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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道君把玉笛摆在了自己书架的最上方。李朔拉着丁盛的尸首,拿着信任村长的“委任状”和老村长的“判决书”回到了蟒山村。
李朔回到蟒山村,宣布了任命书和判决书。安抚丁贤,组织“革命军”抵抗魏道君,那都是后话。现在先按下不表,单说此时此刻的魏道君。
坐在办公室里左思右想:四人帮”已经是穷途末路,自己的仕途估计也走到了尽头,这些年自己通过各种途径已经搜刮了不少钱财,只是不知道如何才能全身而退。
正在想着,突然一眼看见了自己的书架,书架上除了那支刚摆上的玉笛还能让自己开心点外。这一书架的“红宝书”着实让魏道君感到反胃,他真想一把火把这些自己从来没看过的书全烧了,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忧愁不断地他决定去街上散散心。反正街上也没什么人,自己也用不上那些个“保镖”。于是对手下人讲他就自己一人上街,其他人不能跟着去。
为了有个说法,他说要去微服私访,体察民生。魏道君一个人大摇大摆的走上了街头,寒风不断的吹着。魏道君不禁紧了紧衣服,咒骂了句“好冷”就想回去,转身走着。
突然一家书店的店名引起了他的注意,走近了一看。书店的台头名上赫然刻着三个大字:“只一本”。魏道君十分的好奇,他奇怪的是明明店里这么多的书为什么店名却叫做“只一本”?走进店里,钱鸿道和王丽正坐在屋中,他们之间互相并不认识。
王丽在午后的夕阳下静静的睡着。钱鸿道见有人进来,赶忙迎了上去:“同志,您好。欢迎来到本书店,本书店的书全部免费,只卖一本。”
魏道君听了,更是不解,说:“不知您说的是哪一本?”
钱鸿道说:“这些年来,您,是本书店的第二位顾客。”
魏道君说:“第一位呢?”
钱鸿道答道:“第一位是个疯子,到本书店里拿起书就朗诵。我索性送了他三本《毛主席语录》他才离开。”
魏道君听了,更加来了兴致:“我是你们书店的第二位顾客,那你要给我介绍一本什么书呢?”
钱鸿道拉着魏道君往后走,王丽这时也被他们之间的对话所惊醒,看见钱鸿道正拉着一人往后走去,也没留意。以为只是一位普通的顾客罢了,于是倒头就睡。
钱鸿道拉着魏道君说:“同志,你可认识这本书?”
钱鸿道将一本《刺客列传》拿了出来递给魏道君。魏道君是颇有些学问的,在解放前他也是一位学者。曾与民国大师郭沫若有些往来,当然知道这些书,说道:“同志!这本《刺客列传》可是一本禁书哩。你胆敢拿出来卖,不要命了吗?”
魏道君声色俱厉,故意将声音提高了几分。王丽在门口叫道:“兄长。这是谁啊?要买就买,不买就送他几本《毛主席语录》罢了,何必动怒呢?”
说完又一头栽了下去,呼呼大睡了起来。只见钱鸿道并没有动怒,只是微微一笑,道:“这位仁兄,何必动怒呢?正所谓和气生财。买卖不成仁义在,子曰:‘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我送仁兄三本《毛主席诗词》如何?”
魏道君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钱鸿道,越发的觉得这是一位人才,但又说不上来他有什么才,只是从骨子里就透着那么特别。那么的和别人不一样。
于是问道:“兄弟且慢,我刚才只是以为兄弟你要故意害我。我才这么说。没想到兄弟你还有当年孔老夫子的雅量,当真是真君子,在下佩服,佩服!”
钱鸿道说:“不敢当,当年孔老夫子以一己之力布道于天下;游走于众诸侯之间,行仁义之师,率君子之军。口说三桓,智助鲁公。为的不过是克己复礼,希望天下黑白分明,善恶正当罢了。在下区区一介草民,实不敢与孔夫子相提并论。在下不配,不配呀!”
魏道君听了,更加对钱鸿道刮目相看,问道:“那兄弟认为当今之世和当年春秋之乱有何异同?”
钱鸿道答:“在下以为,相同者有三;不同者有二。”
魏道君说:“何解?”
钱鸿道答:“第一,‘文革’之祸始自毛主席,何其相似与春秋之乱始于烽火戏诸侯啊?第二,‘文革’之祸与春秋之乱一样,都是以下犯上,以曲压直;第三,‘文革’之祸与春秋之乱都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都是打着正义的名义行不义之事,只不过后者以‘天子’之名;而前者以‘毛主席’之名罢了。”
魏道君还是第一次听人把“文革”和“春秋”说的这么通透,于是接着问道:“那‘不同有二’又有何解?”
钱鸿道答:“第一,‘文革’之祸,始于上级领导的错误判断而春秋之乱始于周室内部的实力下降。第二,‘文革’之祸是以人民为先锋大将;春秋之乱则是由众诸侯冲锋陷阵。是以此为二不同。”
魏道君又问:“那兄弟以为当今这场闹剧会像春秋之乱那样发展下去吗?”
钱鸿道呵呵一笑:“仁兄,你这么问让我可怎么答?我不过是比别人多读了几年书罢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文革’这场闹剧在我看来,不会像春秋之乱那样发展下去。”
魏道君问:“为何?”
钱鸿道答:“刚才说了,‘文革’和春秋都有一个共同点,那都是都要打着正义的名义。春秋之乱之所以会延续,是因为‘天子’一职人虽死而位不变。‘老天子’死了还有‘新天子’继任。不怕没有可以打着的‘旗号’。而‘文革’不同,一旦毛主席与世长辞。他们就再也没有可以打着的‘旗号’了。没了‘旗号’自然就名不正,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所以我以为这场闹剧离落幕也就不远了。”
魏道君听了,深深地折服于钱鸿道的博学多识和分析能力。他想把钱鸿道收为己用,可还没等他亮明身份。
钱鸿道就接着又说:“仁兄听了这么多,可知我为何要卖这本《刺客列传》?”
魏道君听了,欲言又止,问道:“不知,请问为何?”
钱鸿道不紧不慢的说道:“刚才说的是宏观,是理想。你可知道现任的县长魏道君吗?”
魏道君不明白他问这话是个什么意思。于是将计就计,说:“不太熟悉,只知道他是北大的校长,怎么?兄弟你认识他?”
钱鸿道说:“魏道君这个人,名副其实。果然是‘伪道君’,他在北大时就劣迹斑斑。现在又凭着将王中澈老师打入大牢而获取上级领导的芳心。从而坐上了县长的位置,是个不折不扣的叛徒、汉奸、两面派!”
钱鸿道越说越生气:“我现在的老婆王丽和我的恩师都曾被他害过。我也差点儿被他害了,我与他不共戴天!”
魏道君听了,心中不禁打起了寒颤:还好刚才没亮明身份,要不还不被他活活打死啊。于是说道:“兄弟你说的都是私人恩怨,与百姓无关。姑且不论这个人怎么样,他现在可是县长。你对他这么不满,要是传了出去,可对你不利啊!”
钱鸿道听了,说:“我说的的确是个人恩怨。可他这几年对老百姓干的,大家伙儿也都有目共睹。毫无顾忌的搜刮民脂民膏。我就是要找到一个志同道合者,去刺杀他。只要他一死,至少昌平县可以昌平两天。到时候我会和那人一起去县办公大楼,向老百姓宣布他的罪状。然后再用假的委任书让那人担任县长,造福一方,你看如何?”
魏道君越听越害怕,只能说道:“兄弟说的我都知道了,只是这件事太大了,我…..我先答应下。然后咱们再慢慢的商量,你看如何?”
钱鸿道以为自己真的找到了知己,跪在地上说:“仁兄!在下钱鸿道,一心杀贼报国,奈何我只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身无一技之长。我愿凭我满腹韬略,助仁兄成事,请问仁兄大名。”
魏道君说:“在下姓秦,单名一个豪字。请起,请起。”
钱鸿道说:“秦兄哪里人士?家住何方?我好改日登门拜谢。”
钱鸿道说:“在下行走江湖,四海为家。钱兄弟你放心好了,我自会来找你的。”
说完,魏道君出了门,回头看见钱鸿道还呆在那里没动而王丽也依旧大睡,逃也似的跑回了办公室。拿起电话叫人。
一盏茶的功夫,进来了四个荷枪实弹的红卫兵,稍稍交代了任务后,那几个人飞奔而出。魏道君又喝了一杯茶,这才压住了惊,定住了神。
魏道君走后,钱鸿道和王丽说起此事,越想越不对。
钱鸿道不禁为自己的口不择言而感到深深地后悔。王丽听了这事,对钱鸿道说:“兄长,咱们快跑吧。说不定祸事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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