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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要验证他的话似的,第三波箭雨又至,这次竟然密密麻麻足有上百支,三人不得不祭出护体星盾抵挡,箭支打在护体星盾上,隐隐能听见“砰”“砰”的响。
罗维皱眉,说:“不能忍。”
他看了看狭小的客栈房间,觉得躲在这小小的空间里等着别人狙击简直找死。于是做了个手势,带着夏魂、管铮二人,跃出窗外,落在外面的屋檐上,随后在屋顶墙头上奔跑,向着箭支的来源而去。
此时已是子夜时分,月色很暗,视野很狭窄。但远处的狙击者像是长了千里眼似的,箭支不断密密麻麻地从四面八方袭来,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真正的来源之处。
罗维额头冒汗,一把拉住两人,翻下围墙,躲在墙根,暂时制造出了视觉盲区。
罗维问管铮:“你们修武曲星的都这么恶心?早知道这样,我也修了。”
管铮喘着粗气说:“阴人好使,单挑不行啊!”
“现在怎么办?”罗维问道。
管铮瞪大了眼睛,一时间连敬语也忘了用:“没搞错吧,你这么聪明,竟然问我怎么办!”
“就知道你刚才主公属下的那一套是装样的。”罗维不由嘀咕。
管铮不由脸一红,咬牙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不能不舍生取义了!”
说着,竟然一个鹞子翻身蹦了起来,三两下蹿上屋顶,高举乱花弩,一副“我就是靶子我怕谁”的气势。乱花弩机关开启,红色星力箭矢不断往四面八方而去,在晦暗的夜空中疾如漫天飞雨。
罗维吓了一跳:“你找死啊!”想阻止他已经来不及。
密密麻麻的箭雨又至,管铮周身星力护盾倏地撑了起来,一时间屋顶上落了一片被崩飞的箭矢,终于有一支由东而来的箭矢将星力护盾打碎,伤了管铮。
管铮连哼都没哼一声就从屋顶上滚落下来,摔在墙根底下,捂着肚子,脸上青白交错。
罗维赶了过去,快速地查看了伤势,幸好没有性命之虞。
他狠狠的一拳捶在管铮脸上:“我让你舍生取义了?”
管铮勉强笑笑,张开嘴吐了几个字:“城东大门往外,二十里。”
罗维带着夏魂往天都城东大门赶去。他一路都在疑惑,看这阵势射箭的武曲高手至少有数十人,到底是谁愿意下这么大的工夫来射杀自己?
倒是确实有几拨想要自己命的人。但最重要的是,自己分明已经隐藏了行迹,莫非还是暴露了?
不过,当时房间里有三个人。管铮是个暗卫,常年不露踪迹,应该不至于有人会特地想杀他。那么……
罗维不由把目光投向了夏魂,或许是冲着这家伙来的?
可能性有多大?
“你啊,你有仇人吗?”罗维开始问夏魂。
夏魂迷惑地眨了眨眼睛:“什么……是……仇人?”
“就是和你打过架的人。”罗维力图把话说得简单易懂一些。
“哦。”夏魂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会,说道,“我和……很多人……打过架。”
“不算西极的那些。”罗维想起夏魂在西极时曾和远古部落众人切磋。
夏魂眨着金色的眼睛:“在……变成人……之前。”
罗维一怔,立刻追问:“具体是在什么时候?”
夏魂苦苦思索:“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我……不记得了。”
到底有多久啊……难道一只凶兽能活很长时间吗?
罗维不禁摇了摇头。
正在这时,一波箭雨又至,看来远处的人已经摸到他们的行踪了。
不知道如果他们发现自己二人正在往他们的方向赶,会不会转移。罗维招呼夏魂:“快!”
两人深深吸气,提步狂奔,一路往城东大门外二十里处赶去。
越靠近那处地方,星力越浓,箭雨越密。罗维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们竟然没有转移地方,看来是胸有成竹,就等着自己二人自投罗网。
既然已经到了,罗维对夏魂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慢下步子,两人缓缓地走上了面前的小山丘。
在山丘之顶,一群蒙面的黑衣人默默地看着他们。
领头那个,身材高大,虽然面容蒙着隐在月色中,丝毫看不清楚,但那股淡淡的霸气却是怎么也掩藏不住,仿佛一切都无所畏惧,一切都尽在掌控中。
罗维瞥了夏魂一眼,夏魂一脸茫然。
他便转向那领头之人问道:“阁下是谁?”
“清平侯,好久不见。”对方淡淡开口,声音里透着毋庸置疑。
罗维皱眉,不仅为对方张口就说出了自己的身份,更为这句“好久不见”。
“我好像没见过阁下。”他一挑眉说道。
“我却见过你。”对方说,“两年前城外,我派过人杀你。”
罗维眼皮一跳,想了起来,那是自己刚从书院毕业的时候,在城外遇到的伏击,靠着手上的六壬石才得以逃出生天。
他不动声色,还是问那个问题:“阁下是谁?”
“你跟你娘简直一模一样。”对方笑而不语,却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罗维猛地一震:“你认识她?”
对方却不回答了,只轻描淡写地说:“让我看看你还有多少本事吧。”
说着,竟然转身而去,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群默然的黑衣人,以及罗维夏魂二人。
又是一道身影追着那人而去,罗维觉得有些眼熟,但熟得不是很厉害,也许是见过两三面的人。
他默默地将桃木剑出鞘,手触到小艾为他缝的黑底银边布制剑鞘,触感柔软,针脚细密。
他在心中默默地祷告了一声,霎时间剑光漫天,如雪片般纷纷扬扬。
另一边,钟玉之兄钟剑追上了负手往远处走的黑衣领头人。
“盟主,您不亲自出手?”钟剑问道,“万一被他跑了……”
“跑了就跑了罢。”盟主淡淡地说,“我只想看看卫夫人的儿子究竟有多大能耐。”
钟剑不由暗自咬牙。他费了好一番工夫才从弟弟钟玉那儿探听到这个消息,原以为盟主必定会去亲自狙杀罗维,毕竟是上任盟主的儿子,留着是个祸害。如此一来,自己也能算是立下大功,没想到,盟主不知道怎么想的,好似压根就没有想杀他。
钟剑见盟主已经停了下来,负手而立,似乎陷入了沉思,便趁此机会悄悄地折返回去,加入了山顶上那群黑衣人的行列。不管怎样,杀了再说,他就不信这个邪,如果自己能把罗维杀了,盟主总该能看重自己,给自己加官进爵了吧!
然而,在两个小时之后,罗维和夏魂已经离开,山顶上尸横遍野,没有一个活人。只有钟剑,面色青白交错,冷汗涔涔,低头看着自己流血的伤口,喃喃说道:“怎么可能?”
罗维带着夏魂返回城内。今晚一战,他倾尽全力,虽然力量大为折损,也受了不少伤,但却在战斗时倏然有所领悟,他觉得自己已经快摸到玄星境界之上的那个境界,地星的门槛了。
但想突破这个桎梏,必须闭关苦修方能做到,而他现在最缺的就是大块的空闲时间,这是他深感头疼的一件事。
此外,今晚那人的话也让他迷茫。费尽心机地引自己出去,就是为了说上那么几句废话,顺便再“看看本事”?罗维能感应到那人身上的强者气息,如果真是要对付自己,他一出手自己便挡不住,又为什么要兜上这么大一个圈子呢?
一切最终只能归结在卫蘅头上,罗维不由在心中暗骂她真是个惹祸精。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人人都会神神秘秘地说什么“你和她长得真像”这类意味不明的话,却又死活不肯告诉自己一些更具体的事情?这种感觉简直让人抓狂。
万里之外的西极,听香水榭。
“第三十二天了。”镜冰荷看了日历之后,对阿瑶说道。
阿瑶没有立刻答话,低下头,眼神扑朔不明,片刻才说道:“这和我没有关系啊。”
“你那点心思,就不要想瞒过我了。”镜冰荷举步往外走去,“你是不是在心里暗暗的盼望,等百日之内他回来,我就会放你跟他走了?”
“我……”阿瑶哽住了,“我绝没有那个意思。”
镜冰荷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笑容中透着一丝冷意。
管铮一养好伤就带着一袋子千里星石去了天武圣山。而罗维仍旧照常入宫给皇帝诊脉,找机会打听天晶龙魄之事。
那日被黑衣人狙杀之事,他开始思索,但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头绪,不知自己究竟是何时何地得罪了他们,便暂时放在一边。
皇帝的身体一天天地好转起来,但罗维知道这只是暂时压制住病情罢了,并不能根治,仍然随时有危及性命之险。他没有把这一事实告诉任何人,只是在心中暗暗地有点难过。
皇帝对他假扮的“牧仲”印象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而已,也许要拿到天晶龙魄还为时过早。罗维强行按捺住性子,算算已经是百日之约的第四十多天了,饶是他再告诫自己要淡定,也忍不住有点急躁起来。
第四十九日,管铮带着一身风尘匆匆忙忙地从天武圣山中回来,交给罗维一沓资料。罗维细看,竟然全是从墙壁和碑刻上拓印下来的,厚厚的足有一大叠,管铮拓印得很用心。
“这是?”罗维不记得天武宗遗址里有类似碑刻的东西。
管铮道:“属下按您给的路线找到了天武宗遗址,进去探查了一番,没有见到您所说的年轻女子的遗体。”
“嗯。”罗维微叹一口气,似乎所有的证据都十分明显地指向一件事实,施小烟没死,她就是宣华夫人。
“然后呢?”罗维问道。
管铮说:“属下本想照原路出来,不想误打误撞,开启了一道机关,掉进了遗址更深处。”
罗维精神一振,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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