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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鸿道说:“不是吧,这地方能住的下俩人?李村长就把我安排在这儿吗?”
常富贵说:“哦。是我没说清楚,这里是我家,但是这间房只是其中的一间。”
说完,他努了努嘴说:“外面还有三间房,我住在东边儿那间。是离这里最近的。您也别嫌这儿小,这个小院在村里算是最好的了,李村长见我一人住在这儿又没什么事儿做,就让我来照顾你。”
钱鸿道听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但转念一想好像常富贵有些误会了,赶忙说道:“贵叔,您别误会。我不是嫌弃你这儿小。我只是……只是…….。”
钱鸿道一时语塞,搜肠刮肚的想找出一条自己嫌弃这里小的“正当理由”,但他确是怎么也找不到。
还没等钱鸿道开口,常富贵突然间笑了起来,说:“哈哈….哈!钱主任,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你是在城里住惯了大房间,突然来到这个地方,不习惯是不?”
听常富贵这么一说,钱鸿道说:“是,是……..是不习惯,不习惯而已。住住也就习惯了。对了!贵叔。您家里有这么多的房子,为何你却要一个人住呢?”
钱鸿道有些好奇的问。常富贵听钱鸿道这么一问,脸立马就拉了下来,脸色一阵儿青一阵儿红的,避而不答的说道:“钱主任,天色不早了。你也赶紧睡吧。明儿一早,李村长会来接你去开什么会。赶快休息吧!”
钱鸿道见常富贵避而不谈,又见他脸色变得是十分的奇怪。知道是自己有些冒失了。说道:“是啊!天色已经不早了,我就先休息了。贵叔你也早点儿休息吧。”
说罢,常富贵轻叹了一声,背着手走了出去,把门轻轻的带上。钱鸿道躲在床上左思右想,也不知道是因为炕铺的太硬了还是因为真的不习惯总也睡不着觉。
他想反正也是睡不着,于是就在炕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汽车上的白衬衫男子、张永华的话。来村子里看见的改变以及对李雄李村长的第一印象。
说实在的,钱鸿道对李雄的第一印象并不好,想来李雄或许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他妹妹的事儿,他妹妹在陈洪飞身边当秘书。自己来村子里当村干的事儿按理说就算是陈洪飞忘了打招呼他妹妹不至于也忘了吧。
而且李雄的车居然能和县长的车是一个等级的。这要是放在“文革”可是要“杀头”的罪过。钱鸿道越想就越觉得李雄并非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难不成他是早就和县里串通到了一起?
钱鸿道越想就越觉得害怕,好像是自己被人推到了悬崖边上一样。再往前踏一步就会陷入无穷无尽的黑色深渊。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钱鸿道百思不得其解。随着时间的推移,累了一天又被灌了一天的钱鸿道终于忍受不了了。渐渐的眼皮儿越来越重。最后就深深地进入到了梦乡之中。
有些人曾经说过,梦乡和故乡是人类历史上两个最重要的地方。梦乡能够让你徜徉在幻想之中而乐此不疲;故乡能让你知道你来自何方。这对钱鸿道当然也是十分重要的。
但在他这里,梦乡和故乡却又可以合二为一,因为在他数年间的岁月中。无论做什么梦,也无论梦境是什么内容。背景只有一个,他的故乡——钱家老宅。
话分两头,待到钱鸿道坐上车后,李雄就径自走回到了饭馆儿里。他这时其实也喝醉了,只不过李雄善于隐藏,见包间里大大小小的领导也都喝得差不多了。
于是叫道:“服务员!结账。”
说完,从门口进来几个年纪不大的服务员。他们拿了一个本子,李雄在本子上签了个名,说道:“你们去后边儿找几个身强体壮的人来,这些人可都是你们的衣食父母官哩!”
说完,那些服务员立刻就明白了李村长的意思。从后边拉上来了一队美丽可人的美女扶着那些领导下了楼,上了车去。
李雄这时见众人已走,一下子坐在了饭馆儿的椅子上,昏睡了过去。李雄的司机也姓李,叫李俊。但是因为他是李雄的司机,所以村里的人自然也就敬他三分,都叫他李司机。
等到李司机回来,下了车上楼一看。李雄竟然趴在了酒桌上打起了呼噜,他急忙跑了过去,拍了拍李雄又使劲儿摇了摇他说道:“李村长…..李村长…….”
李雄这时才强撑开眼皮儿,说道:“哦…..小李啊。走…..快扶我…….扶我起来。咱们回家…….回家。”
说完,李司机将李雄搀了起来,又招呼了几个人见他扶下楼去。上了车,一溜烟儿的回到了家里。李雄是一个单身汉。
这不得不提,李雄再被推上村长之位之后,就拼了命似的工作。在李雄的眼里,工作就是一切,他整日里没日没夜的批文件、抓工程。村子里的大事小情他都要一一过问。
全村上下所有的干部里,只有他没有秘书。其他的人都为他着急,可他却说什么“自己的事儿,再大也是小事儿;群众的事儿,再小也是大事儿。”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彻底征服了村子里的老人们。
这些“元老”级的人物纷纷表明立场支持他。在改革开放后,他不过一切的拼命改革,整治土地,让全村的人都吃得饱。推广家庭联产承包制,让全村儿的粮食产量翻了又何止是一倍。在钱鸿道修筑的水利工程的基础上继续兴修水利。
开渠引水,科学种植。建立试验田。开工厂,建学校,造医院。村子的规模一天比一天大了起来,他又带领群众开垦荒地,将实在不能开垦的荒地留作建厂房用的地。就这么着,他获得了全村上下,男女老幼的一致认可。
村子里有些漂亮的姑娘们主动向他投怀送抱,但却都被他以“工作为重”的名义给拒绝了。就是这么一个好人,一个全村上下一致认为的“模范干部”。
却是的的确确让钱鸿道猜中了,他不仅和县里早有联系,连省城里他都认识人。中央里的领导前些日子还主动接见了他。可见此人之城府是极深的,最关键的是,他以前是一位“红卫兵”。
夜深了,李雄被李司机扶回了家里,趴在了桌子上就再也睁不开了眼睛。李司机一见领导这样,又想提醒领导明天一早还要去开会。没办法,如果现在叫醒他,那李雄一定会把自己狠狠地批评一顿,但如果不叫醒他,恐怕他自己又要耽误了明天的会议。
明天的会议议题主要就是蟒山村的房屋改造问题。这对蟒山村来说可是“头等大事”,是耽误不得的。
于是他从李雄的桌子上拿了一张白纸,在纸上写道:“上午十点,在村委会召开全村房屋改造计划讨论大会”然后就径自关上了门,离开了。
第二天晌午,太阳已经高高的挂在了天空之上。普照下的蟒山村所有住户人家的琉璃瓦闪的是烁烁发光。几声犬吠把钱鸿道从炕上叫醒了过来。
钱鸿道起了身,揉了揉眼。只见常富贵端着早餐进了屋来,看见钱鸿道已经醒了,说道:“钱主任,你醒了?早饭我给你放到这儿了,一会儿下来自己吃吧。”
说完就踏出了门,可是他刚踏出门就返了回来。钱鸿道说:“贵叔,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儿吗?”
常富贵说:“哦,对了。还有件事儿,今天李村长等会儿来接你,说是要开个什么会。名字太长了,我记不住了。这事儿我昨天给你说过,怕你没听懂我再给你说一遍。好了,你快点儿吧。”
说完就走了出去。钱鸿道穿好了衣服,从衣柜了拿出了一个怀表。看了看,才上午八点半。于是下了床,洗漱完毕后坐在了屋子里的桌子旁。
他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不大的小院儿里种着些花花草草,几根爬满了藤蔓的植物的花架上挂着几个小小的果实。花架下是一张石桌,旁边放置着几个石凳。花架旁是一片空旷的场地。常富贵正在那个场地上活动,伸展着手脚。
看样子像是在打着什么拳。钱鸿道看见了这个院子,不禁想起了自己的钱家老宅;又看了看常富贵,不禁想起了王中澈。这他妈的也太像了。
钱鸿道心里想着:没想到这贵叔干瘦的样子,竟能把这花草伺候的这么漂亮。钱鸿道再也按耐不住自己激动地心情。
揣着早饭就跑了出来,他把早饭放在了石桌上,冲着常富贵说道:“贵叔,你吃过了吗?”
常富贵正在专心“做操”,那里注意到钱鸿道居然从屋里出来了,于是说道:“哟!钱主任。你可真是吓了我一跳,你是什么时候从屋里不吭不声的就出来了?好好地你不在屋里吃饭出来干什么?”
钱鸿道笑着说:“贵叔,别老是‘钱主任’‘钱主任’的叫了,以后就叫我‘鸿道’吧!这样我听着还习惯些。”
常富贵停了下来对钱鸿道说道:“呵呵!‘鸿道’好名字。‘鸿鹄之志以载大道’。我可真是奇怪了,你们这群领导中怎么就出现了个你这样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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