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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嗓音与小紫有着相同的韵律,每个字都在舌尖旋转一下,然后轻盈地从齿间吐出,让程宗扬想起那个波光粼粼的夜晚,化身为人鱼的小紫依在礁石上,指尖滴下殷红的鲜血。
弥骨没有停留,交待完就匆忙离开。
碧奴知道程宗扬是阁罗的贵客,依过来柔媚的笑道:「客人,让我们三个一起来服侍吧?」
那对姊妹花赤条条跪在软榻旁,两具白美的肌体不差分毫,美态让人心动,但看到她媚人的笑容后惊怯的眼神,程宗扬不禁心里一软,脸上故意堆出色迷迷的表情,一把搂住碧奴的腰,淫笑道:「有你就够了。」
碧奴胸前仍悬着那条什么都遮不住的薄纱,听到他的话,这艳姬格格轻笑,两只丰满的乳/球不住颤抖。
程宗扬掠起她的发丝,笑道:「听说你在北方给人做过姬妾?」
碧奴似乎想了一下才记起来,娇笑道:「碧奴自己都快忘了呢。」
「能娶到你这样的美人儿,肯定不是个平常人了。」
程宗扬试图引诱她提到那个岳帅,碧奴却无动于衷,低笑道:「好多年了,谁还记得呢。」
「你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碧奴思索着说:「他有一处很大的宅院。里面有很多竹子,每天都有讨厌的沙沙声。每个月仆人会送来各种花色的丝绸,可以随便挑选,然后有人裁制成新衣。还有一些好吃的……炙肉、鱼羹……哦,我想起来了,我还得了一对很大的红宝石耳环……」
碧奴翻来覆去说的只是自己在那里吃的什么,用的什么,有什么漂亮的衣物和首饰,对程宗扬最关心的却只一语带过。程宗扬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那个男人你还记得吗?比如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个子有多高?」
「好像是姓岳……啊,对了!」碧奴忽然掩住口吃吃笑道:「他总有很多花样,还请了人来教我跳舞。每次我做出来新花样,他就给我做新衣服。搞我的时候他都好大声,有一回他在葡萄架下把我绑起来,搞得我流了好多的水……」
碧奴絮絮说着那个男人在床上的花样,却连他的姓名都记不清楚。程宗扬心里发急,「你怎么认识他的?」
「他从我们族里路过,过来和我搭讪。然后我就跟着他了。」
「这么简单?」
碧奴娇笑道:「他说送我一匹丝绸呢,你知道,丝绸可是很贵的呢,我拿了丝绸,就跟他睡了。我爹爹差点气死,后来他领我走了很远的路,到他家里。」
「然后呢?」
碧奴想了一会儿,「我也记不清过了多久,有天他给我们每人一些钱,让我们回家去。我就和莫五一起走了。」
「莫五是谁?」
「一个年轻人,经常带着马到宅里来。嘻嘻,他送过我一串很好看的项链,让我趁他不在的时候跟他睡觉。拿了钱,我们一起离开宅院,没几天我发现自己大了肚子,那些钱也用完了。莫五把我交给一个商人,自己走了。」
「那个商人跟我睡了几天。后来听说我是从那个宅子里出来的,吓得脸都白了,什么都不敢问就让人把我送回来。」碧奴笑道:「然后我就到了这里。」
「那个姓岳的男人,你喜欢他吗?」
「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碧奴啐了一口,「都是他,搞大了我的肚子,让我好几个月都整天吐,还生了个白痴。」碧奴嫌弃地撇撇嘴。
程宗扬在脑中勾勒出碧奴的经历,她因为一匹丝绸,作了岳帅的姬妾,却对他的身份漠不在意,能记得的只是吃的穿的用的;那个莫五,怎么听都像是岳帅宅里的马夫,用一串项链把她弄上手,然后趁岳帅遣散姬妾的时候把她带走,说不定还骗光了她的钱,又把大肚子的她卖给一个商人。那个商人得知她是岳帅的姬妾,不敢再留,让人把她送回南荒……
这个女人如果不是被人弄坏了脑子,就是一个天生的白痴!
「阿娘……」
帘外传来一声细细的呼唤。
沉溺在肉体欢欲中的碧奴恍若未闻,那个声音又唤了一遍,她才听到,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阿娘。」
碧奴皱起眉头,口气生硬地说:「你来做什么?」
「小紫来看阿娘。」
听到小紫的声音,程宗扬就停下来,碧奴却耸着雪/臀,娇/喘道:「别理她,再来……」
「阿爷死了。」小紫细声说。
碧奴懒洋洋爬起来,「他年纪那么大,早就该死了。」
「阿爷是气死的。那些人都骂他……」
碧奴掀开水晶帘,就那样走出去,「他们骂又怎么了?我还不是活得好端端的吗?」
透过水晶帘,能看到小紫娇怯的身影。碧奴扫了她一眼,「长这么高了?」
碧奴语气中殊无喜意,很明显只是敷衍,小紫却显得很高兴,「是啊。」
「你有几岁了?」
这句话从一个母亲口中问出,充满了讽刺,但程宗扬一点都笑不出来。
小紫开心地说:「十五了!娘,你好漂亮。」
碧奴生气地说:「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娘!都被你叫老了!」
「好的,阿娘。」
碧奴翻了翻眼睛,没好气地说:「赶快走吧。没看到我在忙吗?」
小紫好奇地张望了一下,「程头儿?」
我就知道这帘子是透明的……程宗扬尴尬地举手打了个招呼,干笑道:「小紫,你好啊。」
小紫也招了招手,「小紫还有事,程头儿再见。」
「喂,」碧奴忽然叫住她,「是主人让你回来的吗?」
「是啊。主人要给小紫开/苞。」
碧奴恍然道:「我都忘了你还是处女……开/苞的时候可是会流血的。」
小紫微微一愣,然后展开笑靥,「小紫知道了,谢谢娘。」
碧奴鄙夷地瞥了她一眼,「傻瓜,我是怕你弄脏了主人的地面。」
小紫表情黯淡下来,低着头离开了。
「白痴!」碧奴掀开帘子,气怵怵回到室内,旋即喜悦起来,「客人变得这么大呢……」
听到她与小紫的对话,程宗扬对她的印象已经完全改观。自己一直以为母爱是一种本能,但碧奴完全颠覆了自己的认识。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程宗扬浑身是汗,躺在软榻上地懒洋洋问:「你的女儿很傻吗?」
碧奴偎依在他身边,「比傻瓜还傻,好了,我们不要说她了。」
程宗扬道:「我对她挺有兴趣。」
碧奴眨了眨眼,低笑道:「过几日等主人给她开了苞,我就唤她来,让客人好好玩玩。」
程宗扬把双手枕在脑后,「你好像不怎么喜欢她?」
碧奴收起媚笑,悻悻道:「要不是她,我也不会又走那么远的路回南荒。刚生下来,我就把她扔掉。没想到过了半年还她活着。后来我把她送回碧鲮族,丢给那个老不死的。到了六岁还是七岁那年,这个白痴竟然自己跑来。」
程宗扬生出一丝狐疑,碧鲮族距离鬼王峒成人也要走五六日,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能自己走来?
「她说族里的人欺负她阿爷,还说我是妖精,给族里带来灾难。我才不想理她,随便把她赶走。那晚我正服侍主人,她又来了。鬼巫王大人还记得她,问她有什么事。那个白痴竟然说要做主人的姬妾,要不然她就去死,哈,你说她傻不傻?」
碧奴格格笑道:「我想看看她有多傻,让她脱光衣服爬过来,她竟然真的做了。嘻嘻,那个白痴,主人那么大,干也干死她了。真是个傻瓜!」
小紫真的傻吗?程宗扬开始怀疑。
「主人说他不要姬妾,那个白痴竟然说她要把自己卖给主人,即便当奴隶也可以。」
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竟然知道把自己卖给鬼巫王当奴隶?这如果不是白痴,那就是...
碧奴撇了撇嘴,「还不是因为进了鬼王峒,能有好吃的,还有漂亮衣服和首饰。可这个白痴说她不要好吃的食物,好看的衣服,也不要漂亮的珠宝首饰。」碧奴掩着口,笑得花枝招展,「那个小白痴脑壳真是坏掉了,我想起她说的话就想笑。」
「她说了什么?」
「她说她不是那种胸大无脑的淫贱女人,她可以当主人最听话的小母狗,还可以当主人最毒最利的蛇牙。只要主人收留她,即使主人挖掉她的眼睛,把她炼成尸奴都可以。嘻嘻,毒蛇牙啊……哪个男人喜欢女人长毒蛇的牙齿?」
程宗扬听着她欢畅的笑声,心头阵阵发冷。要有多么强烈的恨意,才能让一个六七岁的女孩说出这种可怕的话?也只有你这种白痴母亲才什么都听不出!
提着沸水浇花的小紫……突如其来的潮水……阿夕和小紫的游戏……在海中淹死的黑舌……废墟突如其来的蛛网和鬼武士……
与小紫见面以来发生的事一件件从脑海中掠过,程宗扬霍然起身,在碧奴惊讶的目光下,劈手抓起衣物套在身上,拔腿朝驿馆奔去。
程宗扬风一样闯进驿馆,一脚踹开房门,对着盘膝静坐的谢艺叫道:「姓谢的!别告诉我你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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