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端起汤碗啜了一口汤,漱漱口,“噗”的一声吐在汤孟里。甘草淡淡的甜味,在茴香的气息中若隐若现。明朝人用汤来去除口臭。徐宁很是喜欢这一习惯。拿花椒、茴香、砂糖和甘草配料,放水锅里煮开,除臭卓有成效,还兼带清新口气,比口香糖更加环保。
“姐姐,我们去前院喝茶吧。徐大人他们也已经用完晚饭了。”曾妙锦热情地邀请徐宁。一顿饭的时间,曾妙锦对徐宁似乎更加亲热。
二人来到院中,只见茶桌等早已摆开,众人围坐一圈,有一徐宁不认识的小仆跪坐桌前,轻摇纸扇,正在聚精会神地煮水。木隶坐在左首,与坐在上首的一位精神矍烁的中年人相谈甚欢。木岡则仰坐在椅中与正襟危坐的木爽争执着刚才打牌的某一局牌理如何。曾寿在一边摸了摸肚腹,自顾自拈起一块水晶糕往嘴里塞。
曾寿瞥见徐宁二人到了,便站起向中年人介绍道:“大人,这便是徐宁徐姑娘。”
“徐宁,此乃魏国公。”
徐宁虽然早知此人必是徐达,但也忍不住心脏狂跳。现代的浮流市,因为地理和驻军的原因,每一任大boss上任伊始,都要亲临视察。徐宁因为工作关系,也曾参与接待工作,接触过大boss,也算得上见过大场面。但那时众星捧月,徐宁只能远远观看,远不及如今触手可及的真实。
徐宁向徐达蹲身行了个万福礼,口中称道:“徐将军万福。”徐达听得徐宁称他为徐将军,微一点头,他实是愿人称他为大将军胜于魏国公。徐宁如此称呼,他心中甚感舒服。
“徐姑娘请坐。”徐达摆手示意徐宁坐下说话。
“不知徐姑娘是何方人氏?”
“我是福州人。”
“哦?可是福建府的福州?”
“正是。”
“八闽福地,人杰辈出,徐姑娘亦是冰雪聪明。”徐达称赞道。
“多谢徐将军夸赞。”
“前些日子,曾听寿儿提及,风靡中原的《西游记》乃徐姑娘妙笔生花之作,徐姑娘实是女诸生。”
“徐将军谬赞了。《西游记》受人欢迎,我也很高兴。但《西游记》乃是师长所著,非我之功。”
徐达知道《西游记》著者为吴承恩,但吴承恩至今未见人影。并且,听曾寿所言,该书其实是徐宁口述,徐宁大可将其占为已有,但她于人前人后仍然坚称书非她所写,十分坦然诚实,令徐达不禁点头称赞。
“这个女诸生,对军中操练也颇有心得呢。”木隶笑着插了一句。
“哦?”徐达一怔,难道徐宁一个姑娘家还懂军旅之事?
徐宁脸上一红,瞪了木隶一眼,她哪有什么心得,只是随口将以前所见的部队之事转述而已,如今被木隶一说,若被徐达这样的军旅老将认真追问起来,她可无法自圆其说。
“没什么,就是一点不成熟的想法。和木隶讨论了一下,不是什么心得。”徐宁呐呐地道。
“老夫愿闻其详。”徐达说道。
徐宁说道:“真没什么,就是认为士卒应该加强队列训练。强烈的列队训练,能够让士卒养成不畏艰苦不怕牺牲的精神,形成威武、坚定、英勇顽强的军人气质,还能够提高服从意识,增强纪律观念。在沙场上坚决执行命令、令行禁止。”
徐达闻言若有所思,想起自己一生征战几为全胜,唯有洪武五年,与李文忠、冯胜等出征北元,当时所率5万骑,乃皇上从甘肃调入,并非自己驻守北平时常练之兵,全军号令不齐,前后不一,至岭北便遭北元军伏击,终致大败,平生首尝败绩。
徐达不禁长叹道:“徐姑娘言之有理,队列之严,实为重要,老夫亦有此感。”
木隶笑道:“徐将军屡统大军,持重有谋,治军严整,令出不二,自是深得此味。”
徐达摇头道:“老夫当不得贤侄此赞。洪武五年北元之败,实乃老夫心头大恨。他日有机会必一雪前耻。”
木隶眼睛一亮,附声道:“将军此言甚是!他日棣愿追随将军驱逐鞑虏,荡平北元,还我大明边疆安宁。”
徐达赞赏地看了木隶一眼,“贤侄一片赤心公忠体国,皇上得知,必感欣慰。”
徐宁看了木隶一眼,心想,这马屁拍得可真没水准,木隶平常可不是这性格。今日怕是酒喝多了,连名字也说不准了。
此时茶水三沸已过,精华大成,茶香四溢。小仆将茶汤倒出,分杯量入,依次奉茶。待到徐宁时,徐宁忙双手接过,低声道谢。那小仆一呆,多年奉茶,从未有人向他道过谢,他不禁抬头看了徐宁一眼,随即便恢复如常,继续奉茶。
木岡品了一口,赞道:“好茶。四弟,你的技艺又精进了。”
“哪里哪里,论制茶,我可比不得十七弟。”木隶立时谦虚道。
“听说十七弟新研制了点花茶法。”木爽道。
“点花茶法?怎生个吃法?”曾寿好奇道。
“便是将梅花、桂花、茉莉花等花苞,过水洁净后,取数枚与末茶同置茶碗之中,径倒滚烫茶水,水气蒸腾中催花绽放,茶汤中可观花绽美景,又得花茶之香交融,色、香、味俱全,真真美不胜收。”曾妙锦忍不住插口道。
徐宁想像了一下,各花在水中自由舒展,确是赏心悦目。“这花茶必须用玻璃杯来盛,那才是相得益彰,天造地设呀。”徐宁忍不住建议道。她想起了办公室那个常用来泡绿茶的玻璃杯。晶莹剔透的杯中水光潋滟,绿茶在水中轻舒嫩芽,让人看了只觉得心旷神怡,不忍喝入。
“玻璃杯?”木岡登时大声赞道,“徐姑娘果然独具慧眼,此茶只合玻璃杯相衬。”
徐宁正为失言懊悔,明朝哪来的玻璃杯,见木岡接口,才知明朝原来已有玻璃了,误打误撞竟成功,连忙说道:“对对对,英雄所见略同。”
正庆幸的徐宁并没发现,一旁的木隶与徐达,都向她投来了颇有深意的目光。明朝确有玻璃,但数量稀少,大多都深藏宫中内库。元末连年征战,普通百姓根本无从知晓此贵重之物?如徐宁这般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甚至想将之用以盛水,便是大富人家也不见得有此奢侈。
这徐宁究竟是何人?二人心中不约而同地生出了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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