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显然已经醉迷糊过去了,软软地趴在他怀里,仿佛是一只正酣睡的猫咪,暂时收敛了尖锐的爪子。他一手拥着她,一手打开她精致的礼服包,寻找着房门的钥匙。
门应声而开,他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大但却布置得十分温馨的客厅,白色的沙发上放了各种彩色的靠枕,白色的纱帘,白色的家具。
卧室则和工作室相连,用精致的移门微微隔开。卧室里有一张很大的床,白色的床单上也摆放着两个大大的抱枕,色彩鲜媚。估计是因为赶时间的关系,床上随手扔着她换下来的卡通睡衣和几件试装的小礼服。看来这些年下来,她还是没有怎么学会做家务,怎么收拾房间。
他轻扯了嘴角,苦涩地微微笑了出来,眸光落到了那张大床上。以前他租的地方很小,只能容得下一张小小的单人床。她都会缩在他怀里,而他则每次将她抱得紧紧的,防止她摔下去。虽然是这么的窄,但那张小小的床却带给了他们无数的喜悦----他很多次说要换一个大一点的床。她都说不要,她说以后,以后再换-------
她说:“以后,以后我们要买一张很大很大的床,我每天都可以肆无忌惮的在上面滚来滚去,再也不怕掉下去。可现在不行,这里太小了,买了也放不下。”
心底地某一处仿佛被人用刀狠而无息地割过,一片血肉模糊,痛地连呼吸都已经快要凝滞了。他缓缓地伸出手,指尖轻柔地滑过她好看的眉毛,她娇俏他鼻子,她红润地唇畔----那么轻,那么柔,生怕微微一用力,她就会用泡泡般的消失不见了。
他就这么的站着,无法动弹,也不想动弹。良久良久后,才轻轻地把怀中的她放了在了柔软的床上。她的双眼紧闭,依旧沉睡。他微叹了口气,觉得此刻竟满足无比。这些年的成功,加起来,似乎也比不上此刻的这一瞬。
她睡到了天色微亮的时候,不知怎么的,一直觉得不安稳。迷迷糊糊的总觉得有温热的东西在脸上来回的拂过,想要凝神细想一下,可思绪才微微一转,头已经痛地仿佛要裂开了一般。
缓缓地睁开了眼,感觉了一下房间里的光线。恩,好亮,太亮了。她又迷糊地眯了起来。朦胧中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与谢小珊一起刚办杂志的时候,两人在小小的办公室里,夜以继日的工作时。她每次一趴在桌上,谢小珊就会用各种办法闹她起来。她每次都撒娇似的咕嚷道:“亲爱的,不要吵我,我好累,让我睡一会。就一会。一会儿就起来。”
他的手僵在了她的脸上。她方才亲昵的口气透露了一个信息,她有男友。其实这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可从她嘴里这么亲密的喊出来,他竟觉得心口苦涩地发酸。
这么些年,他与汪水茉固定联系的原因,就是希望能从水茉那里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她的消息。虽然他也可以请侦探调查,可这一举动对他来说,也实在太过于悲哀了。曾经相拥而眠的两个人,如今竟陌生到要请私人侦探调查的地步。他没有办法那么做。
她又沉沉地睡去了许久,再次睁眼的时候,依旧觉得房间里有丝不对劲。可具体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摸着隐隐作痛地头,懒懒地爬起来,努力回想着昨晚的事情----对了,是他送她回来的。
她猛地止住了脚步。但已经不用多想了,那个人正大肆地占据了她整个开放式厨房。空气里飘着一股清粥地香甜味道。原来这就是她觉得不对的地方。
他的目光与她碰到了一起,或许是由于清晨阳光柔和的缘故,淡澈而温柔,仿佛可以滴出水来。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淡笑着问道:“只有白粥和荷包蛋。现在要吃点吗?”
一切仿佛从未改变,他和她依旧还在加州那间小房间里。她僵在了那里,无法动弹。
时间仿佛静止了,好一会后她才回过神来。径直朝他走去,隔着吧台,冷淡地道:“谢谢。请你离开。”
他的脸色未变,依旧维持着和煦的笑,动手盛粥:“喝过酒后对胃会造成负担,吃点清淡的早餐,对胃有好处。”她愣愣地看着他盛了一小碗白粥,又取过已经煎好了两个荷包蛋以及一小碟花生米,摆放在她面前的吧台上。动作熟练而轻巧,仿佛已经在这里做过无数遍了一样。
她生出了异样的酸涩,别过头,依旧冷冷地道:“请你出去。”他似乎不以为然地道:“你先把粥喝了。”她咬住了嘴唇,决然而然地道:“出去。”他的手停顿了下来,却也不肯让步,坚持着:“你吃好我就走。”
她吸了口气,拿起面前的粥碗,盆碟噼里啪啦地往边上的垃圾小筒里一扔,竟然奇异般地精准。看来有机会她应该去改行打女篮了。仰着头看着他,指着门口的方向,道:“好了,你就当我吃好了。慢走,不送。”
他脸上一直扬着的温和笑容终于是委顿了下来,眼神忧伤地凝视着她一会儿。终于还是离去了。
“啪”一声的关门声清脆地在整个客厅里蔓延了开来。空气中依旧带着食物诱人的香味。她慢慢,慢慢地走到沙发旁,全身无一丝力气,软软地跌坐在了一团柔软中。
头似乎更痛了,带着无限蔓延的趋势,一直延伸到了心底地某处。那里,那里一直有个未曾结疤的伤口,不碰触都会痛彻心扉。如今碰到,仿佛有汩汩地鲜血冒出来,四下横流。
楼远乔喝了一口咖啡,抬头扫了众人一圈,问道:“还是什么事情要在会议上讨论?”销售部的程瑶道:“明天是联众集团将在我们酒店举行一年一度的会议,联众对我们来说虽然是一个新的客户,可他们这几年在互联网方面的发展已经隐隐有霸主之态了,今年选择在我们酒店召开大会,对我们是一个绝对的好机会。如果我们做好这次,想必接下来要长期合作是不成问题的。总经理是否要安排和联众的秦总见上一面,认识认识,好方便以后彼此联系感情?”
楼远乔垂下了眼帘,顿了顿才道:“不用了。我相信你们的办事能力。绝对可能将这次的招待工作做好。”随即合上了面前的资料夹,吩咐道:“现在酒店间竞争激烈,销售部也很难提高业绩,发展新客户。所以这次联众集团的招待工作,希望各部门可以配合好,务必给客人宾至如归的感觉。”
会议后,照例是各部门陪同他检查。众人见他神色严峻,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但幸好一路查下来,也没有什么大差池。
电梯门“叮”一声停在了大厅,楼远乔跨出了电梯,远远地只见旋转门处有一群西装革履的人正拥着一人走了过来。那人时不时地还在转头边上的人交流。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但那人分明是他认识的,也就是方才会议上提到的联众集团总经理---秦慕天。
只见身边的程瑶已经一脸娇笑着迎了上去打招呼:“秦总,您好。欢迎光临君远大酒店。”秦慕天伸手与程瑶一握,微微一颔首:“你好。”目光微移,落在了楼远乔处。两人的眸光在空中交会了一下,瞬间叉开。
程瑶转头分别给两人介绍道:“楼总,这位就是联众的秦慕天经理。秦总,这是我们酒店的总经理,楼远乔。”只见两人皆优雅地伸出手,客气的寒暄道:“久仰,久仰。”
两人的身型都极为高大,外表也极出色。如此地站在一起握手,看在众人眼里,都觉得此两人气宇轩仰,一个温文一个霸气,一下子倒也难叫分出个高下。
楼远乔道:“感谢联众将此年度如此的重要的会议放在君远举行,希望秦总能满意我们的服务。”秦慕天亦客套地道:“君远集团酒店是同行业中的翘首,自然不会令我们失望。楼总客气了。”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场面话,楼远乔这才客气地道:“我还是不耽误秦总的宝贵时间了,请便,请便。”秦慕天亦噙着笑,礼貌万分道:“谢谢。谢谢。楼总您忙!”
两路人马交身而过。谁曾料到,这恍若初见的两人,七年多前就已经认识了。早在眼神一交叉的时候,亦早已经识出了彼此。但还是要如此客套的寒暄,仿若初见,因为生意场上难免还是要再见的。
想不到才短短的几年时间,秦慕天就借着IT的东风闯出了如此一片天地。楼远乔微微扯了一下嘴角,也想不到绿乔竟然有媲美伯乐的眼光的。当年的秦慕天,见了他,虽然亦算落落大方,但比之现在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哪里能想到,才这么几年的时间,竟已经如此的气宇不凡,场面上下宛若世家子弟。
绿乔当时气冲冲地对他说:“大哥,你就这么看死他,你就知道他一辈子没有出息,一辈子这么贫穷吗?他很有能力,也很有冲劲---他以后一定会有番作为的---”
可他嗤之以鼻。整个上海滩上,站着多少有才有能力的人,可最后真正混出来的有几个。绿乔小,不知道有的人想靠着她的能力往上爬。也不知道什么是贫贱夫妻百事哀。他这个作大哥的要为她护航。可是谁能想到,结局是如此的一败涂地。
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招来了餐厅经理吩咐了几声。以真约了绿乔在酒店餐厅吃饭,便吩咐了餐厅准备几道绿乔爱吃的菜。酒店星级厨师虽然会做,但肯定不如家里的宝妈的手艺,绿乔不在的这几年,家里的餐桌上从来就没有看见过这几道菜。就怕父母睹物思人啊!
绿乔这几年一个人在外头,租房子,跟人合伙办杂志。但脾气倔得很,怎么也不肯接受他任何的援助。甚至他和以贞想请她吃饭,也经常拒绝。唯有以贞一人请她的事情,她反而不好意思推拒。以贞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一个月经常会约绿乔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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