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三位长老的谨慎起了作用,又或者船上的雷塔震慑住了潜藏在暗处的敌人,战船一连飞了三日,都未曾有敌人来犯。
“或许是长老们太大惊小怪了。”私下里,修士们不由得议论纷纷。“毕竟我点苍派乃是中山国的两大道派之一,魔道邪派对付一些小道派小家族可以,见到我们要来,早就望风而逃。”
“正是。毕竟战船这等强横法器,可是连筑基期的强大修士都忌惮的。”
苏寒在不远外听着,看着下方的山川渐渐被抛在了身后,云猫蹲在他的肩头,享受着经过战船防风法器减弱的大风的吹拂。
“张师兄,你如何看?”苏寒问身旁的张仲道。
“不好说……”张仲眉头紧皱,看着前方的天空下越来越为浓重的阴霾,面露忧虑之色。
苏寒问道:“到了乌风郡,这大船该如何分配?”
“在乌风郡外有本门的修士,大船将由他们接收。”听到苏寒的话,张仲忽地心中一动,“你是说……”
“也就是说,到了乌风郡后,我们就没有这艘大船了?”他低头沉吟着,“如果真的是这样,看来进入乌风郡后,我们将会有一场恶战。”
张仲神色微微一变,周围的几个修士,亦是面面相觑。
“战船开始减速了。”云猫正懒洋洋趴在苏寒的肩头睡觉,这个时候忽地抬起头来。它对风很敏感,可以通过风的强度来判断战船的速度。
“等下下船之后,各位一定要小心。”张仲此时给一个个外门弟子叮嘱着,“小心戒备,不要随意走动。”
战船开始缓缓下降,此刻已经入夜,天上乌云密布,时而有隆隆春雷之声,随着一道闪电,苏寒看到了前方孤零零伫立在旷野上的一片屋宇。
“这便是我点苍派设立的临时办事处。”苏文用长老此时走到了二层,给大家交待道,“大家在这里休整一夜,明日白天就出发,前往出事地点。”
苏寒站在栏杆边,感受着逐渐落下的细雨洒在面上,取下了回天刀,在手中摩挲着。
他忽然有一种预感,一场极大的危机,或许正在来临。
“阿嚏!”云猫打了一个喷嚏。
“你还会感冒?”苏寒笑了。
“我只是一个年纪大了一点的猫而已。”云猫不满道。
战船停在了那一片建筑的旁边,云猫忽地动了动鼻子,眼睛的瞳孔也陡然间睁大。
“不好!”
苏寒一怔,下意识就要祭出回天刀,但随即才看到周围平静无比,一位位弟子正在顺着绳索下船。
“你又要骗我?”苏寒没好气道。
云猫却是凝重无比地看着黑漆漆的黑夜,和眼前这一片大约数十间的房舍,“这场春雨将空气里的一些味道冲散了,不过我还是闻得到。”
苏寒看云猫不像是玩笑,问道:“闻得到什么?”
“死亡,我闻到了死亡的味道。苏寒你要小心一些,也许危机比你们想象的要来得早。”云猫神色凝重道。
“黑煞教么……”苏寒知道,云猫所指的危机,应当是此次试炼的正主,他看着漆黑的夜空,然而除了黑暗与静谧,他什么也没发现。
下了船,门口一个发福的老者锦衣华服,笑道:“堂内已经布置好了酒菜,各位师兄弟快快进去用膳吧。”
苏寒跟着张仲向着里面走去,长老苏文用和谭杨长老走在最前面,正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这位师兄,怎么称呼?”张虎这时却是和发福老者自来熟道。
“师兄不敢当,在下名叫于鹏,如今仍只是武者十层,原本是贡平郡文康县的门派执事,这次事情缺乏人手,才被调派到这里来。”
“原来是于鹏师弟……”
苏寒听着他们的说话,往里走去,一路不少仆役侍立在侧,神色恭敬。过了三道院落,进入一个大院子,四面都是两层小楼,每个小楼里都摆满了饭菜,还有一位位妙龄婢女,侍立在饭桌两旁。
苏文用这时回过头,“你们快些用饭,然后回房休息,明日一早集合。”
说完这话,他和谭杨长老便向着另外一个院子去了,看样子,他们对这里倒是熟门熟路。
云猫自在船上说了那句话,接下来的一路都缄口不言,苏寒这时问道:“云猫,可有什么发现?”
云猫蹲坐在苏寒的肩头,四处张望着,“没有,随着雨水的冲刷,死亡的味道越来越淡了……”
“我们就在这里用饭吧。”张仲随便指了一栋楼,又向苏寒使了一个眼色,带着他向着楼上而去。
苏寒回头看了眼湛飞和孙雄的所在,只见他们也上了另一栋楼,便和张仲一起上了楼。
“离他们远一些,这样他们想要发难,也全无办法。”张仲低声道。
“多谢张师兄照顾。”
众弟子落座,看着满桌的酒菜,有人饥肠辘辘,早就忍不住要开动起来,一边的十几位美婢上前斟酒,巧笑倩兮,眼波流转,令一些心智不坚定的外门弟子当即色与魂授。
“慢着!”就在此时,张仲喝道,众人一怔,看着张仲。
张仲拿出几根银针,给了苏寒等人一人一根,随即开始去插那些酒菜,苏寒等人也有样学样,一翻施为下来,见饭菜都没有毒,张仲方才道:“出门在外,可不比在门派之内,凡事都要多留个心眼。”
在场众人,大多是粗豪的汉子,没入点苍派之前早就闯荡江湖多年,见到张仲这般做派,多有些不以为然,更何况此时是在自己门派的据点。不过他们知道自己与张仲修为地位悬殊,不敢冒犯。
苏寒拿过一瓶酒给了云猫,自己才开吃起来。不过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云猫下船时说的话,可还在苏寒耳边。
那些人不敢说张仲,可是不知道苏寒的底细,这个时候就有人讥讽道:“这位师弟,这可都到了自己家了,如何还如此小心,放开肚皮吃吧。今天过后,可有我们拼命的时候!”
苏寒摇摇头,也懒得与他多说,忽地,他感觉到心中有一股惊悸的感觉,这感觉才浮现在心头,云猫也“喵呜!”一声,摔掉了酒瓶。
“啪!”
“轰卡!”
于此同时,惊雷乍起!
苏寒抱着云猫起身,到了外面翻身上了楼顶,向着四周看去,然而到处雨幕蒙蒙,视线到了几十步外就再也难以逾越。
“发现什么了?”张仲也来到了楼顶,警惕地四下张望。
苏寒摇了摇头。
回到了二楼的桌前,迎接苏寒的是一道道讥讽的目光和一些低不可闻的冷言冷语,苏寒浑不在意,只是继续吃喝。
“云猫,刚刚有什么发现?”
云猫摇了摇头,“我只感觉到,心中突然变得很乱很乱。”
“如何会这样?”苏寒皱眉,低声问坐在一边的张仲,“张师兄,你方才可有感觉到什么?”
“没有。”张仲道,他有些奇怪地看了眼云猫,照理说,云猫应当不会骗人。
云猫没有说话,却是在随后大家注意力都渐渐集中到酒肉和美婢上的时候,在苏寒的腿上画了两个字,“神识”。
苏寒的神色微微一变。
他低声问云猫,“怎么可能,为何只有我感觉到了?”
云猫又在苏寒腿上悄悄写了两个字,“功法。”
苏寒了然,知道云猫或许是指因为地元功的缘故,所以他对强大的神识更为敏感。
“苏寒,今日大家把酒言欢,你我怎能不喝一杯。”就在这个时候,湛飞爽朗的笑声突然在门外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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