”他们正朝着一口体积较小的漆黑棺木奔去。
原来,那紫檀巨棺只是外围的一大棺椁,现在见到的,才是真正的棺材。而那些转瞬即逝的白光,是由壁上的符咒发出,远远望去,犹如夏夜的星辰,璀璨流转。
“嘭”的一声,头顶突然溢出几缕深绿色的火光,照得他半边脸都是一片惨碧。火光处扭曲出现了一个虚空的入口,飞毯携着二人,径直投了进去。凭借并不弱的灵觉感知,他心知终于正式进入了棺材。
飞毯的速度减缓了少许,他睁眼看见他们正在一条折叠的隧道里穿梭。
——这是另一重空间,是脱离玄灵大陆而单独存在的!
他马上肯定了这一突发奇想。照理说,一口棺材的空间不会给人一个巨大幽深的感觉,但现在,恰恰是这种感觉最为清晰。他有类似的经验,所以肯定了方才所想。
再行片刻,飞毯开始减速,逐渐停了下来。之后,他看见了炎之圣者。
老头子好整以暇的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石椅上,手里拎着白铜酒壶,慢悠悠的砸巴着嘴。但是那酒的味道,对酿酒有相当造诣的风隐来说,着实不敢恭维。
这是一间不太大的石室,摆设堪称简鄙,桌椅齐备,除此之外再无它物。地面有轻微的颠簸,风隐却不以为意,因为他知道,这是空间扭曲折叠而产生的感观效果。右手角落里烧着一个炭盆,诡异的碧绿色火焰噗噗噗的噼剥摇曳着。
借着绿光,风隐仔细巡视着石室的结构,很快,他难以置信的张大了嘴巴,惊愕道:“全部……全部都是虚空魔晶!”他指的当然是那些围砌的石头。
要知道,风隐挂在腰间的包袱正是由虚空魔晶这种蕴含破除空间束缚能量的晶石为主材,添加其余含有一定空间力量的灵材打造而成,并且还附庸风雅的拥有一个“小千世界”的名称,可以容纳二丈方圆的东西。但虚空魔晶一向稀罕,像这样大量的用于建筑,风隐还是头一遭见识,不得不承认,这是一项极度烧钱的大手笔。
炎之圣者淡淡的乜了他一眼,慵懒道:“如果不找一处绝对安全的地方,我还真放不下那个心对虚夜进行治疗。风隐先生,我没说错吧?”
听出弦外之音后,风隐很有些牙痒痒,那分明在告诉他:我不仅担心有外人侵入,也不相信你这个“内人”。如今到了这片新天地,若没有我这个石室建造者兼主人的许可,任何人也休想逃脱出去。所以,你不必耍什么花枪了。
“那么,我们开始吧。”炎之圣者对风隐错愕之后表现出的镇定多少有点意外,旋即摇了摇头,正色道:“首先,你得想办法将虚夜体内的寒毒‘勾引’出危险区域,禁锢在某一点上,记住,我说的是‘点’!”
“我明白你的意思。”风隐微微苦笑,自从比拼灵觉输给虚夜后,他就死了逃走的心,对炎之圣者施诸手段不禁觉得多此一举。忽而想到一个问题,道:“炎老,‘玄封灵印’想必在你点昏虚夜就开始了吧。”
“不错,我先前使的超玄术就是为了使虚夜进入一种假死状态,不然我们行功为他封印寒毒时,他自身因过敏或者什么别的原因产生不适症状,激烈反抗就不好办了。毕竟,我舍不得将这个可爱的徒弟缚手缚脚,那会弄疼他的。”
风隐皱了皱眉,道:“‘超玄术’?!用‘玄术’或者‘灵术’不是更好么?超玄术可是不论施术者的强大与否,都会对本人造成巨大危害的。”心里却忿忿暗忖,你们道德宗的人都是怪胎,超灵术、超玄术使得跟家常便饭似的,真是太不公平了!
“嘿嘿。”炎之圣者捋着胡须,伸出两根指头,晃了晃道:“第一,据说玄封灵印如果以超玄术进行先一步的封印,闭塞受术者的所有感官,抑制灵觉,将会发挥意想不到的奇效;第二,道德宗历代祖师经年研究超术这种非常规术法,已经基本摸透了它的反噬特性,我若施术,几乎可以完全免疫,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是,是。”对于道德宗这个执牛耳的大门派,风隐已经无话可说了。世间的高端功法和术法,一切的不合常理处,在它面前,自然而然就会变得合理。
俯身解开虚夜的衣衫,风隐头一遭见识到那幅乌鸦图样,不禁愕然半晌,方才沉着道:“我必须先还原他胸口那两个指头大小的窟窿,再放入南蛮的血蚕蛊虫,用药引之,让虫深入他的肌理,吃食新生的肌肉和经络,以及寒毒肆虐过甚至处于扩散边缘一寸以内的所有部位,然后佐以金砧,迫使蛊虫游移到安全区域。但是,这个办法会给受术者带来无与伦比的痛苦,不知炎老认为如何?”
炎之圣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这个过程,无奈道:“暂时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接下来半柱香的时间内,风隐一边揩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小意而麻利的进行着手术。虚夜的身体时不时会剧烈抖动一下,却没有产生更过激的排斥反应。
也许这就是使用超玄术的妙处。
炎之圣者在有迫切需要时,会给予风隐一定程度的帮助,其余大多时候都静候一旁。
事实证明,二人的首次配合相当成功,几乎挑不出瑕疵,玄封灵印的第一步“固点”顺利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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