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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暗恨自己百密一疏,居然栽在一个小女孩儿手里。
如果真是大夫,天天泡在药堆里,哪能没有药味!
钟灵双眼弯成了月牙,小脸上全是得意。
罗维抱起了胳膊,往椅背上一靠:“好,既然被你识破了,要杀要剐都随你。”
钟灵脆生生道:“你别紧张呀,我把小梅姐都遣出去了,这儿只有我一个人,打不过你。”
罗维轻哼一声,他可不认为这千金之躯的大小姐屋外会没有几个暗卫。
钟灵又捻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黑眼珠骨碌碌一转,看着罗维。
“我只想知道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罗维只得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漆黑如洗的窗外,把椅子拉得离钟灵近了一些。
钟灵小脸一红,就要往后避去,罗维已经凑了过来,在她耳边低声嘀咕。
“这是咱俩的秘密,别告诉旁人。”
钟灵感到一阵热气吹在耳垂上,顿时从耳根到脖子全红透了,伸手把罗维推到一边:“胡说什么?谁跟你是‘咱俩’了?”
罗维却掏出了一个丝绸小袋子,扔在桌上。
钟灵疑惑地看着罗维,后者已经又抱起胳膊靠在椅背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无赖相。
钟灵只得伸手把袋子打开了,取出小小一块白玉玦,顿时愣住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东西你认不认识……”罗维慢吞吞道。
钟灵青葱小手在罗维跟前摆了摆,把罗维的后半句话挡了回去,随即又拿着玉玦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才轻轻放在桌上,又看了罗维一眼。
那眼神十分复杂,有种莫名的忧愁神气,又有几分羞涩和嗔怪。
罗维挑了挑眉:“怎么了?”
钟灵低垂着脑袋,撩起了长长的柔软黑发,别在耳后。从白皙得有些透明的左耳垂上,取下一只耳环来。
罗维伸手取过耳环,其上还带着一丝温热。
只看了一眼,便明白过来。这耳环上也垂着一小块玉玦,和罗维拿出的那个,恰是一对。
钟灵低着头,心底却生出些小小的欢欣来。
小时候祖父抱着她,拿着这只耳环,就曾对她说,往后若是有人拿了另一只来,便是能保护她一生的人,让她乖乖听那人的话,不要耍小性子。
后来祖父去世,她也长大了,却没人说起这件事了。她还曾忧愁得很,觉得人家是不是嫌弃她生病,不要她了。
没想到……
钟灵又偷眼看了看罗维,只觉得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顺眼。
罗维并不知道这女孩儿脑袋里都装了什么,收起了丝绸小袋子,看钟灵一会儿若有所思,一会儿满脸绯红,一会儿又偷偷看自己,终于忍不住干咳了一声。
钟灵猛地一惊,回过神来,大眼骨碌碌一转,问道:“那你跟我爹说一声,直接来找我就行啦,为什么要假扮大夫混进来?”
乌黑的大眼睛里全是纯真。
看来,她还不知道钟家打算退婚啊。
毕竟只是个长在深闺大院的小女孩,纵使再聪明,也是很难理解外面那个趋炎附势的世界的吧。
罗维此番前来,实际只是想治好钟灵,再向钟将军要回那属于自家的三万两。
但他却不想破坏钟灵这份纯真,摸了摸她头顶柔软的黑发说:“我是来给你治病的啊,怎么是假扮大夫?”
钟灵像小猫一样缩了缩脑袋,睁着眼问:“你真会治病?”
“嗯。”罗维点点头,“我能治好你,信不信?”
钟灵期待地点了点头,看罗维的眼神,就像看见救星一般。
等待了十二年的人终于出现了,还说能治好她的病,钟灵小小的脑袋有些发晕,如坠梦中。
也许,自己真能活过十五岁呢,还能……嫁给他。
眼前少年动了动,从椅子里站起来,对她伸出手。
钟灵晕乎乎地把白玉般的小手交到那手里,跟着站了起来,被牵引到床边坐下。
“把外衣脱了吧。”
罗维说着,搬过一张椅子坐在床前。
钟灵眨眨眼,流露出几分疑问。
“本来是要全部脱的……”罗维笑笑说,“看在你是女孩子的份上,给你打折了。”
钟灵闻言,毫不犹豫地脱下外衣,只穿着一套薄薄的白棉布亵衣,坐在床沿上。
罗维心中有些暖意,感动于她不保留的信任。
“躺好。”罗维给钟灵抻了抻床单,“闭上眼睛,没我的允许,别睁开。”
“为什么?”钟灵一把柔软黑发散落在枕头上,睁着眼好奇地问道。
“哪那么多为什么?”
钟灵悻悻地闭上眼。
罗维摸出一堆疗伤符,就像之前给自己打通经脉那样,从钟灵的额头开始贴起来。
犹豫了一下,解开了钟灵衣扣,探手进去,将符贴在穴位上。
手感柔软滑腻,清新气息扑面而来,罗维目不斜视地工作着。
钟灵却好像十分怕痒,格格乱笑个不停,在床上扭来扭去。
“别动!”罗维一掌拍在钟灵头上。
钟灵扁扁嘴,绷直了身子,真的不动了。
罗维抹抹汗,心道幸好两人年龄都不大,否则很难说会不会发生点什么。
道符闪着微弱的金光,将冰凉的水灵气输送到钟灵体内。罗维手放在钟灵腹部上,送了一点月力进去,将水灵气的效果激发得更加完整。
半晌,符纸全数化为金光消失。
“好了,睁眼吧。”罗维拍拍钟灵。
“完啦?”钟灵睁开眼跳了起来,“你贴的是什么?还挺舒服的。”
“小孩家家的,那么多问题。”罗维站起身说,“今天只是预热,明天你就有苦头吃了,好好休息吧,我明晚再来。”
有自己的教训在先,他不打算给钟灵用那么猛的法子,还是循序渐进的好。
钟灵似乎有点不舍,扁着嘴说:“这么快就走?”
“我还有事,你听话。”罗维急匆匆地出了门。
钟灵穿好外衣,坐在床上,眼睛眨巴了两下,有些发怔。
“小姐,汤来了。”侍女端着碗推门而入,“咦,大夫呢?”
“走啦。”钟灵笑着下了床,接过汤碗,拿出调羹扔在桌上,就着碗沿喝了一大口,烫得直伸舌头。
侍女怀疑地看了看门外:“他会治吗?”
“会啊。”钟灵喝着汤说,“他明天还会来呢。小梅姐,你去禀告爹一声,就说这位大夫医术高明,让爹别担心我的病了。”
“好……哎呀小姐,您别对着碗喝啊,回头老爷看见,又要教训您不懂礼仪了。”
钟灵端着碗咕咚咕咚地喝光,做了个鬼脸:“那就不让他看见。”
罗维回到家里,匆匆吃了饭,向罗仲告别,去了城北外的传送星阵处,回到了书院。
此时已是后半夜,宗政正抱着被子呼呼大睡,就被罗维一脚踹开了门。
“喂,干什么啊。”宗政揉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抱着被子缩在床脚,一脸可怜相。
罗维二话不说,开始脱衣服。
宗政吓得又往墙角缩了缩:“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爱好啊,早知道我就不收你了,我跟你说,这癖好要不得……”
罗维把衣服往地上一扔:“闭嘴!”
宗政瞪大了眼睛,才看见罗维身上深一道浅一道的伤痕,不由得伸手碰了碰:“干什么去了这是?”
罗维嘶的吸了一口凉气:“跟人打了一架。”
“好!没辜负我的教育,跟我当年一样刺头。”宗政笑嘻嘻道,“怎么样,把人打残了?”
“死了。”罗维摸了摸鼻子。
宗政非常满意地拍了拍罗维肩膀,表情十分之贱,随后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个苹果,在被子上擦了擦:“喏,奖励你的。”
罗维嫌弃地看了一眼,接过来放在一边,又说:“死了二十多个。”
“哗!”宗政瞪起眼睛,“干得漂亮!”
罗维头上又冒出了汗。
宗政运功将罗维体内的冗杂星力全数逼了出来,啧啧感叹着说:“你小子命也真大,换做别人,早死了吧。”
“嗯。”罗维不置可否地抓了抓头发,运行了一下月力,那股熟悉的充沛感觉果然又回来了。
“唉。”舒舒服服地长叹一口气,伸展四肢,倒在宗政那充满享乐主义意味的柔软大床上。
“喂。”宗政看得呆了,伸手推了罗维一下,“回你宿舍睡去。”
罗维闭着眼睛说:“你忍心让伤员大半夜自己回去?”
“可我不想和你一起睡觉啊!”
“谁要和你一起睡觉了。”罗维手指了指外面大厅,“你去那儿。”
“别忘了你的二十万两是我出的!”
“如果我在回宿舍的路上不小心死了,你是不是白出了二十万两?”
第二天,罗维在山道中,终于领悟了边走山道边转星轮的方法。
说来很简单也不简单,只是要在高速的活动中,把体内震感维持在最低的水平,最好是像打坐一样基本没有震感,才能能给星力轮转提供最佳的条件。
罗维飞速地穿行在山道中,如履平地,身上伤口隐隐作痛,额角挂着豆大的汗珠。
用这种方式进行的星力轮转,效果也比平时要明显许多。
八小时后,星轮二转完成。罗维感受着增幅十分明显的月力,彻底脱力地走在林荫大道上,穿过整个书院,往后门外的传送星阵而去。
钟灵早早地遣开了侍女,托着腮在灯下等着,纤幼小手慢慢翻着一本书,心不在焉地看着。
吱呀一声,罗维推门而入。钟灵抬头一看,小脸上顿时笼罩了一层明亮光彩。
“你怎么才来!”钟灵嘴里嗔怪,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掩不住。
“钟大小姐,你也太难伺候了。”罗维在桌边坐下,掏出一颗晶莹剔透的千里星石,晃了晃,“这还嫌慢?”
钟灵睁大了眼,她身份金贵,又是皇后的内侄女,自然见过这东西。
“你是传送过来的?你住在哪呀?”
罗维抓了抓头发:“那个……我跟你二哥是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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