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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问题?”林少艾问道。
“在下对中土的文化不是很了解。”牧仲笑容可掬。
林少艾就又不说话了,一副兴味索然的样子。
牧仲自然是罗维假扮的。在两个月时间内,他将自己的积蓄几乎扔出大半,不仅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身体复原到了能随意行动的程度,并且疏通了不少关系,用着“南方海岛上来的神医”这个身份,逐渐在出云城站稳了脚跟,结交了司空博这样的纨绔子弟,慢慢打入了他们的圈子。
庆雁两国往来极少,雁国人连庆国皇帝姓什么都不知道,更没有听说过一位双耳失聪的神医。因此,罗维也没有再伪装失聪。
他最终的目的,还是接近林少艾,以达到自己的某些不可言说的目的。
但是,已经是用“牧仲”这个全新的身份。
不过目前这女人貌似对自己还是没什么好感啊,难道这就是命运吗?再来一次居然还是这样。
罗维嘴角的笑容扩大了一些,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
与司空博一同回府的路上,罗维向司空博道:“林骑都尉果然如你所说,长得很美。”
“是啦!”司空博连连点头,“而且她很厉害,可惜啊,就是脾气不太好。不过即使这样,她也是王孙公子们时常谈论的梦中情人,已经有成百上千的庚帖送到林家,要求娶她哩!”
“哦?那最后是谁有这么好的运气?”罗维漫不经心地问。
司空博挠挠头:“呃,阿九她眼光太高,谁也没看上。”
罗维不禁露出一个笑容,颇有几分成竹在胸的意味。
“喂!难道……”司空博顿时哇哇乱叫起来,“不行,她是我的啊!虽然我只是单恋而已……”
罗维笑得更欢了,急得司空博在马车里满地乱蹦,激动得不行。
“情敌,来决斗!”司空博嗷嗷叫着,声音穿透天际。
林少艾回头就觉得自己好像病了。
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寻常的头疼脑热,她起初也没在意,修星之人哪里会怕这些个小病小灾的,过两天也就自己好了。
结果,一拖半个月,病情好像愈发严重了。
林少艾这才想起那日听戏时吃的一颗葵花子,猛地反应过来。
事到如今,她想到牧仲那若有所指的笑容,哪还能不明白,他在一整盘瓜子里都做了手脚,难怪那么苦!
但他怎么知道自己一定会吃?特别是在他说“那颗坏了”之后。
林少艾咬牙切齿,这牧仲看样子不是一般人,尤其是对于人心的把握,准确得可怕。
她顶着一颗烧得有些晕眩的脑袋,迅速地冲到了尚书令府中,找到司空博,指名道姓要见牧仲。
“不巧啊,他今日出去了!”司空博垮下脸。
“去哪里了?”林少艾问道。
司空博挠挠头:“他说想开一家医馆,实地考察去了,应该会在坊市之中吧。”
话音未落,林少艾像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怎么阿九的脸还有点红?”司空博茫然地喃喃自语,“啊……难道!”
林少艾没有听到司空博内心的声音。
她打马飞奔,来到了坊市中,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牧仲。
他正负手抬头望着街两侧的商铺招牌,若有所思。
林少艾不及和他多加废话,伸出一只手,喝道:“上来!”
牧仲这才看见了她,眼中白马,红衣,艳丽无匹。
他随即露出惊慌神情:“啊,这,男女授受不亲……”
但林少艾显然不是一个把自己当女人看的女人。
“上来,再废话我就阉了你。”林少艾神情很冷酷。
牧仲哆嗦了一下,乖乖地上了马背,坐在林少艾身后。
林少艾扬起马鞭,飞奔而去,扬起一连串沙尘,呛得四周的人不断咳嗽。
“林骑都尉又在作威作福啦……”
“这次是强抢良家男子啊,以前可从没有这样,最多是当街揍个人。”
“哎呦,谁让人家出身好呢?做什么事都不用怕处罚的,不过她可也长得真漂亮……”
“嘿,你该不会想说陛下看中了她吧?”
“那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牧仲坐在林少艾身后,弱弱地问:“林九小姐,你要带在下去哪里?林九……”
“你叫我什么?”林少艾猛然回头,眼神凌厉得像要杀人。
牧仲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那应该叫什么?”
“去掉‘小姐’,怎样都行。”林少艾把头扭了回去。
“那,我可以叫你阿九吗?”牧仲小心翼翼地问。
“不行。”
“咦?可是司空都可以……”
“我没允许他这么做。”
“那我也可以不经过你的允许吗?”
“闭嘴。”
来到偏僻无人的地方,林少艾一脚把牧仲踢下马。
罗维伤势本就没大好,此时更是痛得呲牙咧嘴,心中怒火冲天,不由想道,待时机成熟了,一定要好好教训这女人,让她跪着求饶,从此知道谁是老大。
林少艾翻身下马,一手拎起他衣领,目光冷得能把人冻死。
“为什么给我下药?”林少艾问道。
“我没有……咦?”牧仲眨眨眼睛,“阿九,你脸红了。”
“不许叫我阿九!”
“可是你真的脸红了啊。”
“那是拜你下的药所赐!”林少艾猛力甩甩脑袋,感觉鼻塞声重,病情又加重了几分。
“这么下去不行的哟。”牧仲不知从哪变出一个杯子,在一边水井中汲了一杯水,递给她,“来,喝下去就好了。”
林少艾揉着太阳穴说:“你以为我会信你?”
“反正喝不死人的。”牧仲说,“要是好不了,你再扒了我的皮也不迟。”
林少艾打量了牧仲一番,见他身上像是没什么星力的样子,心想反正他也跑不了,便一口喝了下去。
“如何?”牧仲笑吟吟地望着她。
林少艾只觉得一股清凉甜润的感觉顺着喉管流了下去,慢慢在经脉之中散了开来,滋润着四肢百骸,昏昏沉沉的大脑,也因此逐渐清晰起来。
她不由感到十分奇怪,这只是一杯水而已……
但她嘴上却说:“这有什么稀奇?你在瓜子中做的手脚,你自然会解。”
牧仲一笑,并不以为意。
林少艾想看的就是他气恼的模样,结果落了个空,不由得有些失望,耳边却听见牧仲慢条斯理的声音。
“对了,忘记告诉你,你的病是慢性的,我这一杯水只能暂时缓解而已。想要好全了,须得每天喝一杯。”
无视林少艾漂亮脸蛋上青白交错的脸色,牧仲继续笑吟吟地说道:“所以,你恐怕得天天来叨扰我了。”
林少艾眼神渐渐幽深起来。
她是个从不愿意向别人低头的人。
这不仅仅源于她高贵的家世,无双的容貌,也源于她超高的天赋和实力。对她而言,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包括在十五岁稚龄时,一剑击败定南书院所有高手,对她而言,也不过是过眼云烟,家常便饭而已。
所以,她自然不会像牧仲所说的那样,天天去叨扰他,请他给自己治病。
她选择了最简单有效的方法,直接把牧仲掳回去。
快马一路疾奔,来到城中一座独门独户的清净院落之中,灰瓦粉墙,收拾得十分干净。
“这是哪里?”牧仲被林少艾扼住命脉,一动不敢动,只能转着眼睛打量着四周,开口问道。
“我的产业,你管得着?”林少艾又把牧仲踢下了马背。
院中仆役见骑都尉马背上带了个男人回来,都吓得不敢做声,唯恐哪句话说得不好,惹怒了骑都尉。
“看好他,如果跑了,拿你们是问。”林少艾拍了拍手背说,“对了,给尚书令公子送个信儿去,就说他的人现下在我这住着,让他不用担心。”
一名仆役连忙应声去了,林少艾随即策马离开。
偌大的院子里,只剩罗维和十几名仆役面面相觑。
仆役们渐渐地交头接耳起来。
“……意思是,骑都尉大人从司空公子那里抢了人?”
“咦?司空公子看起来不像有那种嗜好啊?”
“咱们大人也不像有啊。”
“这可就难说了,咱们大人毕竟是个姑娘,今年都十八了……”
“嘘……被大人听见还不剥了你的皮啊!”
嘀咕一阵后,仆役们齐齐看向一脸呆滞站在院中的“牧仲”,都是唏嘘地摇了摇头,觉得这个长相配骑都尉大人,也着实有些委屈大人了。
唏嘘过后,有人拿出了一捆星力绳索。
“好啦,把他捆起来吧,这样就跑不掉了。”
“是啊,这是最稳妥的法子啦。”
罗维一个哆嗦,连忙喝道:“且慢!你们听我说,我不会跑的,骑都尉大人的美貌,已经深深地迷倒了我……”
他随口编着胡话,不过说的却是实情,他确实不会跑,好不容易处心积虑地接近了林少艾,跑?除非自己脑子进水。
但仆役们没有理他。
干脆利落地把他推进里屋,嗖嗖几下,五花大绑在床上,仆役们立刻作鸟兽散。
罗维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今晚只能这样睡觉了。
尚书令府中,司空博接到林少艾派人传的信,不由有些失落。
“难道阿九她真的……唉,那小子可真有本事,我怎么就没办法呢?”司空博喃喃地说,清润的双眼里闪过一丝忧郁。
其后,林少艾每天来一趟,让“牧仲”配那药水给她喝。
罗维存心想跟她多接触一阵子,有意减少了水中疗伤符灰的分量,并且做了一点点的手脚,让林少艾虽然能感觉每天都比前一日好了一些,但总是不能完全好。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早一日给我治好,我就早一日放你走?”林少艾怀疑地看着罗维,这时间又过去半个月了,病情还是不见大好。
罗维委屈地说:“知道啊,可是阿九你的病就是很严重啊。”
林少艾漂亮的双眼眯了起来。
“骑都尉。”罗维连忙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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