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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墨云,浓郁的都要滴出水来了,眼瞅着一场大雨就要落了下来。
江边的一艘乌篷船上,一个身着青袍略显消瘦的人影呆呆的坐在船头,仿佛并没有感觉到天气的变化。
乌篷船的舱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从船舱之中走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子,脸上的稚气未褪,把落在自己鼻梁上的那滴雨水抹掉,抬头看了看天,走到船头呆坐的人影身后说道:“少爷,马上就要下雨了,您的身子这么弱,可禁不起雨淋了。”
呆坐的人若有所觉,抬头看了看天,喃喃自语道:“是呀,要下雨了。”就要站起来。可是在船头僵坐的时间太久了,血沫不畅,身子都有些僵硬了,站起来是一个趔趄,要不是身后的少年子拉住了他,他能一头栽倒到江水中去。
少年子哭丧着脸:“少爷,您可不能在掉到水里面去了,前两天您掉到水中,差点连命都丢了,您要真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回去怎么跟爹交代。”
少爷站直身子,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胳膊腿,听着少年子的话,眼前又浮现出两天前的景象。
老炮在宣布撤退之后,敌人哨所开出来的坦克并没有再继续向翻到在地上的吉普车继续开炮,而是等到后面的追兵追上来的之后,把徐鹏给包围了。徐鹏执行过数次这样的任务,知道他们想要抓活的。
徐鹏把手中M41冲锋枪的子弹打完了之后,拉响了自己和“疯狗”徐梦卓身上的手雷,然后徐鹏就感觉自己身上一热,就失去了意识。
等到徐鹏再醒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改变了。
他早就已经远离了那个枪火纷飞的战场,而是莫名的附身万历十七年一个乡试中举的举人身上,举人名叫叶帆,刚刚十九岁,在应天府的乡试之中勉强挤进了一百多个进榜举人的末尾。
这种感觉很奇怪,灵魂还是自己的灵魂,可是身体却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那具身体,并且这具身体原来主人所经历的事情徐鹏也记得清清楚楚,就像电影的画面一样不断的在脑海之中回放。
徐鹏做为国家特种部队的教官,能够接触到许多核心的资料,在国家的秘密档案之中,记载着不少灵异现象,那些个灵异现象根本就没有办法用科学解释。像在大海上航行的船只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失踪之前没有收到任何求救信号,在过了几年之后,失踪的船又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还有那种人的灵魂转世,一个小小的孩子清楚的记得自己的前一世是谁,在哪。到小孩子说中的地方去查,还真的能够查到这么一个人。这些事情用科学解释不出来,传出去又怕引起恐慌,只能是秘密的封存起来。
徐鹏想着自己的情况,可能是自己拉响手雷的那一刻,时空错乱了,灵魂这才转移到这叶帆的身上。
天边的一声炸雷,把徐鹏从回忆之中拉了回来,少年子扶着手臂:“少爷,回舱吧,您的身子这么弱,要是再大病一场,小的怎么担待的起。”
叶帆的父母早亡,这个和徐鹏的身世相像,徐鹏的父母和徐鹏一样死在了战场了。而叶帆的母亲在生下叶帆后身体变的极差,在叶帆五岁那年就撒手人寰,之后叶帆的父亲因为过于思念妻子,在三年之后也离开了人世,临死之前,叶父把叶帆交给了跟随自己多年的老仆吴巧山,吴巧山跟随叶家多年,对叶家是忠心耿耿。在叶父离世之后,不少人眼巴巴的看着叶家的家产,吴巧山向世人证明了叶父没有看错人,这十年来,兢兢业业的为叶帆守护叶父留下来的粮油铺子和两百亩的水田,从未懈怠。跟在叶枫身边的少年子就是吴巧山的独子吴文易。
叶帆和吴文易名为主仆,实为兄弟,吴文易比叶帆小四岁,今年才十五,叶帆一直就把他当做弟弟看待。这次叶帆来南京参加乡试,吴巧山就派吴文易来给叶帆当书童,除了照顾叶帆的饮食起居,顺带也可以见识一下南直隶应天府的风光。
叶帆中举之后,在参加南京官府举办的“鹿鸣宴”(乡试放榜次日,宴请新科举人和内外帘官等,歌《诗经》中《鹿鸣》篇,司称“鹿鸣宴”)。此时明经张居正十年改革,天下成平,风气靡靡,在鹿鸣宴上也邀三五歌姬助兴。叶帆在鹿鸣宴见歌姬胡可儿,惊为天人,沉迷于胡可儿的丰美艳色之中无法自拔。恰巧乡试解元顾天俊为庆祝自己在乡试之中高中第一,同时也为了返乡庆祝其父亲顾锦健的五十大寿,高价邀请歌姬胡可儿,陈梦瑶还乡助兴,汤梦宇苏州昆山人士,叶帆江阴人士,厚着脸皮雇了一艘乌篷船一路跟了下来。
顾天俊出身书香门第,其祖顾鼎臣在嘉靖年间曾官拜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入参机务,在江南颇负盛名。此次,顾天俊乡试高中解元,盛名早已经传遍了南直隶,每到一处,当地官吏乡绅定会邀请顾天俊上岸一宴,因此回乡走的极慢,鹿鸣宴至今已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如今才刚进常州府。今日天有风雨,顾天俊也就停在了包港,这会功夫,想必正在被包港本地的乡绅宴请。
五日前船行至镇江府镇江时,胡可儿、陈媚瑶受顾天俊所邀上岸一演,胡可儿善歌,陈媚瑶善舞,二人歌舞相合简直是人间一绝。表演结束后回画舫时叶帆偷看,失足跌进水中,等着他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停止了呼吸,折腾了一夜,请来的数位医师都束手无策,书童文易哭哭啼啼的去请殓婆,等到殓婆来了之后,叶帆又莫名其妙的醒了过来,把来收尸的殓婆给吓了一个半死,要去报官,好在请来的医师之中知道有假死之人,这才没有将叶帆当做妖孽给抓起来。
叶帆醒过来之后,一直就是痴痴呆呆的,书童文易叫他他也不应,文易没有办法,又请来医师给叶帆诊病。这具身体之中都换了灵魂,医师能够诊断出什么来,只是说叶枫受了惊吓云云,开了方子拿了银子就走人了。文易尽职尽责的按着医师的方子定时给叶帆吃药,药非常的苦。叶帆不想喝,几次想照实说出来,想想又觉着文易根本就不会相信,只能每天捏着鼻子把药给喝下去。
叶帆正回忆着,就听见乌篷船的顶棚被雨点砸的乒乓作响,一场大雨已经落了下来。
叶帆随手拿起挂在舱壁上的一柄长剑,这柄长剑还是叶帆在南京高中举人之后买的,在任何一个男人身心深处,都有跃马扬刀,征战沙场的梦想,叶帆也不例外。现在的叶帆看着手中的长剑,想着当时买长剑时的想法,不禁哑然失笑,叶帆虽说出身殷实家庭,在整个大明朝来说也是个富户,但可能是自小父母双亡的原因,叶帆的生性懦弱,没有主见,要不是吴巧山忠心耿耿,这十年来叶帆的家产能让同族之人给淘换干净。如此性格,就是平日中看见打架都会绕着走,更不要说跃马沙场,征战天下了。
叶帆抽出长剑,剑身轻薄,摸了摸剑锋,并不锋利,也没有放血的凹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柄剑装饰用倒是不错,要是用来杀人,那可就差了许多。随手舞动了几下,使其来并不顺手,并且剑身太薄,随便拿什么东西来一磕,很容易就会断了。
叶帆叹了口气,把长剑从新挂会舱壁,借着窗口透进来的一点光亮,摸索的走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掏出了一把匕首来,这把匕首是叶父留下来的遗物,叶帆小的时候经常会看到叶父坐在前厅中把玩这把匕首,等到叶父去世之后,叶帆就把这把匕首当做念想带在了身边,这次去南京参加乡试,也带上了这柄匕首,想着路上防身。看着手中的短刃,叶帆怀疑,连鸡的不敢杀的那主,要是真的遇上歹人,到底敢不敢捅人一刀。叶帆抽出匕首,一道寒光刺了一下叶帆的双眼。眯了眯眼睛,叶帆仔细的打量起这把匕首,匕首仅长三寸,寒光四溢,摸上去锋利异常。叶帆从头上拔下一个头发,轻轻的吹了过去,头发即刻断为两截,这把匕首即便是在后世,也是一柄杀人利器。
想到这,叶帆自嘲一笑,已经在战场上死过一次,换了一个身体,还是总想着杀人,真是死性不改。把匕首插回壳中,和衣在床上躺了下来。
……
……
一场豪雨过后,已经到了黄昏,天边的太阳已经失去中中午的暴烈,一层柔和的金光铺满了大地山河。
躺在床上的叶帆听着舱门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同时文易的声音也传了进来:“叶帆少爷,您应该起来吃药了……”
叶帆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是呀,自己不能总是纠结与是叶帆还是徐鹏这个问题,已经来到了这个时代,改变不了了,在这么消沉下去也不是办法,老天给了自己重新再活一回的机会,自己总不能那么的不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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