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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之间天色已经泛白,雾气虽仍浓密却再也无法完全阻隔阳光,整个山谷在这种情形下却显得,七彩斑斓,美丽而致命。沐浴在第一道晨光里,林泽与牛沧海睁开了眼睛同时睁开了双眼,看到了彼此眼中透出的不安。林泽首先开口说道:“你也感觉到了?”
牛沧海语意简洁:“吞噬之力,魔气。”
话说的不明不白,林泽却见怪不怪,只看他昨晚在牛明珠与众人谈话之间,半天打不出个屁,唯有牛明珠问他之时才说上一两句,才让那张大理石雕般的面孔露出一丝柔和,就知道这人与道一是同一货色。径直说到:“这里的天地元气很浓郁,却凝结无比,无法吸收炼化,不仅如此,元气中还附带着一种让人充满杀戮毁灭的冲动,而且我还感觉到,这片大地好像在吞噬我们的生机。”
牛沧海也不回他,只是转过头看着还在熟睡中的牛明珠,一对洁白如玉的小牛角,睡梦中仍带着甜甜微笑的笑脸,在阳光下显得圣洁无比,一双眼眸中的冰冷平静渐渐化为无尽怜爱,还有浓浓的担忧。林泽看着昨日一战疲惫至极还在沉睡的众师弟,也是心中不安:这股魔气还好说,只要不起杀意谨守本心到不至于着道,最可怕的是那股吞噬之力,以自己三转极限随时突破四转的锋芒真元仍是无法抵抗,眼睁睁看着本命精气缓缓流失,虽然流失不大,可这样下去怕也无法持久。
众人渐渐苏醒过来,长久以来清晨运功的习惯已化为本能,再疲惫的身躯,到了时辰也会自然苏醒。张子儒一如既往的与林泽打了声招呼,自己磨练拳法去了,傅青临则是翻翻身上的布袋,随即四处乱瞄,一副大失所望的神情,显然在找吃的。只听闻渊一声惊呼,惊慌的叫道:“师兄,师兄,快来啊。”
林泽猛然站起,再也没有研究处境的心情,压下心中的不安,沉声问道:“老七,怎么了?”
闻渊跪坐在趟在地上的丁飞鹏身边,神色惨白,平日众师兄弟中就数他们最合的来,焦急道:“我叫了老八好久,怎么也叫不醒他,而且他的脸色发黑,浑身颤抖。”
林泽一下子心提了起来,一步穿到丁飞鹏跟前。只见丁飞鹏满脸青黑之色,浑身不住颤抖,好似承受着巨大的痛楚,却无法醒来。扯开他上身的衣物,青黑之色已经开始蔓延至心口位置。再不通毒理,也知道这是毒气即将攻入心脉的表象,待毒气遍布全身,就是丁鹏飞命丧之时。林泽额头汗水密布,一手紧紧贴在丁飞鹏命脉,一股真元护住他心脉,虽然离开山门之时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真当众师弟有人出事的时候,那种自己完全无能为力的感觉仍深深刺痛了他。却知道越是危急越不能自乱阵脚,努力平复着焦急缓声道:“牛小姐,劳烦过来一下,在下师弟伤情有变,还望施以援手,在下感激不尽。”语气中带着一股凌厉。牛沧海闻言,双眉一竖,整个人想匹警觉的猛兽,欲择人而噬。牛明珠连忙双手抓在牛沧海大手之上,脸色阵阵哀求,让他不要冲动。
其实牛明珠在闻渊说话之时也已经醒来,看着奄奄一息的丁飞鹏,脸色变得无比惨白与自责,眼泪刷刷的流下,口中不断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早该想到生长在这种地方血食花肯定会产生异变的,对不起。。。”却是惊呆了,听闻林泽的声音方醒悟过来,猛的跑到丁飞鹏身边,一手搭在她的脉搏之上,仔细检查了一下,重包里翻出各种瓶瓶罐罐,倒出一些合着水喂给丁飞鹏,良久之后,丁飞鹏似乎好了许多,神色开始平静下来。
牛明珠诺诺道:“林大哥,可以放手了,应该暂时没事了。”林泽年岁貌似比她还小上二三岁,但是整个人显得稳重威严,不自然的牛明珠下意识就称之大哥,场面显得有些滑稽,却无人有发笑的心思。
林泽看着牛明珠花容失色的惨白面孔,带着深深的自责,眼角还挂着泪痕,说话之时已经不似昨晚那般朝气自信,显然深受打击。人家已经尽心尽力了,也不好再苛责于她,只得温言道:“刚才情况危极,言语有冒犯之处,还望牛小姐不要放在心上。牛小姐的医术在同辈之中,为在下仅见的第一人。”平日甚少恭维于人,这番话说出,自己也不禁老脸一热,再说目前为止见过会医术的女子,也就牛明珠一人,说第一人也不为过。
牛明珠单纯至性,却是小孩子心性,闻他夸奖,脸色好了一些,随即变得沉重道:“丁大哥的伤势暂时是稳重了,不过却是治标不治本,想要根除还得另想他法。”
林泽也看得出来,丁飞鹏的情况还不容乐观,正色道:“在下几人无人精通医术,还望小姐费心了.”
牛明珠脸色一阵黯然道:“都是我不好,没想到只会释放迷烟的血食花,在这却是产生了异变,所喷出的烟雾已变为一种毒烟,不仅逐渐腐蚀身体,还带着强烈至幻之力,丁大哥眼下却是毒气攻心,而且神识混乱,内息不稳造成的。”
林泽虽不通毒理,但万法殊归同途,也知道神识不清,内息混乱带来的必然是走火入魔。压下心中悸动,问道::“不知小姐可有解救之法?”
牛明珠脸上更是自责不安,半响才道:“若要救治就先得解毒,但是毒性万变,我一时也辨别不出到底是什么毒,眼下我们困在此地,加上丁大哥毒入肺腑,强行运功逼毒的话,只怕他承受不住。。。。”越说越小声,渐渐抽泣起来,只怕把责任都怪罪自己身上,自责悔恨不已。
林泽听闻情况这么糟糕,也是青筋猛跳,一股邪火直冒,却不能怪罪人家小姑娘,一时间焦躁不已。所幸还未失去理智,压下所以情绪,沉声道:“难道再没有办法了么?”
牛明珠垂泪不已,犹豫道:“办法还有一个,只是。。只是。。。”
林泽焦躁之余,仍忍不住要翻白眼,眼下什么情况了,不救就死定了,还犹豫什么。只得道:“小姐但说无妨,眼下这般情况,就算飞鹏有何差错也不会怪你的,不管事情如何,在下与众师弟都会铭记小姐的恩义。”心中却万般无奈,牛沧海一看便是杀伐决断的强力人物,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心思单纯,顾前忧后犹豫不决的妹妹呢。牛明珠之后的话却让他刮目相看。
牛明珠似乎有了决断,语气变得清晰流利道:“那就请众位与我哥哥前去斩杀血食花,既然能够产生这样的毒素,血食花本身必定带有一种可以抵抗毒素的抗体,挖开它的根茎,或者带着整条血食花回来,留下一人与我在这照顾丁大哥,以防不测。
林泽随口应是,便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昨日受伤甚重却犹爬起来的叶坚,嘱咐他与闻渊留下,带着牛沧海等人原路返回,所幸迷神谷内除了无法找到出口,与大雾弥漫外,其中景致到不发生变化,不久便来到花海之前。白日与晚上所见截然不同。只见一朵朵粗大的血花尽数合拢,一条条墨绿的藤蔓笔直而立,远远望去,如一片枪林。藤蔓之上布满带刺,四周一片静谧。貌似从进谷之后便发现谷中出血食花外,再无活物。情况紧急也顾不了那般许多,朝着藤蔓下方泥土一刀斩出,想要连泥带花,一并斩下。张子儒,傅青临同时朝那朵血食花之后攻去,防止其他的花干涉到林泽。
牛沧海却不知何时拿出一杆三丈长枪,整个枪身粗如成人手臂,枪尖却是血红之色。一手执枪,配上雄壮至极的身躯,给人以霸道无比的压迫之力,欲打碎天穹一般,此刻却是神色专注,如临大敌。此时异变突生,林泽一刀斩入地下,泥土纷飞,一朵血花应刀而断,却仍是藤蔓,丝毫不见根茎之像。断口之处流出血红液体,似鲜血一般,血食花发出一声凄厉惨叫。随即大地开始颤抖,一望无垠的花海皆尽起伏,似一头洪荒蛮兽从沉睡中醒来,藤蔓疯长瞬间漫天全是飞舞的藤蔓,林泽三人被一股拔地而起磅礴气势轰飞,藤蔓铺天盖地袭来,仅凭破空之声便知,击在身上绝对不比挨上一支真正的枪捅到轻松。人在半空,无借力之地,只得尽数全力朝飞来的藤蔓打去。林泽的刀划作一片浪潮狠狠撞在藤蔓之上,便被一股巨力击飞,身前挡住了,却被几支藤蔓,擦身而过。瞬间划开一道道伤口,血流不止,更恐怖的是藤蔓似乎一个无尽的黑洞,一下子便吞噬了身上不少生机,骇的几人心胆巨寒。
此时牛沧海动了,一根长枪化为刀用狠狠劈在袭向众人藤蔓上,仿似巨兽横碾。藤蔓尽数断碎,而后手臂抡了一圈,枪变直刺,殷红的枪尖冒出一股黑色枪芒,那是一种充满霸道的力量,仿似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连天都要捅破桀骜不羁。
倒飞而出的三人这才发现,无尽藤蔓横空,一个庞然大物伫然而立,纷飞的藤蔓就好似它的触手,整个花海其实就是一个庞大无匹的怪物,遮天蔽日。一双眼睛深深凹陷,说是眼睛也不恰当,就是两个大坑,即使白日,也无法看到其中,像两个黑洞一般。一张巨大的嘴,里面全是游荡的藤蔓。似乎感受到了牛沧海霸道无极的一枪,怪物昂天咆哮,诡异的却是毫无声息。下一刻,一阵无形波动朝四下袭来,树木,山丘,所有一切能看得见的事物,一瞬间轰然破碎,像一面打碎的镜子。仅接着牛沧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倒飞而至,瞬间赶上三人,整个身体彷佛要散架一般鲜血横空,隐约看得到他金色的骨骼。
眼看三人就要命丧音波之下,牛沧海肉痛的掏出一张法符,随手一拍,化为一个罩子,护住几人,然后拉着众人亡命而奔。电光火石之间,林泽看到那张法符之上,繁复至极,且散发无尽威压的气势,不禁暗暗咂舌,起码是五阶法符,能抵抗青冥期高手全力一击的宝物,不禁制作艰难,材料更是难寻,得青冥期的妖兽之皮绘制。众人不知逃了多久,终于看不到那个怪物的身影,才停了下来。
此时个个挂彩,牛沧海更是凄惨无比,不过却比方才好多了,身上已经停止流血,伤口不断蠕动,让林泽大叹妖族果然肉身强横无比。牛沧海心疼无比的看着暗淡不少的法符,显然用不了几次了。赤红的牛眼盯着几人,似不共戴天的仇人,不过却无甚杀机。
林泽也不禁好笑,现在的牛沧海才有点人味,不再是冰冷的石块。经过刚才一战,对牛沧海到接受了不少,觉得倒是个可交之人,他本来对于人族妖族就没什么偏见,笑道:“你名沧海,怎么气量怎么小的与小溪一般呢,不就一块五阶法符么,日后还你十块八块的。”男人的感激不是挂嘴上,而是记在心里。
牛沧海没好气的看了林泽一眼,讥讽道:“说的轻巧,你现在拿出一块我看看。”林泽不禁尴尬无比,别说五阶法符,就是一阶的被他用完了,身上是半块法符也无。只得岔开话题:“你有化凡修为了?不然怎能使用五阶法符呢?”语气充满疑惑,牛沧海虽强,但绝不像已经化凡的样子,撑死了凝神巅峰。却不想想,能在这个年纪经已经凝神巅峰,恐怕整个天下也没几个。
牛沧海也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不过也没打算拆穿他,本来对林泽印象也不坏,十二三岁的样子,却是一群十五六少年的师兄,行事稳重,处变不惊,修为也可以,将来也必是一号人物,最重要的是看顺眼。不知林泽是否真的有些猪脚光环,自无定峰解开心结之后,整个人透着一股蓬勃的生机斗志,与一种洒脱,使人相处下来大生好感。只听牛沧海解释道:“你只知四阶法符之后,化凡方能驱动,却不知还有一种特殊法符,名为血脉法符。炼制这等法符的高人必定在炼制之时加入自己的精血,其后代可凭传承血脉驱动,但是燃烧的却是血脉,使用一次就得修养许久,也是限制重重,并非你想象的那般简单。”
看来其中还有隐情,林泽也不打算追问,道:“眼下取药之事已不可为,那怪物起码也是青冥期的威能,所幸好像不能移动,否则我们这次真的危险了。当务之急,还是与他们汇合,肯定还有别的办法。实在不行再回来干翻这头怪物。”言语之中毫无半点气馁,似乎这一次的失败根本没有造成丝毫影响,只要还有办法,无论如何也会去尝试。事实上是否这样,也只有他自己明白。
不过本来取药失败,只怕老八凶多吉少的两个师弟,垂头丧气的神情倒是一扫而空。重新焕发斗志,傅青临附和道:“师兄说的对,肯定还有办法的,先回去吧。不过先得救下师弟我啊。”
林泽不禁大奇:“你怎还需要救治,方才受了不治之伤?”心下却是了然,老五只是缓解下中悲观的气氛。
傅青临夸张的哭丧着脸道:“是啊,我是受了不治之伤,不过不是方才受。自打出娘胎我便受了肚饿之伤,治了十几年了还不见好。”
林泽几人哈哈大笑,显然很配合他,连牛沧海也是忍俊不禁。众人开始辨别方向朝营地出发,一脸轻松,只是袖袍下的手却紧紧撰着:“老八,无论如何,一定不要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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