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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在奏折之中胡乱翻找了一会儿,最终从最底下拿出了一份折子,展开之后迅速看了几眼,兴奋道:“这封奏折,朕准了。朕这次就把考成法给废掉!”
叶帆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珠,只是在奏折之中指出了考成法的缺陷,并没有说要全部废除啊,这皇帝又发什么神经。
万历摇了摇小桌子上的铜铃,没过一会儿,一个身穿蟒袍的太监进场躬身道:“皇上。”叶帆听来声音有些耳熟,不过一时间想不起来原先是在哪里听过的。
万历拿起桌上的奏本随手递给了那个太监道:“不把这份折子拿给内阁,让他们票拟废除考成法。”
太监小心翼翼的上前双手接过了奏折道:“遵命。”
叶帆猛然想起来自己是在哪听到过这个声音了,当初叶帆在营救被劫举子的时候,就是这个声音给自己传的恩旨,当时给自己传旨的太监正是田义。
叶帆本想和田义打声招呼,哪知道田义转过身来目不斜视,就像是没有看见叶帆一样双手举着奏折退出了文渊阁。
万历重新坐在锦塌上,夸奖叶帆道:“好,很好,叶帆,你上的这份折子甚合朕意。两天之后的早朝,你也来上朝吧。”
万历当政初期,年岁还小,张居正考虑到万历还要读书,因此把早朝改成的每旬的三六九这三天上朝。自万历十五年起,万历懈怠政务,一两个月不上朝也是常有的事情。
叶帆心中不明所以,只能躬身道:“臣遵旨。”
万历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朕累了,你退下吧。”
叶帆躬身退出了文渊阁的大门,出门之前就犯愁了,刚才进来的时候是申时行带着他一起在这皇宫里面走,当时的天色昏暗,叶帆也不知道过了穿过了几道宫墙,走过了那几条巷道,出去的时候该怎么走啊。
刚刚退出大门,叶帆还在纠结,肩头就被人拍了一下,也发转过脸来,赫然发现刚才没搭理自己的田义站在门口。
叶帆慌忙行礼道:“田公公。”
田义手里面拿着奏折笑道:“刚才申大人出门的时候吩咐杂家,等皇上召见完你之后,让杂家带你去中极殿。”
中极殿就是内阁大学士平日之中办公的地方。
中极殿离着文渊阁很近,田义带着叶帆转过了一天甬道,就看到一座看上去并不起眼的宫殿跟前,门口值守的两个小太监给田义开了门,进去之后,里面四个人都转过身来看向田义,叶帆。
四个人看着田义举着奏折,纷纷站起身来行礼道:“田公公,皇上有何示下?”
田义还了一礼,把奏本递给了上前的申时行道:“列为大人,皇上有意废除考成法,请列为大人票拟。”
叶帆这才明白,这四位都是内阁大学士,而这中极殿,就是这四位内阁大学士办公的地方。只是除了申时行之外,其余的三人叶帆都不认识,老老实实的站在了田义的身后。
田义的话刚说完,其中一个长须微胖的中年人着急开口道:“这是为何?皇上怎么突然想起废除考成法?”
田义摇了摇头,把眼睛往奏本上瞟了一眼道:“几位大人公务繁忙,杂家就不打扰诸位大人了。”说完退了出去。
申时行把奏本递给刚才开口的那位微胖的中年人,上前问道:“叶帆,皇上消气了没有?还说没说要惩处雒于人?”
其余的三个人并未着急看奏本,把目光都转向了叶帆。叶帆先是行了一礼,这才回答道:“启禀大人,皇上在你走之后虽然还是生气,但并没有在雒于人上过于纠缠。”
四个人都松了一口气,那个长须微胖的中年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小子,干的不错。”
申时行这才向叶帆介绍道:“这位大人是王中柏大人(王家屏),吏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
说完又转过身指向另一位面容清瘦,额骨高耸,两鬓斑白,身穿绯色官衣的大人说道:“这位是文渊阁大学士王元驭(王锡爵)大人。”
而后申时行又指向最后一位道:“这位是谨身殿大学士许国。”
叶帆一一行礼,许国还走上前来拍了拍叶帆的肩膀道:“小小年纪,就有这份胆识,真的很不错。”
叶帆知道许国是夸赞自己刚才在文渊阁之中为雒于人说话,笑道:“仗节死义尔。”
申时行请叶帆做,而另外三人正在看那份奏本,申时行已经知道那份奏本写的是什么了,就和叶帆相对而坐说着话。
叶帆犹豫了片刻,最后才开口道:“申大人,您没发现皇上又什么异常吗?”
申时行一惊,忙问道:“什么异常?”
叶帆沉思了片刻,有些不确定的说道:“皇上似乎是生病了,我刚才在文渊阁之中,最开始的时候,皇上盛怒,等到您告退之后,皇上看了我上的奏本,又变的狂喜。这种情绪变化太大了,我怀疑,皇上得了抑郁症。”前世之中,新兵第一次杀人都会出现心理障碍,作为教官,也看过不少关于心理方面的书,对抑郁症也有一定的了解。
“什么病?”申时行奇怪道。
叶帆猛然想起来当世根本就没有抑郁症这个说法,转换了一种方式回答道:“就是经常的会暴躁易怒,情绪变化无常,上一刻钟还很高兴,下一刻马上就变的闷闷不乐,情绪化非常的明显。在生活上极其被动,疏懒,不想做事,不想和周围的人交往。申大人,你见到皇上的次数多,就没有发现皇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叶帆所说的话也把另外三位大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王锡爵回忆了片刻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记得我刚进内阁的时候,皇上还非常的勤奋,处理奏折日夜不休,这几年根本就看不到这种情形了。”
许国围了过来十分紧张的问道:“你确定吗?这种病严重吗?”
叶帆摇了摇头,他在后世只不过对抑郁症有所了解而已,又不是心理医生,哪能够确定。
此时王家屏插进话来道:“皇上开始时暴怒是被因为雒于人的奏折,而你所说的狂喜是因为你的奏折。”
叶帆不明白,疑惑的看向王家屏:“请大人指点。”
申时行回答道:“你刚刚入朝,有所不知,只要是针对张太岳的,皇上都会很兴奋。”
“张太岳”三个字仿佛是禁忌,申时行说出这三个字,叶帆就发现王家屏、王锡爵、许国的身子都是一震,许国还四下的看了看,而后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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