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成墟 > 第八章 好黑的刀,好快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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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颂站在拥挤的士子之中,在张小棠登上小台之时,他在人群中自然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张姣美的面孔。那可不正是在东街上与自己冲突的跋扈富贵小姐嘛!

  只是猜到了这小姐大富大贵,却是着实没想到居然是钦差大人的女儿。要是能娶上这么一个极品货色,那以后可是得富得贵又得美色啊!这想法一上来,韩颂赶紧摇头,荣华富贵温柔乡固然重要,可要是没命去享受,那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刚刚才从这女子马蹄下逃出生天,他断断不敢打她的主意。

  人如潮水涌动,夹杂在人群中的韩颂好不难受。学政衙门东墙下的这一小块空地,实在是容不下这一千多号激动不已的士子。这群士子之中当然也有好受的,那便是站在人群围成的一个小圈中的徐子鸥和陈子林。

  在这人群中翻滚一番,原来桃花村的那几位相识早已不见踪影,韩颂赶忙退出了人群最拥挤之地。

  来到人群边缘,韩颂长舒了一口气:果然人多浊气盛,人少气自清。他有偷偷望了眼红墙下帐篷处,遍寻那女子不得,只好悻悻作罢。便在此时,一只手自来熟地拍在了韩颂肩膀。

  韩颂回头一看,果然自来熟这词没有用错。只见一名身穿灰布长衫头挽流云发髻的俊朗书生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那书生的手轻轻拍在韩颂肩头,竟五指抓玉兔似的轻揉。若是被女子这样揉韩颂指定要心花怒放,只是这人不是女子,而是一名长相俊朗仪态不凡的翩翩公子。妈的,说到底是个男人。

  “你干嘛?”韩颂下意识地退了两步。

  那书生依旧是笑眯眯地看着韩颂,只是拍肩的手离开了肩膀悬在空中,好不尴尬。他上前一步道:“在下黄洋,黄是黄色的黄,洋是海洋的洋。我见公子气度不凡,不似常人,一时手痒便替公子摸了摸骨。还请公子见谅!”

  韩颂一时无言,只得轻揖。

  这种场合实在是不好发火,读书人最好面子,虽然他韩颂不觉得脸面有多重要,但别的书生就不见得了。况且这书生笑意盈盈,俗话说好棍不打笑面人,而且这书生将原委一一道来似乎也正当合理。

  韩颂自知是自己想多了。他可是个还没摸过女人的雏儿,只对女孩家有想法,成天被这些个污浊男人盯着算怎么回事!

  黄洋回了一揖,又上前一步,几乎要触到韩颂的身体。韩颂偷偷退后半步,只见黄洋毫不在意地说道:“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韩颂,小角色,吟不了诗做不了对,写不得文章画不得翠。”

  “咦!韩公子莫要妄自菲薄,方才我替公子摸骨之时,便觉公子根骨奇佳、异于常人,公子若是习武,那便是一流好手;若是从文,那便是金榜题名。只是公子根骨实在是异于常人,我倒是第一次见到公子这般的人。”

  这黄洋的前一句话说的还不赖,好歹满足了一下韩颂小小的虚荣心,但是这后半句实在是太过分了。异于常人这词用一两次还好,若是一个劲得说道那就显得被形容之人似是怪胎了。

  韩颂不满道:“我怎就易于常人了?”

  “我见公子比我小不了几岁,但是这根骨却是如新生儿一般尚未定型。公子根骨多变,而其中变化又是难以预测,我摸了好久也未得窍门。韩公子,你说这奇不奇怪?”

  韩颂鄙夷地附和了一声,再赠上了一句呵呵。

  去他妈的根骨之说!

  这人多半是要先扬后抑先说福后说祸,此等骗取招数实在是太过老套。韩颂虽然极少外出杏花村,但平日里总是把玩着各种书籍,那些志怪小说风情地理什么的,除了死乞白赖地论证仁义道德的书,他都毫不挑剔。书中自有百家经验,看得多了,眼睛也就尖了。

  不过现实果然还是不比书上,韩颂自觉眼尖识出了骗子,却不料这次却是看走了眼。黄洋在韩颂耳边说了半天,夸赞的话说了不少,就是没听到那个最关键的转折词——但是。没有但是这个转折,骗子怎么骗钱呢?

  真是自己看走眼了?韩颂想不明白,索性不想,干脆把黄洋晾在一边,随他说去。他抬起头看了看日头,差不多午时一刻了吧,再过少许,那黄榜便要开了。说不在意是假,谁心里都存着金榜题名的念想。

  日头正盛,心跳渐骤。

  来这看黄榜玩的就是心跳,陈义老道说自己定然榜上有名,看他那修为确实像个老神仙,似乎也没有必要说谎。话说起来,那老道去了那里了?

  ……

  ……

  城北三里,红叶成堆。

  这是一条宽阔的官道,官道两旁的枫树婷婷,但少了叶子,实在称不上如盖。这条道正是不久前钦差张自远来时走过的路,车辙早被漫漫枫叶遮盖住了,不过细心观察依旧可见些许痕迹。一名身穿黄紫道袍、头插翠玉华簪的老道在官道上一闪而过、疾如奔马。

  此人正是陈义。

  陈义从小院中出来后先去了城西一座府邸,却听得欲寻的人正在城北,这又马不停蹄地奔向城北。陈义老当益壮,轻功身法张弛有度、有缓有急,这才保持这奔马一般的神速一路至此。来到城北三里,陈义便察觉气机不对。

  他急速停下。果然前方有两人当道。

  能将气机隐藏得如此之好,自然不是江湖小喽啰。那两人一人持刀一人佩剑,持刀的身材魁梧,脸颊黝黑,眼睛如铜锣一般瞪着。他身穿黑色大袍,手持乌黑大刀,往这官道上一站,似是枫叶都不敢落下了。佩剑的那位身材精壮,脸色粉白,眼睛似闭实睁,身披一件白色风衣,配上腰间一把精致宝剑,实在可以称得上是风姿绰绰。

  两人挡在陈义老道面前,只是静静站着。

  只不过,虽是束着双手,两人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却是腾然而起。两人似乎也没有打算掩饰自己的杀气,倒是任由这气息渐渐飞腾壮大。

  身材魁梧的刀客上前一步,抱拳行礼,声如洪钟:“陈老将军,晚辈陈庆眉,久仰老将军大名。这位是王十一,我等二人对老将军神往久矣,只是今日奉命前来,这条道是万万不能让老将军过去了。我等无意与老将军动手,还请您自行散去功力,与我二人走一趟。”

  陈义初时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你等二人既知我身份,那么也应该知道我不可能这么窝囊地跟你们走。你们想把我留下这里,光凭嘴是没用的,得用上你们的真本事。

  陈庆眉,还有你旁边这位自封天下第十一的粉面剑客,你们虽是江湖中一等一的刀剑客,但盛名之下多杂碎,我倒要看看你的断门刀能有几分力道。”

  陈义说完,便躬身屈步,如虎搏兔一般向着两人冲去。

  刀客陈庆眉也不敢托大,眼见陈义奔来,他反手一抽,一柄乌黑锃亮的厚重大刀登时握在手中。他双手握刀,面对着越来越近的陈义,忽然重重一刀劈下。刀锋卷起的罡气瞬间将飞舞的红叶绞的粉碎,如仙女散花一般落在粗糙的汉子身上,那刀上的罡气奔如电,顷刻便至陈义的门面。

  急速奔前的陈义身形一闪,擦着这猛烈的罡气落到了陈庆眉的左前方。方才落地,一扇乌黑锃亮的刀面便向自己拍来,原来是陈庆眉踏前一步将刀化劈为拍,竟是将空气拍碎了一般毫无阻力地拍向了陈义的身形。情急之下,陈义灌注七分气力于右臂,对着拍向自己的乌黑刀面就是狠狠一拳。厚重的黑刀像飞舞的蝉翼一般极速地震动起来,一阵低沉有力的轰鸣雷一般地打击着耳膜。

  陈庆眉和陈义甫一交手,便各自退去三丈。

  陈庆眉颠了颠手中尚在兀自震动低吟的乌黑宝刀,悄悄抚了抚虎口,眼中满是惊奇与快意。能以拳抗刀的人,这江湖中可真真是屈指可数了,况且眼前这陈义还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拳怕少壮,却没想到这陈义仍是威风霸气不减当年,这一拳,怕是足以击退江湖中九成的青年儿郎。

  他暗自庆幸自己并没有一个人来,若是真的托大一人前来,想要留住陈义可真是有点困难了。他看了看束手佩剑、白衣粉面的王十一,好歹还有这家伙。只是王十一似是没看见陈庆眉一般,两只眼睛仍是似睁似闭,冷冷地看着交手的两人。从始至终,他没有说过一句话,更没有想要插手的意思。

  陈义整齐了一下身上的黄紫道袍,心中感慨不妙。

  先不说那白衣粉面风姿翩翩的王十一是不是真的徒有其名,光是这使刀的陈庆眉便已是极难纠缠。方才那一拳,使上了他七分力气,这拳劲足以打穿一堵石墙,可是却被那乌黑宝刀巧妙化解。那刀客既没受伤,也没胆怯,看来果真是有几分本事。若是单对这一名刀客的话,他自损七分仍是有把握将其结果了,只是他旁边还有一位王十一。

  这两人为何要将自己堵在这里?陈义脑筋急转,心里想到一个令人震惊的猜测。他此行是要去找圣德王朝宰相赵昊那老家伙的,那老家伙却是去了城北。城北十里——杏花村!那老狐狸,莫不是果真不肯放过孟仁?

  “赵昊是不是去了杏花村?”陈义忽然发问。

  白衣粉面的剑客王十一似是刚刚睡醒一般,拖着慵懒绵长的嗓音答道:“陈老将军果然聪明,宰相大人确是去了杏花村。”

  “他去杏花村做什么?我与他明明已经谈好,他也是个读书人,岂不知一诺千金?”

  王十一将白色披风的系带轻轻解开,披风随即飘落。

  漫天红枫,剑将出鞘。

  他仰起头看了看日头,午时一刻已到,想必杏花村那边快要结束了。

  “宰相大人带了一千精兵。”王十一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只见陈义将黄紫道袍用力一扯,狠狠摔在地上。他没有理睬陈义的愤愤骂声,忽然两眼睁大,直直地盯着陈义,说道:“陈老将军,个中缘由想必你已经猜到,请莫要怪我。”

  说完,王十一腰间的精致宝剑骤然飞出,剑化长虹直刺陈义。

  那精巧小宝剑似是流星一般拖着光芒奔来,剑身上一闪一闪,让人睁不开眼。只是短短一瞬,陈义闭眨眼的眼皮还没睁开,便觉小腹左侧一热。

  好快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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