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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送饭的家伙抱着炸药包眉飞sè舞地冲了过来,白烟在他身边翻腾,竟然仙气凛然!
说时迟那时快,两个小私兵抡起长枪,“啪”地将他打翻在地。
“炸……”金士麒话音未落,白旗长扯起炸药包甩了出去。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那团白烟刚刚被抛出去,就在江边轰然炸开。绚烂的光芒、灼热的火浪、滚滚白烟一瞬间铺展开来,远近十几个人都被掀翻在地。
金士麒又跳了起来,“炸了!”他终于把嘴里的话说完了。他眼睛一瞪,又指着江边大喊道:“躲开!”
那江边的几条小船上火光点点,一定是点燃了火绳。对方既然动了手,就一定会不遗余力地shè杀!譬如什么火箭、弓箭、手雷之类的全都会招呼过来,至少在金士麒的战术规则中应该如此。水兵和亲兵们立刻四下躲避。
从事情爆发到这一刻,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
又过了几秒钟,第二轮火力攻击却没有发生……
江边的几条船上却发生了混乱,有几条船撞在了一起,人影在互相拼杀、撕扯着,有人落水,有人在水里扑腾着往岸上跑。紧接着一条船上竟拉响了手雷,之后是火铳声阵阵。几条船上一片片火光,映红了江水,都是自己打自己!金士麒看得很热闹。
“你姥的!”蔡文豹爬了起来,他瞪着那几条船大骂着,“咔”地抽出腰刀要冲过去。却被金士麒一脚踢翻在地。旁边两个水兵立刻压上去,把他捆了起来。
“蔡文豹。你害我!”金士麒一拳砸在他脸上。
蔡文豹硬生生地受了一拳,却嘶吼着:“那李千户反了!他正在杀我的人,快放开我!”
这场浔州卫内斗来得很突然。蔡文豹留在船上的几个亲卫都措手不及,都被一个个宰杀、被踢下河。也有举手求饶的,仍被一斧砍倒。蔡文豹又挣扎着跪了起来,他悲愤地看着那黑夜中的血淋淋的一幕,气得几yu昏厥。
金士麒又问那老贼为何会反,蔡文豹却冷酷地说:“自家恩怨。无需告诉你!”。
“砰!”蔡文豹又被一拳打翻在地。金士麒怒道:“你娘!你自家恩怨,死的是我的人!”
蔡文豹第三次爬了起来,那船上的一切都结束了。紧接着,各船上的浔州叛兵向岸上胡乱地开了一轮火铳,接着就像倒饺子似的纷纷跳下小船向岸上冲来。江水里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影,至少70多人,是金士麒这边的三倍!
“快撤!”蔡文豹哽咽着喊了一声。
没人听他的。
金士麒握着刀把他扯到了林边。空气中激荡着一声声尖利的哨子声。水兵们不但没跑,竟然开始迎战shè击。
那一刻,岸边的火铳光芒此起彼伏地闪烁着,在灌木中、在岩石后、在林子里,稀稀落落,却连绵不绝!水兵们与浔州叛兵相距不过几十步。命中率自然是极高。火铳一声声暴响,浔州兵便接连应声倒在江水里。其实水营只剩下了15杆火铳,但每个水兵都像是杀手般沉稳,都像屠夫般果断。低下头便装填弹药,抬起头就决然地shè击。
浔州兵们开始退缩了。河水里飘着10来具尸体,还有几个人在血水中挣扎哀嚎。活着的人都迟疑着、躲避着。最后“哗啦”一声掉头就跑,躲向船背后。
“蔡文豹,你的兵真没用。”金士麒在他耳边嘲讽道。他突然一声暴吼差点把蔡文豹震聋:“火箭箱!快躲!”
刹那间,夜空中火光闪亮。这是金士麒第一次看到火箭迎面袭来的盛况!
真美啊!
几百点星光闪烁着犹如一片烟花,如一团初生的星系,如群鸟般在河岸上微微上扬,转瞬间就突然降落、扩散、放大开来!于是乎,方圆百步的万物都笼罩着一层喜气洋洋的红光,空气中灌满了凄厉的风声。随即,几百根箭头箭杆在身边所有的沙地、树干、枝叶、石头上撞击蹦跳着,汇集成“哇”的一声暴响。
“早就该这么打!”金士麒点评着。“蔡文豹,你们浔州卫真没用。”
“你别说了!”蔡文豹怒道。
趁着火箭发shè的空档,水兵们纷纷横向奔突,转移到岸边的一片林子里。经过了半年的战争,火箭这东西已经恶名远扬。全广西的官兵、山兵、贼兵、妇孺、儿童们都达成了一个共识:树林可以克制火箭!
江面上,浔州叛兵们正推着船向旁边游去,准备从远处的死角登陆。船上的士兵则持续shè击压制,他们用的也是“追云火铳”,藏宝港同一条生产线上下来的。浔州叛兵人多势众,水营士兵们只能且战且避。战斗的态势就陷入了街……甚至糟糕起来。敌人的铅弹明显更密集一些,林子里的树木被咔咔嚓嚓地打断,紧接着就有人中弹翻倒。
这兄弟相残的夜晚啊,黑暗、江水、沼泽、毒蛇、丛林混杂在一起,弹痕如织、鲜血长流!
蔡文豹低吼着:“放开我!给我一杆铳!”
金士麒却一把捏住蔡文豹的喉咙,“蔡文豹,我再问你一次,他们为什么追杀我!”
“是要杀我!”蔡文豹怒道,“去年我兄长蔡文龙去年死了,以后由我接任浔州卫指挥使,有些人不服气!”
“没错,换成我也不服气。”金士麒嘀咕着。明朝的世兵制度,自“卫指挥使”以下都是世袭军职,父亲退休就由儿子接班,大哥死了就轮小弟。家里若没有成年男人,只剩下一个小屁孩,朝廷也只是任命一名临时工,等这小屁孩长大了再传给他。若蔡文豹这蠢货当了指挥使。他就是三品武官,金士麒还得给他磕头。岂能不气?
“蔡守备,你这人不实在!”金士麒冷笑道,“他们若是要杀你,这一路上有千百个机会可以下手,为何非要等到我面前?你给我说清楚!”
蔡文豹:“哼!”
“哼你个头!”金士麒怒道,“你现在我手上,你还不是卫指挥使!你别看我长相俊雅,下手可狠着呢……”
金士麒正要逼问他真相。又是一大片火箭洒了下来。
这一次竟是从侧面的河岸shè来的,虽然shè伤了两个水兵,但对方的行动也暴露了:在火箭的光芒照耀下,大约有20多人正从北面包抄过来。水兵们不敢留恋,立刻向南边冲去,蔡文豹也被两个私兵押着奔行。他们一路且战且退,交替掩护向后shè击;时而突然折返方向。冲入树丛中躲避,然后打一个小伏击戳杀几个追兵。
忽然有水兵大叫:“前面有堵截!”
果然!他们马上就要出了林子了,外面的旷野中竟有一道火龙堵截!那是几百个兵士举着火把压上来,作势要把所有人都合围在里面。再仔细一看,那些拦截而来的都是贼兵,就是瓦塘镇追赶过来的批人。他们从天黑前就一直追踪金士麒他们。终于迎来了收获的时节!
金士麒不禁叹道:“蔡文豹,你没福气喽!”
……
接下来的事情变得很简单。
所谓“简单”,其实就是“没的选”。
金士麒带着一帮苦兄弟们拼死向侧翼方向冲去,一路连滚带爬挣扎在生死线上。那黑漆漆、湿漉漉、火光冲天的逃亡之路啊!他们在稻田里攀爬,在丛林中奔行。心脏像搁浅的小鱼一样扭动着,肺子像破风箱一样哮喘着。他们窜入灌木。浑身被撕得鲜血淋漓。两丈高的山坡,扯着藤子拼死攀爬上去,掉下来,没摔死,再爬!身后的火铳声、爆炸声、嘶喊声连绵不绝。回头一望,贼兵跟浔州叛兵们交火了,祝他们玩儿得开心!
半个时辰之后,金士麒他们终于两股恶敌合围之前冲了出去。队伍中只剩下了20个人。吴永补活着,脸被刮花了。百总死了一个,旗长死了一半。
蔡文豹那倒霉蛋,丢了。
“唉,我不是故意的……”金士麒也没心情想他了。
一群死里逃生的汉子们跌坐在地上,浑身每一块骨头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他们连篝火也不敢点,默默地分食着最后的夜宵。那是藏宝港军队配发的“标准作战口粮”,包括面饼、咸菜、肉干、豆酱和糖块,营养丰富又均衡,味道却不敢恭维。按照军规条例,陆营士兵随身携带4斤口粮,水营士兵上岸时也要携带2斤。2斤“作战口粮”可以支撑1整天的高强度作战;节省着吃最长可维持3天活力。
这是金士麒第一次沦落到吃“作战口粮”的地步。说实话,真好吃啊!满满2斤口粮,他一晚上全吃光了。
他惊悟:“都说心情不好就会贪吃,诚不欺我!”
这一晚上是在是太惨烈了。自觉华岛之后,金士麒就没混得这么差过!他从屯堡里带出来的20个少年私兵,只剩下6个。那一个个活泼可爱、青chun无敌的少年,都留在了黑漆漆的夜幕之中。还有困守在屯堡里的士兵,也不知道生死如何。
更让人痛心的是,这一切都是无妄之灾,是白白牺牲。
他们不敢睡,休息了两个时辰就继续赶路,绕了很大的弯子重新回到了江边。然后像蛇一样潜伏在黑暗中,等待着天亮。终于,就在天蒙蒙发亮时,江面上来了一队大船。那都是近10丈长的大船,气势汹汹地掀开浪花,还有两道探照灯的光芒扫shè着江岸。
“是水营!”水兵们纷纷跳了起来,他们身子一软,都纷纷跌倒在地。
实在是太累了。
金士麒上了船,脚丫子踏上甲板的刹那,战斗力就全回复了。真是一种蛟龙入海、猛虎归山的感觉。
他虎踞在船头,听着水营军官的报告:昨天傍晚镇子里发生激战后,困在屯堡里的士兵们也突袭出来,死了十五个人。水营船队对贼子们进行了一番压制shè击,就沿岸寻找金士麒他们。后来“暗箭部队”也与他们会合了,一晚上对敌占区发动了几次小规模搜索,找到了10个兄弟,其中还包括2名私兵少年,这让金士麒心中一暖。
天逐渐亮了,金士麒带着6条大河运船逆流而上,搜索昨晚与浔州卫的战场。那战场早已人去兵空,只剩下一条着火的小船,还有些尸首——浔州卫、柳州水兵、贼兵的都有。
过了没多久,江面上又来了4条柳州水营的大船。他们都是从贵县赶来支援的,这4条船上装载了满满的军火。
“好吧,我们回去。”金士麒站了起来。
旗令兵立刻应道:“各船听令,起航,回贵县本港!”
“谁说回贵县了?”金士麒指着南边的江面,“我们领的军令,是去营建瓦塘镇。各船各队听令,目标瓦塘镇,回去干活!”(未完待续。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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