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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府是临安郡下辖的一个行政大区,在临安郡里虽说不算突出,但也是数得上的富庶之地。太平府知府尤文华,执掌太平府六七年了,本来他有许多升迁机会,只是他舍不得太平府这块大肥肉,所以一直推辞。
他这惺惺作态经过有意的一宣传,就成了“太平府知府心系人民不愿做高官,全心全力为人民服务”的大清官。许多不明真相的老头老太太只道是新出了一位青天,纷纷拿着礼品特产前来拜谒,尤文华把他们挡在府邸之外,既不收礼也不请入家门。
那些老头老太太心中大惊,顿时又感激涕零,众口一词地说道这尤知府真是比青天大老爷还青天的大老爷,尤青天的名号从此响了起来。却不知背后,尤文华曾经鄙夷地对下人吩咐:那些个老不死的拿着这点土货就敢登门,有多远滚多远!
尤文华的府邸建在太平府城中最中央的位置,南北可望,东西交汇,尽得中央地势之妙,取俯瞰太平之意。
尤府内,尤文娟正陪着老太太休息,一封来自三门镇的信传到了她手里。尤文娟将老太太扶上床,好生安抚了几句,便出门去往自己的房间。回到房间,她把信封一撕,取出里面的信看了起来。
信没有署名,也没有说是写给谁的,但既然送到了自己手上,尤文娟自然不会认为是谁送错了。只见信中写着聊聊数语:
三门镇上,杏月楼中,田家有主,一夜八人;
花天酒地,无所不为,人参断货,金药无托;
龟公受赏,一掷十两,老鸨得银,云浮扇轻;
壮哉田隆,不老意冲,杏月楼中,力贯长虹!
尤文娟看毕,心中顿起万丈业火。这才离开几天,田隆就想翻天吗?!好你个田隆,好你个一夜八人,怎么对着老娘就没这个本事?还有,一掷十两,这不是钱吗,这不是钱吗?我家的钱难道都是大风刮来的?要不是老娘辛辛苦苦利用我哥的关系帮你操持着,你田隆能有今天?好啊,好啊!
气急之下,尤文娟将手中的信纸撕了个粉碎,走到茶几旁,将上好的青花莲荷并蒂彩瓶一手推倒,嘭的一声,那彩瓶已然化为碎片。府中的丫鬟们赶紧过来打扫,尤文娟走到椅子旁坐下,吩咐丫鬟:“不用打扫了,立即备车,我要回三门镇。”
……
……
人流如织的富庶小镇街道,行人们一脸满足地逛来逛去,富贵者乘车,贫寒者步行,地位财富天壤之别,脸上的神情却是近乎一致。他们挂着一脸的幸福,来往于三门镇街道上的各个角落,杏月楼更是不乏客人。
田隆仍然选择在三楼的一间雅室里和一名年轻美貌的女子酣战,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脸上留下,看上去马上就要累的倒下,然而,他还在坚持着,脸上洋溢着一种叫做骄傲的神采。趁着太平府那老不死的岳母给他创造的良好机会,没有任何犹豫,他紧紧把握住了。
身下的女子已然娇喘连连,田隆握住女子秀气丰满处,得意地挑战着最高的纪录。他觉得这几天精神很好,那伙计很有干劲,这感觉……很好。
田隆不光战果丰富,战线也拉得很大。
前连天的有意探访,已经摸到好几个蜜桃般水嫩的姑娘了。王庄的小玉儿,陈村的蓼儿,南门的春儿,那都是极品水灵的,剩下的,就是那个落英村的小鱼儿了。
一想到那天在落英村看到的那张仙女般的脸庞,田隆忍不住加快了速度,最后长吟一声,快意地躺在了女子身上。
想到小鱼儿,田隆笑了笑,心想:要赶快了,那母老虎过两天就回来了,不过在她回来之前,小棠儿这朵娇嫩的花朵,必然是要尝一尝的。
田隆想着,脸上的笑意越发浓厚和放肆,圆圆的胖脸堆起了层层肥肉,仿佛一圈发白的猪肚皮。
春宵得意,夫复何求?
收拾了一下,他走出了雅间,唤来那龟公,有些不屑地说道:“你们这里的姑娘看着水灵,就是不中用,尝起来寡淡如汤,味同嚼蜡,没意思,真没意思!”
龟公赶紧奉承:“那是老爷您太厉害!”
田隆笑了笑,问道:“还有没有活好一点的?”
小白菜都让猪拱了,这下又来拱大白菜了。龟公暗暗骂了一句,脸上却是堆起笑容,对着田老爷谄媚说道:“有有有,春花姑娘是杏月楼公认的技术第一,小的马上就去给您安排!”
田隆微微一下,不置可否。
不多时,龟公领着田隆进了另一间雅阁,真是春花姑娘接客的房间。
田隆走了进去,雅阁内熏香醉人,布局典雅。一名轻纱抹胸的女子,约合二十七八,正从内室袅袅飘摇而出。姑娘脸上细腻光滑,弯弯的柳叶眉轻轻一眨,似要将整个田隆吞下。最重要的是她的胸部,从内室飘摇而出时上下一跳一跳,沸腾的血液简直要将田隆的心脏挤爆。
春花,名字虽然俗了点,但是人,真真是人中极品!
田隆这样想着,心中暗暗气恼怎么没早点寻到这美人儿。果然是被家里那母老虎关的太久了,连杏月楼的美妙姑娘都不知道了吗?
留下一碗热腾腾的的人参鸡汤,龟公赶紧退下,留下了满脸肥肉的田隆和胸怀广阔的春花。
不出意料的话,这,又是一场酣战!
果然,在龟公退出之后,田隆把人参鸡汤一饮而下,立马扑到了春花的胸怀之中。两人在华美精致的小桌上喝了两壶好酒之后,随即转移了战场。
床动春花摇,田隆正挺腰。
身下传来春花的阵阵笑意盈盈和娇喘吁吁,田隆好不快活,好不骄傲。他还是延续了以往的强悍作风,一往无前的冲锋之下,连身经百战的春花都有点招架不住了。尽管脸上大汉淋漓,感觉到身体越来越热,像一块烧红的铁块一般,他还是继续坚持。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要破纪录了!
忽然,门开了。
门开之后,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暴吼。
“狗东西,滚下来!”
尤文娟的喉咙仿佛喷着狂暴的火焰,将酣战中田隆的一丝不解烧成灰烬;又仿佛冰冷的海水,将火热中蓄势待发的田隆浇了个透心凉。
听到这声怒吼,田隆不用回头就知道这声音是谁的,他的身体开始一寸一寸变冷,刚才的汗水顷刻间就变得冰冷,全身冷汗淋在了身下的春花身上,冻得她打了一个激灵。
田隆没有扭过头。
他想起了几十年前新婚之夜被尤文娟骑在身上的窘态,想起了被他哥哥尤文华在自己家中怒斥时的无奈,想起了自己孩子出生时名字不能自己取的辛酸,想起了家中下人们一天到晚盯贼似的盯着自己的可悲,想起了家中那些丫鬟全是一些风韵全无中年大妈的可笑与荒诞。
自己是田家大老爷,是三门镇最大的土财主。
自己不能纳一个小妾,去趟杏月楼还得偷偷摸摸。
自己看上了好多姑娘……那些姑娘都好美啊……
田隆没有扭过头。
他感觉全身火热的血液瞬间冰冻,再也不能流动。他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冷,血管在不停地挣扎跳动,肌肉,不,肥肉在持续地颤抖起舞。
他觉得有点晕。
田隆没有扭过头,他再也不能扭过头。
尤文娟还在怒骂着:“还不给我滚下来,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要不是老娘家里的帮忙,你哪里去赚到这么大的家业?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家中的钱不是钱是吧,是天上掉下来的是吧,是大风刮到你们家的是吧?我告诉你,那是老娘帮你一点一滴从别人口袋里抢过来的。”
“你很有钱吗?啊!打赏龟公一出手就是十两,一趁我不在家就乱搞姑娘,人参鸡汤都喝腻了吧,壮阳药都吃饱了吧,一天七八个姑娘轮流伺候着你,不要命了是吧,啊!看看你那德行,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本事在这里花天酒地?”
尤文娟一边大骂一边走向大床。
她鄙夷地看了一眼正在瑟瑟发抖的春花,伸手往田隆那肥圆的大脑袋上使劲一拍,骂道:“还不起来回家?!”
尤文娟手起手收,田隆应声而倒。
他死之前还保持着战斗时的动作,只是身体渐渐僵硬……
……
……
一切就这么愉快地结束了,韩颂感到很开心,同样开心的还有张老头和胡老太,当然最高兴的还是张小鱼。
田隆莫名其妙地死了之后,再也没有人来家里闹事了。随着他的死亡,落英村回复了往日的平静,该弄田的弄田,该弄地的弄地,所有的一切都井然有序。
张家宰了一只鸡和一只鸭来庆祝,韩颂也喝了几杯家酿的米酒。
整个三门镇的人都在笑话那死在杏月楼的田隆,虽然田家一只解释田老爷是因病去世,但知情的人却不断传出真实的小道消息。
所有人都知道,田隆是被吓死的,是被家里的母老虎吓死在杏月楼的。
田隆死后,清远县没有派出捕快调查,因为田家不可能让这件愚蠢的事情传扬出去,而事实上,所有人都知道,只是他们装作不知道。
于是乎,田府风风光光地举行了葬礼,清远县令柳下悔亲自到场。
张小鱼不用担心被抢走了,张小棠不用担心张小鱼了,韩颂不用担心张小棠和张小鱼了。
偷偷留下五十两银子之后,韩颂和张小棠继续上路。
路上,张小棠问韩颂田隆是怎么死的。
韩颂漫不经心地答道:“大概是天诛吧。”
张小棠不信,继续缠问。韩颂却还是那个答案,不然还能说什么,说田隆像极了某个世界的一批脑满肠肥者最常见的病是三高?说自己自掏腰包为田隆买鸡买参买补药然后把他撑死了?说这种整天大吃大喝山珍海味、肥头大耳肚子好似怀胎八月的家伙们缺乏运动却又好色贪杯放纵无度、以至一朝得意忽遇刺激油血上涌塞住血管把自己给堵死了?
这些说了张小棠大概也不懂,更不会信。于是,便不说了。
狗日的,叫你吃的脑满肠肥色的无法无天,活该死翘翘!韩颂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继续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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