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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恢复的?”钟灵兴奋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罗维开口说道,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觉得一年没听见,好像变得低沉了一些。
“唉唉,肯定是我珍藏多年的药起作用啦。”宗政嚷道。
钟灵睁着大眼睛说:“照你这么说的话,我也给他吃了不少药呢。”
宗政挥手说:“你小黄毛丫头懂个啥,这不把他吃得发烧了?”
钟灵争辩道:“那是你的药让他发烧的。”
“怎么可能?我那可都是珍藏多年的好药,自己病了都舍不得吃的。”
“那也不能不管是治什么的药,就随便吃呀。”
“不对!”宗政瞪着眼说,“罗维小子上我这儿来的时候,就感冒了,还说可能是因为吃错药了。”
钟灵转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说道:“你肯定记错了。”
“喂!小丫头不带耍赖啊!”
罗维被吵得头昏脑胀,但难得地没有把两人踢出去。对他而言,现在哪怕是噪音都宛若天籁。
他拿起了枕边装着六壬石的小盒子,轻捷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开始穿鞋。
“罗维哥哥,你去哪儿?”钟灵停止了争辩,好奇问道。
“放风。”
罗维回头一笑,倏地闪出门去。
走在书院之中,罗维贪婪地听着四周的喧闹之声,只觉心境无比舒畅。
虽然右耳还是丝毫听不见,但罗维也不在意。很多东西,只有失去过,才知道弥足珍贵,如今能重新听见,他已经要烧高香了。
他坐在树下,打开了小盒子,从中取出六壬石。
圆溜溜的一颗小石头,透明的外层晶莹剔透,令人忍不住地想放在手中把玩。能看到其中白色的内核,幽幽地闪着温润的光泽。
“这东西,真的那么珍贵?”
罗维自言自语道,不由得运起月力,将星力海中一股闲置的月力,运了出来,从指尖送入六壬石中。
六壬石像吸水的海绵一般,迅速将月力吸了进去。
其中白色的内核,也随着月力的输入,慢慢染上了一抹蓝。
罗维持续地将月力输入进去,眼看着内核的颜色,由白色变为浅蓝,随后逐渐变深,直到变为浓得化不开的水蓝色,包裹着温润的流光。
“这样就行了吗?”
罗维星力海中月力也空了小半,不禁惊讶于这小石头竟能吸进这么多月力。
看来,一会儿得回去修炼,把星力海补满了。
罗维把六壬石随意装进口袋,迎着刺眼的阳光,伸了个懒腰。
已经进行过毕业大试的七年级学生,很快各奔前程。
最终,有两人留在书院之中做助理教习,十几人被庆国各大宗派招揽而去,据说至少也是分配到一个堂主之职。还有人分散在了市井之中,有人借助书院毕业生的名声,开了修星馆,据说十分红火。更有人打算云游四方。
包括罗维、钟玉在内的二十余人,被朝廷记名待用。
所谓记名待用,就是打算授他们官职了,但具体是什么样的官职,还有待考察。自然,也可辞官不受。
但目前没有人打算这么做。被授官职可谓是最令人羡慕的一类,尤其是对于家中没有官场背景的纯粹世家和平民来说,可以说是一步登天。费尽千辛万苦考进定南书院,许多人所期待的都是这个结果。
其余没有被记名待用的人,都在眼巴巴地羡慕着他们,会有人辞官不受,除非是脑子进水。
不久后,这二十余人将会集体进入吏部,经品德、家世、实力阶等等各方面考察后,由吏部尚书及两名侍郎联名提出任职意见,呈阅皇帝,再由皇帝朱笔钦点官职。
有了姬子修直接官拜大理寺少卿的先例,今年以书院第一名身份毕业的罗维,官职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不过,眼下他有些顾不上这个。
因为他本来是在路上好端端地走着,却慢慢地发现,不知何时开始,自己不知不觉地被包围了。
罗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右手按上了桃木剑,心中有些纳闷自己居然没有察觉到丝毫动静,不知是因为右耳不好使,知觉变迟钝了,还是因为对方太过厉害。
当十余蒙面人从各自藏身之处走出来,身后爆出星气时,罗维心中明白,并不是自己的知觉变钝了。
他看了看四周,这是天都城郊外一处荒无人烟的废弃农田,他会来到这里,只是想出来散散心,顺便寻找些新的制符材料。
“来者何人?可是有什么误会?”
罗维按剑问道。对方个个都是高手,人多势众,他不想硬拼。
“奉命行事。”
一名蒙面人上前一步,冷冷说道。
罗维闻言,知道对方是专程冲自己而来。
看来,今日非得硬拼不可了。
他蓦地拔出桃木剑,月力冲天,四散而去,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影子。
“盟主,如何?”
两名蒙着面纱的男子站在远处的山坡之上,一人高大,一人瘦削。
瘦削那人开口说话,声音赫然是钟玉之兄钟剑。
只听他继续说道:“属下已经查证过,他是卫夫人之子一事,至少有九成可能是真。看他模样,确实有几分本事。”
“诚然。”
被唤盟主的男人冷笑一声,说道:“确实没堕了卫夫人赫赫威名。只是比起她本人,还差得太远。”
钟剑闻言,头一低,立刻跪下身去。
“盟主恕罪,属下不该称赞卫夫人。”
“起来,你何错之有?”盟主道,“她确然有本事,你是年纪太轻,没有见识过。”
钟剑称是,站起身来。
“至于她的儿子。”盟主继续道,声音陡然一变,从齿颊中透出几分彻骨的阴冷。
“……最好是死在这里,免得给我添麻烦。”
山下荒野中,罗维陷入苦战,只能依靠非同一般的速度,左右穿梭,却无论如何也冲不出包围圈。
包围圈逐渐缩小,一名武曲星高手眯起鹰眼,以十分高超的视力,逐渐锁定罗维身形,擎起弯弓。
罗维只听嗖嗖几声,身上连续中箭,星盾和磐石符齐破,身形一晃。
立刻有人抓住了破绽,罗维身上添了大大小小几道新伤。
他强忍痛楚,继续拼杀,手无意中触到了口袋中一个硬硬的东西。
他心中一动,一边挥剑抵挡,一边伸手入袋,摸到了冰凉的六壬石。
站在山上的两人,眼前一花,山下交战的十余人,顷刻间被一片刺眼白光笼罩。
白光过后,所有蒙面人皆被震得一个趔趄,罗维身影迅如流光闪电,拔足而去。
十余蒙面人迅速稳住身形,视线内哪还有罗维的影子。
山上钟剑见状,不由得十分焦急。
“盟主!”他迅速说道,“此番被他跑了,待他进了吏部,被授予官职,要再对他不利就难了。”
盟主挥挥手。
“我改主意了。”他说,“我倒要看看,这个小子究竟能继承他母亲几分。”
钟剑显得十分忧虑。
“可他活着,始终是一个潜在的威胁。”他犹豫着说,“并且卫夫人旧部……”
“不必管。”
盟主挥挥手,转身离去。
声音里,透着十足的自负。
山下,罗维确信脱险后,精疲力尽地滚倒在地上,咬牙拔下身上残余的箭头。
手中握着的六壬石,内核已经由浓郁的蓝色再次变回白色,仿佛能量被提取一空似的。
他心中明白,此番是这小石头救了自己一命,没想到它的作用更甚于传说中。
“昌若,谢谢你了啊。”他在心中对杳无音讯的昌若道,“这个东西,我就先借用一下,等见面再给你。”
把六壬石收了起来,罗维仔细地检查从身上拔出的箭头,并未发现任何标记,看上去不过是普通的箭矢。
看来,不管自己死没死,对方是打定主意不泄露身份了。
这样做的原因,必然不是怕寻仇,他们随便派出一队蒙面人就如此厉害,压根用不着顾虑什么。
那么,也或许他们只是习惯性低调而已。
此外,还有一个可能……他们爱惜名声,不愿被世人知道他们会截杀一名定南书院毕业生、未来的庆国新晋官员。
“可是,我跟这样的组织结过仇吗?”
罗维抓着头发自语,一头雾水。
他恐怕对方追来,不敢逗留,忍着痛楚,化身为牧仲,一瘸一拐地向城门之内走去。
回到医馆之中,关上内室门,简单处理了伤口。叫来云过,嘱咐他去月神殿,安排人打探消息,调查天都城之内所有规模稍大的宗派和组织。
他知道蒙面人不一定从天都城而来,但人力有限,只能先从这里查起。
他本想告诉云过自己恢复了听力,不用在纸上写字了。但转念一想,也许让世人知道自己是个双耳失聪的神医,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效果。
于是,一时间玩心大起,用手撑着下巴,笑呵呵地看云过在纸上写字。
最后,甚至还告诉他,不用对外隐瞒自己双耳失聪之事了。
云过一头雾水地出去了。
罗维恢复本来模样,休养了几天,便回到罗府中。
罗仲见儿子恢复听觉,十分高兴。又听说罗维被朝廷记名待用,更是喜得说不出话来。
隔了半天,只憋出一句:“格老子的,这下看老四还有什么话说!”
罗维纳闷,怎么一下子扯到罗季身上去了?
询问之后,才知道,罗季花了十万两银子给儿子罗进捐了个八品渭阳通判的虚衔,连个实官职也没有,更没去上任,但父子二人却是高兴得很,成天在家中宣称自家出了个官老爷,明里暗里嘲讽还在读书的罗维,让罗仲气得说不出话。
罗维听后,顿觉荒唐,只摇摇头,当做笑谈。
罗仲愤愤不平道:“老四还说有了这个官职,那秦家小姐说不定会改变心意,他家罗进的婚事也算是有眉目了。又拿钟家之事嘲笑于你,我说去年那小姑娘还上咱们家来找你呢,他们压根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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