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躲得过初一,终究躲不过十五。段天霖的六十大寿程今夕无论如何都是要去的。
寿宴办得极为风光。程今夕撇开段从,带着阿布和于茜,三人先行前往。
城中最奢豪的白金酒店,觥筹交错,衣香云鬓,全城的名流雅士,商界精英,政界权贵纷纷前来道贺,济济一堂。
这样的寿宴说白了就是最好的名利场和试剑会,每个人都穿着锦衣华服带着或是真诚或是虚假的笑容,攀亲带故,结交权贵。
男人间炫耀财富和身边的女人美貌,女人间炫耀手上钻戒的克拉大小和身边男人的多金等级。还有人,虎视眈眈地潜伏在各个角落,伺机而动地在最恰当的时间捕捉自己认为最恰当的猎物。
滚滚红尘,红男绿女,富贵荣华,红粉骷髅。这些来来回回,其实都不过“欲念”二字。
可悲,也可笑。
周围那么热闹,程今夕却觉得一切繁华都与她无关。洞悉了孤单是因为想念,害怕也是因为想念,她无可遏制地想念着顾淮南。她知道。
顾淮南走了多久,她就思念了多久。
“顾老师,在干嘛呢?”她打电话给他,避过众人躲在小小的化妆间里,悄悄地对他撒娇,说着只有对他才会说得情话。
每一个字都是思念的表达,软软糯糯的小声音穿过电波直抵顾淮南的心里,温软地化开了一大片。
“正在想,我的小桥姑娘什么时候打电话给我。”顾淮南笑,摈弃身后的喧哗,全世界只剩下他俩。
那日,顾淮南将她送回公司后,被一个急电召回了H城。三言两语中了解,顾父心脏病急发,情况极为凶险。
他一去就是好多天,始终都在忙,没日没夜,几乎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哪怕有,也只是简单的几句话,诉诉衷肠,再不说其他。
程今夕觉得,恐怕他连看新闻看报纸的时间都没有,以至于全然不知她身上所发生的一切。
不过这也好,他所烦扰的已经够多。她不愿自己再成为他的负担。
她撒娇道,“想我没?”
“想了。”顾淮南声音温软,“傻瓜。”
“你想我的时候刚好我也想你,”程今夕好像有些得意,“那我们这算不算心有灵犀啊?”
顾淮南仿佛看到了笑得像个小松鼠似的姑娘,“算吧。”才几天不见,他就想她想得不行,恨不得放下一些,立刻飞向她,拥抱她。“酒宴开席了么?”
“还没呢,”程今夕打量着梳妆镜里自己近乎完美的形象,却并不精神的脸庞,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尽可能不让他听出自己的那些小情绪,“你那边怎么那么吵?”
有许多人的说话声,脚步声,滚轮摩擦声,还有广播的声音。
反应过来的程今夕有些诧异,“你在机场?”
顾怀念南淡然解释,“嗯,公司临时有些事,要我去趟瑞士。”
那一定又有很久见不到他了。
程今夕“喔”了一声,隐隐有些失落,“伯父的病好些了吗?还要不要紧?”
“好多了,年岁大了身体上的问题总是会比较多,医生吩咐只需要安静调养按时服药即可,再过些日子应该就可以出院了。”听着倒像是他在宽慰她,“没什么大碍,你放心。”
“那你自己一路小心,到了瑞士记得给我打电话,报平安。”程今夕小心翼翼的语气,仿佛盼丈夫早归的小媳妇,“听到了么?”
“好。”顾淮南应,“先不说了,我要过闸了。”
她恋恋不舍,“嗯,那,拜拜。”
“小桥。”顾淮南突然唤她。
“嗯?”
“我爱你。”
顾淮南说爱她,真好听,温柔地好像冬天阳光下清澈的琥珀。
“我也爱你。办完事早点回来……我,等你。”
“好。”他应。
程今夕轻轻挂下电话,倏然,眼角的湿意化作珍珠落下。滚烫地坠入她的手心里。
***
于茜远远的站在长廊下注意着周围的环境。程今夕执着半片裙摆,手握香槟,仪态万千地穿梭在人群中。
好在酒宴禁止媒体进入,她总归少了很多麻烦。虽仍有好事者盯着她窃窃私语,却也碍于身份修养,没有过分逾越之举。
正厅已开,自助式的宴席总是给人足够的自由,省却了与陌生人面对面不知所谓的尴尬。
某个著名的女歌手在前方的舞台上搔首弄姿,哼哼唧唧地唱着旁人都听不清歌词的曲子。
段天霖屹立在场中与老友寒暄笑谈,隔着老远都叫人第一眼便看到了他。眉目间全是岁月沉淀后的睿智淡然,一身墨灰色绒面西装,更是显得他精神奕奕,年轻不少。
他看到程今夕朝这边望来,旋即举起酒杯,微笑像她颔首示意。
程今夕宛然一笑,一同举杯。爸,生日快乐。她用口型,无声地说。
段天霖点头,笑容更深。
一直将她视作亲女,对她亲厚又纵容,这个养育了她近十年的男人足够强大,也足够宅心仁厚。
可从她选择演员这条路开始,程今夕就知道,自己选择的也是一条不能将她的身份公诸于世的路。段天霖没有怪过她,段家人也都没有,这是他们作为亲人的默契,也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尊重。
老太太因为年迈不喜热闹,没有出现在这种这场合里。段明淑迢迢千里外归来,同她打了个照面,将她的脸搓扁揉圆地调笑了一番,就被许久未见的闺蜜峰峰火候地拉去寒暄。
只留下程今夕一人坐在筵席边的沙发上。服务员送来酒水单,她端详了半晌,目光徘徘徊徊,点了一支82年波尔多,独饮。
女人如红酒。很附庸风雅的说法。程今夕却觉得自己更像葡萄味汽水。
她端着高脚水晶杯,晃动手腕,瑰丽如鲜血的液体,剔透妖娆,在潋滟的灯光下,流转着蛊惑人心的色泽。
素净到几乎看不出没有妆容的脸,着黑色露背长礼服的女子斜靠在角落,如墨青丝长长地散落在莹白裸露的肩膀上,犹如暗藏在礁石缝隙中的美人鱼。
程今夕并不自知,此刻的她,已然有资格被称为“尤物”。不是惊心动魄的美丽,却透着一股难掩的清秀,还有种,性感的天真。
这比单纯的美丽,更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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