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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洛邑城的夜色中,一声清脆的金属颤音在离太傅府邸不远处响起,一座座屋顶之上,五道身影上下翻飞,刀光剑影不断。
面对四个二流高手,林逸然虽没有败下阵来,但显然有些吃力,时间若拖久了,落败身陨是必然的事。
“尔等乃何人所派?”激战之中,林逸然大喝一声,如此相问。
那四人什么也没有说,依旧面色冷漠地冲上前来与林逸然交战。
“切,该死!”暗自骂了一句后,他也不再说话,只是飞速舞动手中的两柄剑左右冲杀。
之前四人其中一人将剑插入他的剑鞘,未曾拔出,后来他为了防御便将其拔出握于左手,双手持剑与这四人大战。
其实他也知道这四人是谁派出来的,但此时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等到必要时机说出来的话,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所以他要等那种时机出现。
激战之中,林逸然发现自己右手原本的那柄剑依旧完好,但左手所拿的那柄夺来之剑却是出现了数道小裂痕。
“楚国的炼兵技术在这个时期确实处于领先地位,这样也正好!”他在心中这样想到,然后朝着前方袭来的那人猛然一剑斩出。
那人见状急忙举刀相迎,一剑一刀在半空中击出点点火花,金属颤音响彻四方。
而下一刻,出乎那四人意料的事出现了,那人手中的刀竟是从中间断裂,然后在林逸然的施力下“砰”的一声断成了两截。
随即,那人见手中的刀仅剩一半,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凉意,就欲后退。
但是林逸然不会给他机会,只见他举起左手,朝此人一剑斩去,此人毕竟是二流高手,很快地躲了过去,不过这也正是林逸然想看到的。
“噗”
右手再出,长剑直接将那人穿透,鲜血喷射而出,染红那方天空。
带着不甘与痛苦的神情,这个人缓缓倒下,至死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倒也是个人物。
接下来,林逸然转身与另外三人再战。
故技重施,他很快就使另一人血溅当场,战场之中仅剩两个对手。
就在这时,他突然抬起头,看着两人嘻嘻一笑,道:“尔等乃武君派出,吾之语可无错?”
闻言,两人心神一震,互相对视,似乎想从对方眼中看出点什么来,当他们再回头的时候,看到的不是林逸然的身影,而是两柄飞射而来的长剑,在月光的照耀下炫目无比,两人不得不将眼睛微闭。
可就是这一闭,两人便是双双命丧黄泉,再无睁眼的可能了。
“呼”两人倒下后,林逸然长出了一口气,心道:“要不是楚国的剑挺坚硬,没准这次就要玩完了!”
他的身上亦是有多处伤口,都是在与四人激战的时候造成的,论单人实力,四人之中没有一个能胜过他,但四人联手围攻便不同了,有些攻击他很难挡住。
将伤口稍微处理了一下后,他将身上的黑衣脱掉,穿着自己本来的青衫一步一步跃向太傅府邸而去。
轻轻落到太傅府邸内,他看了看四周,然后朝着一个方向淡淡一笑,便轻步而去了。
“咚,咚,咚”
来到一间不小的房屋门前,他不急不缓的敲了敲门。
“何人深夜来访?”屋内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晚生与太傅有要事相谈!”林逸然恭声说道。
沉默了许久之后,屋内的人开口:“进!”
推开门,他慢慢地走进去,在他面前,一个身披大衣的白发老者正站在窗边盯着他看,目光深邃,令人看不透。
这个老者,虽然苍老,面色枯槁,但却给人一种壮年人的感觉,他正是大周国当朝太傅,位列三公之一,执掌大周兵权。
“尔是何人?”老太傅发话。
林逸然打量了他一下后,开口道:“前来此地与太傅大人谈事论理之人。”
老太傅双眼微眯:“何事?何理?若是闲事,事若无理,将治罪!”
听闻此言,林逸然看着老太傅微微一笑,道:“可是夜闯太傅府邸,不尊礼法之罪?”
老太傅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似在等着他继续说。
见状,他朝着老太傅行了一个晚辈之礼,道:“既如此,晚生便向太傅大人一一道之。”
老太傅点头,示意他继续。
“太傅大人位列三公,掌大周兵权,可谓天下之霸者也。天子之下,三公居首,太傅大人贵为三公之一,却不严束门生,此何故?”林逸然不管其他,开口就拿老太傅的三公之位论事。
听了他的话,老太傅面色微微有些变化,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恢复过来后,他开口:“不严束门生,何来此事?”
“你就慢慢装傻吧!”心中这样想到,林逸然再施一礼:“晚辈斗胆,敢问太傅大人,武君者何人?”
这一次,老太傅的脸色不能平静了,他的心中明显起了不小的波澜:“武君者……吾之门生也!”
“善,武君者,太傅门生也,其违君臣之道,何处习得?”林逸然面色冷厉,沉声问道。
“违君臣之道!?小子妄言,理当论斩!”老太傅面色一怒,大声喝道。
“晚生妄言与否,天知,神明知,太傅亦知!”林逸然浑然不惧,将那时候的人畏惧朝拜的天神搬了出来。见老太傅没有说话,他又接着说:“礼有三纲,三纲者,君臣,父子,夫妻也,其君臣居首,乱君臣之道者,后二者不足道,此等三纲皆失之人,实乃大逆不道,罪可论死!”顿了顿之后,他又说:“武君遣人刺守藏室史,则是乱君臣之道,故此,武君之罪,至死!”
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后,老太傅故作镇定之色:“刺守藏室史?子虚乌有之事,小子何故强加于武君?”
“未曾强加,事实如此!前日守藏室史于北巷遇刺,伤口之形,深皆为大周战刀所致,试问,洛邑城内,几人有权私有战刀?”林逸然面色不变,如此说道。
老太傅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后,道:“唯四人!”
“何四人?”林逸然立刻问道。
“王上,王上之弟,吾,吾之门生武君。”老太傅回答,声音越来越低。
“善,前三者皆可除外,如此可得,仅有武君有行凶之疑!”林逸然微微一笑,缓缓说道。
“……此事……”老太傅开口,但又难以说出口。
林逸然抓住时机,朗声道:“太傅大人欲道己为乎?”
“非也!”老太傅急忙摇了摇头。
他可不敢说这是他自己干的,把这种事揽在自己身上,他恐怕还没这个胆量。
“如此太傅大人便不必再说,守藏室史乃周王亲封,除却周王,无人可处之,但武君暗刺之,则是违了君臣之道。君臣者,三纲之首,乱此道,既是乱三纲,三纲乱,后者法礼崩,法礼崩者,乱朝也!”林逸然一脸正气,将武君推到了乱三纲失法礼的台阶上,他相信即使是太傅也没有办法将其拉下。
“……”老太傅沉默不语。
见状,林逸然抱拳行礼:“望太傅大人趁为时未晚将此无道之人治罪!”
“……”老太傅依旧沉默。
“私心致国乱,太傅不可当!”林逸然再一次将家国大义抬了出来。
但是老太傅依旧沉默,没有答话。
皱了皱眉,林逸然朗声道:“天地有正气,太傅三思!”
“唉”一声长叹,老太傅摆了摆手:“罢了,此事吾实已知,明日上朝,吾便将其告知灵王陛下。”
“老狐狸,早就知道了还跟我一直装傻,人还真是越老的越精!”林逸然在心中暗骂了一句,然后又正了正神色,道:“不可!”
“如何?”老太傅一脸疑惑,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刚才如此慷慨激昂,现在又说不行,真是看不透。
不过,他的下一句话就令老太傅恍然大悟了。
“一夜之久,变数何其多?依晚生之见,太傅大人不如连夜上奏!”带着一脸的正气,他这样说道。
老太傅被气得不轻,今夜他算是遇到“人才”了,从他担任太傅一职来,除了周灵王外就没有人敢跟他这样说话,更别说跟他理论了。但这晚发生的事彻底颠覆了他的想法:这世界,还是有很多不怕死的人才的!
与素不相识的三公之一的太傅理论,还丝毫不给太傅喘息的机会,甚至还敢喝问太傅,这种事情,恐怕找遍全天下也没有几人敢做,但是林逸然确确实实这样做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得来这么大的胆子。
说实话,要说他不心虚那是假的,他理论的不是别人,而是大周太傅,掌兵权的那位,要是这老头真的一怒之下大声吼一句:“来人,将刺客拿下,择地处决!”的话,恐怕他就不能这么淡定的站在这里了。
深夜造访,靠心理战术与大周太傅理论,林逸然无疑成功了,这种事要是传去的话,足够留名史册了,哪怕只是提到的一点。
但这事恐怕无论如何也不会传出去,因为一是林逸然不想,而是老太傅更不会自扫面子去说。
因此,司马大人的听闻之中注定是没有这件事的了,而林逸然自然也就无缘史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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