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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的修养里,经过那天的失态之后,牛沧海又变回了那个沉默而强悍的妖族,唯一变化的就是感觉没那么冷了。几人正开着牛明珠的玩笑,这个傻姑娘,一个劲的笑个不停,似乎所有的不愉快的烟消云散了。咔咔,一阵踩碎骨骸的脚步声传来,林泽一脸沉重的走迷雾中走了出来,众人也跟变得严肃了起来。只知道这几天林泽常常一个人出去,很久之后才会回来,显然去查看谷内的情况了,眼下这副表情,只怕情形不妙。
林泽走到牛明珠面前,努力摆出了个笑脸,问道:“飞鹏伤势如何,没有恶化吧?”
牛明珠小脸顿时垮了下来,黯然道:“倒是没怎么恶化,只是越来越虚弱了,生机流逝的很快,再这样下去撑不住多久了。”
知道所有师弟都在看着自己,林泽心里越发沉重,知道自己的每个决定,如果不够谨慎,会害死人的。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显得轻松一点,伸手摸了摸牛明珠的头道:“这几天辛苦你了,照顾我们这么一大群人,不过别太担心,很快就能解决的。”说完走到众师弟的面前,久久都没有看口,几个师弟平日虽然胡闹的很,但是还是分的轻重的,只是默默看着他,充满了鼓励。
林泽良久之后终于开口,声音充满了嘶哑:“你们信任我么?”显然这几天心力憔悴。
张子儒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一双眼睛无辜的看着他,傅青林几人瞬间便觉得心开始往下沉:大师兄一向果决,只要认定了的事,便绝不犹豫,现在却无法决断,显然他内心也纠结到了极点。傅青临故作轻松道:“师兄说的哪里话呢,你经常诓我说去问道峰偷灵禽打牙祭绝对不会挨打,结果每次我都被打得半死,但是每次只要你说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相信。”说完还一脸怪模怪样,以为每次如此,林泽都忍不住发笑。
临泽这次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盯着他的眼睛,追问道:“哪怕你的信任会要了你的命,你还会相信我么?”
傅青林也变得严肃,一字一顿道:“我还是选择信任,因为你是我们的大师兄啊!”张子儒没有说话,只是站到了林泽身后,似乎无论有什么都会一起陪他面对。闻渊与叶坚也站了起来,什么话也没说,一脸的肯定。
林泽只觉得无比感动与沉重,点了点没有再说话,用眼神示意牛沧海进一步说话,便经直走开了,咔咔的声音显得每一步都走得那么坚定与沉重。
牛沧海是什么人,早在林泽走来的时候就知道,事情果然还是朝最恶劣的方向发展了。站了起来,给了妹妹一个安心的笑容,随着林泽渐渐走进了迷雾,瞬间不见。
两人一前以后,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凝重无比,良久远远便望见了那片花海,月光下随着风不断的摇摆,透出一种震撼人心的美,一种让人热血沸腾的美,踏着血海驶向想彼岸的壮阔,让人不自然的遗忘了它潜藏的无尽凶险。
林泽看着比自己高上许多的牛沧海,想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最后还是苦笑一下道:“情况有些不妙啊。”
牛沧海一反常态豪迈一笑道:“你这话还有所保留了吧,我看不禁是有些不妙,恐怕是大大的不妙。”
林泽暗叫惭愧,自己果然还是不够稳重,沉不住气。也笑道:“想必你也发现了,我们好像倒霉的掉进了一座囚室,如果我没猜错唯一的出口还被囚徒当住了。更倒霉的是我们还打不过那个囚徒”说完指着无尽的花海,一脸无奈。
牛沧海一脸凝重的看着花海,久久无法下决定。最残忍的不是自己面对无法面对的事,而是没有选择的替别人做出选择,而那人恰恰是最信任你的人,而信任往往比困境更沉重。
林泽也没催促,天知道自己下了多大的勇气,才做出了决定,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绝对不会如此犹豫不觉。想在这样一个世界活下去,如果怕死,只怕会死的更快。
良久之后牛沧海似乎终于做出了决定,却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相信奇迹么?”
林泽也不觉奇怪,缓缓道:“我相信奇迹是做出来的。”
牛沧海专注的看了一眼的林泽,似乎想要记住这个半个朋友的少年,郑重道:“你会死的。没有一点机会,你还决定这么做么?”
林泽却仿似放松了下来,耸耸肩道:“别吓唬我,我怕自己会改主意的,毕竟我不是圣人,没那么崇高的。”眼中却没有一丝轻松透着无比的坚定。
牛沧海也是个洒脱至极的人物,见他已做了决定。知道再劝也是白搭,不知道从哪变出一壶酒,自己猛灌了一口,递与林泽笑道:“只要你这次不死,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临泽失笑摇摇头:“哪有这么诅咒自己朋友的,我真是交友不慎啊。”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一壶老酒便见了底,仿似才真正彼此认识一般,惺惺相惜。
牛明珠不安的走来走去,不时回头看着路口,哥哥与那人怎还不回来,等两个时辰了,真是急死人了。就在快等不住,要出去寻找。林泽与牛沧海才姗姗来迟,看着两人走路都有点摇晃与满身的酒气,牛大小姐终于发飙了:“你去死吧,害人家这么担心,却是去喝酒了,再也不理你了。”豪迈不羁的牛沧海瞬间化身小受,一个劲的赔笑。
不理这两活宝,林泽走到昏迷的丁飞鹏跟前,看着他虽然越发憔悴却还能撑住的样子,松了口气,对众师弟挥手道:“赶紧休息,养好精神,明日出谷。”说完啪的倒在丁飞鹏身边睡着了。
一夜无话,翌日醒来,林泽让叶坚背负着丁飞鹏,并找来将衣物撕成布条仅仅绑住,嘱咐道:“一路上听我指挥,不许问,不许说话,听到没有?”众师弟难得看他一脸严肃,小鸡啄食一样点着头。牛沧海也将牛明珠缚于身后,小丫头显然察觉到气氛不对,也不闹性子了,乖乖趴在哥哥身后。众人在沉默中出发了,渐渐走道了花海边上停了下来。
林泽转过头看着魁梧的张子儒,本想摸摸他的头,奈何够不着,只得该做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以后遇事不要着急,多听听其它师弟的话,知道么?”张子儒一张憨厚的笑脸却变得凝滞无比,好似察觉到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了。只是紧紧抓着林泽的一只袖子,林泽转过头对着傅青临几人嘱咐道:“要照顾好你们二师兄,他脑子受过伤不怎么好,要哄着他。”傅青临心不断往下沉,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想张口说话却被林泽瞪了回去。
林泽看着牛沧海笑了笑道:“牛兄,拜托了。”
牛沧海却不回答,只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说道:“保重!”
只见林泽一个闪身直冲花海而去,大喝一声,一刀斩出,刀尖冒出一股锋利绝伦的刀芒,比之以前厉害许多,显然是突破到了四转,境界也到淬元巅峰。刀浪碾过花海,露出一条长长的通道,殷红的液体四射,紧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响起,一个庞然大物从地里开始探出,大地不断开裂,千万只触手遮天蔽日袭来。即便林泽突破了境界,在巨怪面前还是弱小的如同蝼蚁。
与此同时牛沧海撑开了一个厚重的光罩,笼罩住几人,飞速从怪物爬出的洞穴射去。在林泽出刀时有些发呆的张子儒,在无尽藤蔓横扫向林泽的时候,终于反应过来,目瞠欲裂,似受伤的野兽一般发出一声哀嚎,甩开傅青临拉着他的手不管不顾的就要跃出罩子去帮林泽,却突然一顿,瘫软下来。显然刚才林泽拍着他肩膀却封住了他体内的真元。就算没有了真元,张子儒仍发了疯般想冲出。牛沧海对着傅青临一声大喝:“蠢货,还不拉住他,不要浪费了你师兄的一番苦心。”傅青临几人瞬间泪涌而出,再也止不住,死死的拉着张子儒。张子儒两眼流下血泪,突然清明了一般,嘶声惨嚎“哥哥,不要啊。。。。。”
却说林泽看着漫天藤蔓,手里渗出了汗水,面色却是不变,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坐以待毙。如果不是有着时间凝滞的神通,只怕也不敢这么送死。心神一瞬间无比的集中,眼中的一切似乎都慢了下来,当然只是在自己意识的放慢了而已,如果自己不能快速做出应对,只怕免不了身死的结局。狠狠一刀向袭来的藤蔓劈去,巨大反震之力瞬间便将他狠狠压落地面,却还是被劲风扫过,身上划出无数道伤口,血如泉涌。却不敢耽搁分毫,亡命的朝地穴奔去。
堪堪跃入其中便感觉到地面晃动一阵坍塌,显然怪物攻击打在了地上。而远处的一个方向透着光亮,牛沧海正撑着符文罩子,艰难的抵挡着攻击,耳鼻之中流出血,显然也到了强弩之末,却仍有一段距离。林泽看着密密麻麻的根系盘在地面,显然是怪物的地下部分身躯,隐约中包裹着一个巨大的绿色珠子,有房子那般大小,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再不吸引怪物的注意,只怕众人都只有死路一条,用尽全力一刀刺向绿色光珠,绝境之下,竟让他领悟出一丝潮汐刀意,这一刀发出不可思议之力,一层层穿透树根,后劲连绵不觉,刺到绿色光珠之上,却仅仅让珠子晃动了下。
怪物却发出愤怒到极限的咆哮,众人一阵刺痛,全部七窍流血,一条特别巨大的触手狠狠扫向林泽,已精疲力尽的林泽只能勉强横刀一档,下一刻刀碎人飞,林泽被抽飞了出去,直接穿过土层,全是骨骼碎裂,再也无法动弹,似乎穿过了什么东西,然后往下掉去。林泽自知怕是死定了,双眼缓缓闭上,口中喃喃道“真不甘心啊。”另一边的牛沧海也不好过,怪物发了疯般,全部裸露在地面触手似长枪一样狠狠扎穿地面刺来,无数根茎飞舞,明明只差一点,却来不及了。当下也不多想,直接震断身上绑着牛明珠的绳索,一股柔劲将几人吸附在一起,一掌狠狠拍出,几人瞬间加速穿过了光亮之处。回头再看了一眼牛明珠,仿似看到了那张流泪的笑脸,下一个千万藤蔓击到光罩,瞬间崩碎,甚至连法符也威能耗尽化为飞灰。同时被几只巨大的触手抽中,仿似听到了骨骼粉碎的声音,晕了过去。无巧不巧的他与林泽方飞出的方向一致。
怪物不断咆哮和疯狂,整个地下坍塌了一片,良久之后终于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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