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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糊的？”罗维迷惑不解地重复。
“嗯，就是这种感觉。”小艾肯定地点点头，说，“虽然每一件事都很细致，但综合想起来，总觉得像是纸糊的一样，互相没有太多的联系，也没有很饱满的感觉，好像用手指一戳就破了……主人，您能理解这种感觉吗？”
罗维神情凝重起来：“我大致能想象。”
小艾不安地看着他：“我出了什么问题吗？”
罗维摇摇头，陷入沉思。
她的记忆太奇怪了，这不是正常人该有的表现。
除非……罗维想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可能。
除非她根本就是林少艾，只是有人强行修改了她的记忆。
这像科幻片一样的情节……在这大陆上，有可能发生吗？
晚上，罗维在自己的屋子里，小艾在隔壁的暖阁里睡觉。
罗维想了又想，甚至连催眠这样的奇怪方法都用上了，也没能找到让她推翻自己记忆的方法。她的记忆虽然有些奇怪，但却很稳定，无论如何也无法从她脑海中抹去。
也许根本就是弄错了吧，罗维忍不住想，会不会是自己太一厢情愿地认为她是林少艾，实则她根本不是，只是个跟她长得太相像的普通女孩而已。
在这种矛盾的心态下，他不知自己究竟该如何面对小艾，两人都沉默了。
最后小艾怯怯地问道：“今日那位公公说陛下召见您，正月初一就召见……陛下对您很亲切吗？”
“嗯。”罗维点头说道，“她想让我帮她做一些事。”
“哦……”小艾轻声回答道。
罗维便问她：“你说我该不该帮她？”
“唉？”小艾怔住了，“我，我说话算数吗？”
“算。”罗维说。
小艾弱弱地说：“皇帝陛下为人很好，还替您出了三万两银子，我，我觉得……”
“我还给她了。”罗维轻笑。
小艾窒了窒，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处形成了一圈扇形阴影，轻轻扑扇，欲言又止。
罗维看着只觉得心里一痛，不知究竟是什么滋味。
于是索性把她赶回了暖阁，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没有开灯，静静而坐。
半晌，他暂时放下了小艾，转而想起了另一件事。
那就是自己胸口处那奇怪的黄色小光球。这么多年，它一直在，且丝毫没显示出对他的身体和修炼有什么坏处，然而他还是很想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盘腿而坐，开始运用内视能力查看自己胸口处的小光球，欲一探究竟。
起初小光球很是排斥他的窥探，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慢慢不加防备起来。他能清晰地看到其中的五兽图，已经亮起的两个区域。每一根线条，每一笔颜色都栩栩如生。
一开始他虽然天天查看，但并没有看出什么特别来，直到有一天突然灵光一现，注意到了五兽图中亮起的两个区域的方位。
麒麟图在东，玄武图在南。
这恰好与他吸收星兽之力的地方所在相符合，星象麒麟在大陆东部的青山绿水阁，星象玄武兽在南方的雁国地下宫殿。
那么……
他的目光止不住地投向了五兽图西侧的那块区域，其中绘制着一只展翅而鸣的火凤凰，还是黑白的线条，并没有被上色。
西极之地，如今自己正身处于大陆的西边。
那么，有没有可能……
罗维的内视目光在火凤凰上打转，不知究竟该不该在西极一探，看看到底有没有这只星兽的存在。
他不能确定自己找到星兽究竟是好是坏。且不说不一定能打败它，就算是能打败，吸收了其中的星兽之力……如今只吸收了两只，妖变就如此明显，也许吸收第三只后自己就再也压制不住妖变了。
届时，被世人看做异类，一切行事都会很麻烦。
但这星兽之力，会再次给自己的实力带来实质上的突破，也是显而易见的。如果要对付归海尚武和龙炎神殿，有了这股助力再好不过。
然而……罗维转念想到那双漂亮的眼睛。如今有她了，如果不带在身边，总是放心不下。自己再去冒险，究竟是值不值得？
他走进旁边的暖阁，看着小艾熟睡的脸庞，久久不语。
小艾睡得很轻，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立刻惊醒了：“您，您有什么事吗？”
“没有。”罗维笑笑说，“你假装睡着了就行。”
小艾不安地缩了缩肩膀，最终还是听了他的话，重新闭上眼睛，只是眼睫毛还在不停地微微颤抖。
半晌，她似乎是真的困了，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罗维就在烛光下静静而坐，看着她恬静的睡容，享受这难得的一刻。
“陛下，请陛下给予臣准许，逮捕第一骑士。”慕国师不停地叩着头说道。
女皇皱起眉头：“你让我宣他进宫我宣了，如今又冒出这么一句话来。第一骑士是我御封的，怎么能轻易逮捕？”
慕国师急声叫道：“陛下，但他确然是妖孽，臣确定！”
“你这么说未免太荒唐了，有证据吗？”女皇眨着水汪汪的美目。
慕国师一时间噎住了，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额头，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他当然没有证据。”罗维懒洋洋地说，挑帘而入。
慕国师立刻瞪圆了眼睛：“你，你怎可不通报就擅自闯进来？这里可是陛下的寝殿！”
罗维似笑非笑地说：“我记得最擅长这件事的不是慕国师你吗？”
慕国师脸色有点发白：“我是国师，当然不能和你同日而语。”
罗维笑而不语，女皇已经忍不住开口了：“别吵了，慕金虹，你退下去。”
“陛下！”慕国师急声叫道。
女皇皱眉：“不听是吗？别忘了你的国师之位我是可以撤除的。”
罗维漫不经心地笑着说：“这等不能讨陛下欢心之人，还不如撤了好。”
慕国师闻言大惊：“谗臣！”双目瞪着罗维，好似要喷出火来。
女皇低声说：“慕金虹，你如果再不下去，也许我真会考虑这条提议。”
“陛下，您不该是这样的。”慕国师无力地说。
三人都没有说话，慕国师静了一会，便低头退了下去。
罗维便向女皇道：“我是来向你辞行的，之前的同盟就算不作数吧，我想带着小艾走。”
女皇立刻脸色一白，说道：“我不同意。”
罗维道：“你有什么好不同意的？买小艾的钱我也还给你了。”
“别装糊涂！”女皇急得直跺脚，“你走了我怎么办？龙炎神殿虎视眈眈，神雍城危在旦夕，万千民众都恐怕要流离失所！”
“可是，这都不关我的事啊。”罗维皱起眉头，“我不是圣人，也不是高人。拯救民众于水火之中这种事，好像还轮不到我做。”
“就当我求你了还不行？”女皇咬着嘴唇。
罗维轻声说道：“陛下，别任性了，你该知道我是没有义务帮你的。”
“任性又如何？”女皇低声说，“我为了你，都和我的国师剑拔弩张了……我不管，你一定要帮我。”
罗维不由怔住了：“皇帝也可以耍无赖？”
话音刚落，女皇突然扑了上来，带着银铃叮叮当当的响声，穿着轻薄小衣的身体紧紧贴在他身上，又掐又打，咬着牙说：“我就耍无赖，就耍无赖……怎么了？”
声音里竟然带了哭腔。
罗维还没说话，女皇忽然又抬起头来，恳求道：“如果你帮我，我，我带着整个西极嫁给你，可好？”
罗维疑虑道：“你为了西极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并不完全是为了西极。”女皇双颊一红，拽着他的袖子，声音渐渐如蚊蚋般小了下去。
罗维顷刻间明白了什么，不由一甩袖子往外走：“我是有妻室的人，请陛下别与我说这些。”
“你……”女皇气急，罗维已经出了寝殿往宅邸走去。
小艾还在暖阁中熟睡，罗维不由得感到一丝古怪。
她睡觉的时间也未免太长了，虽说自己修星比她体质好，少睡几个小时也能达到完全休息的效果，所以自己去了一趟皇宫回来，她还在睡觉倒也没什么。可如今都日上三竿了，她已经睡了十二个小时……
罗维不由猛地伸手去推她：“小艾，醒醒！”
小艾立刻醒了，睁着漂亮的眼睛，一脸迷茫。
罗维放下心来，暗暗吁了口气，他还以为……最近这段日子神经确实太紧张了，竟然有些疑神疑鬼起来。
小艾看了看窗外天色，不由得惊慌失措：“我怎么睡了这么久？您也不叫醒我，这，这么懒可是很不好的！”
罗维安慰她：“没事，我是你的主人，我允许你贪睡你就可以贪睡。”
小艾红了红脸，乖巧地点头：“我都听您的？”
“以往也这样？”罗维问她。
小艾立刻又紧张起来，头摇的像拨浪鼓：“没有，我很勤快的！……真的。”
说着，怯怯地看着罗维，双手不安地搅在一起，声音渐渐微弱下去。
罗维点点头，自语道：“嗯，这样的话，可能是累了吧。”
小艾见罗维相信她，不禁大为高兴，眉眼忍不住地舒展开，露出一个比太阳还温暖人心的笑容。
罗维忍不住逗她：“你笑得这么好看，往后不许对其他人笑了。”
小艾认真地点头：“好。”
罗维不料她是个实心眼，笑了笑正要再说什么，脸色忽然沉了下去。
小艾不由吓了一跳：“您……我让您不高兴了吗？”
罗维摆摆手，用一道化形而出的星力护盾将小艾笼罩在里面，随后直起身子，扬声问道：“是谁？躲躲藏藏的没意思，出来吧。”
小艾闻言不禁大为惊恐，向角落里缩了缩，看向罗维，脸上这才露出一抹安心之色。
慕国师的身形如鬼魅般在空气中出现。
罗维不禁皱起眉头：“你究竟是捉妖的还是妖怪？为何会有这么古怪的本事。”
他方才感应到了星力波动，却看不见人影，随后慕国师又凭空出现，不是隐形，就是……瞬移。这样的事，连自己这个妖怪也做不到，有的仅仅是一张缩地符，那么肉体凡身的慕国师又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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