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一直没有回应,仿佛整个人已经呆住了一样。头上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海蜃?没事吧?是不是哪里碰到了?”
而说着这话的同时,抱住她的手臂已经松开,将她的身子掰过来正对自己。
海蜃一转过身,对上的便是那张作为男性来说漂亮得过火的脸,上面有着尚未褪去的惊悸和担忧。
“没……没事。”定下神来的海蜃总算能够开口说话,“谢谢……幸村学长。”
在千钧一发之际及时伸手拉她一把的人正是幸村精市。虽然现在已经脱离了他的怀中,但淡淡的余温还萦绕在身上。没想到,那看上去如女子般柔弱的人,却有那么坚实的胸膛。
眨眨眼,意识到自己思维的方向完全走错地方的海蜃甩了甩头,将那不该想的东西甩出脑袋,却让幸村更加担忧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海蜃赶紧回答,抬头对他说,“我……很好。这次多亏了学长。”
的确,如果不是他出手及时的话,现在自己搞不好就是血肉横飞了,虽然是死过一次的人,觉得死亡也没什么好怕的,但是在看到车子朝自己撞来的那一瞬间,她还是奇妙地产生了轻微的不甘。
呵!不甘什么?不甘就这么死去吗?可是怎么会呢?哪怕是在上辈子,在那个世界生活了14年的她都可以不带任何留恋地离开了。那么现在这个初来乍到的地方,又有什么值得不舍的?!
幸村再次认真地上下审视了海蜃一遍,确定她身体真的没出什么问题了,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来,像是松了一口气说:“没事就好。刚刚真是太危险了。”
“嗯。”海蜃点了点头,意识恢复过来后,她又好像隐隐约约察觉到哪里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是,到底是哪里呢?
海蜃还没想到,幸村就又开口了,他挂着熟悉的微笑,友善地问道:“海蜃也是打算去参观的吗?”
就像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点燃了一根火柴,幸村这句听起来再平常不过的话却一下子点亮了海蜃脑内那根火柴——
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她被人抱过来后,耳边听到的称呼就是“海蜃”,直到现在,幸村还是一直“海蜃”“海蜃”地叫得十分自然!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以前明明一直叫她“柳生”的呀……
不对!现在细想起来,似乎从上次四天宝寺的人把她送回立海大的队伍后就听到幸村直接叫她的名字了,只不过当时大家都太过专注于四天宝寺强人的讨论中,压根没有人注意到。而她,也已经是自己听错罢了。
幸村见海蜃一直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似乎在很认真很努力地想着什么,到后来,再看自己的眼光中带着一丝疑惑,他微微一笑,温和地说:“怎么了?”
“幸村学长……”海蜃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刚才叫我的名字了?”
“啊!是啊。因为如果一直叫柳生的话总觉得会跟比吕士弄混呢!”幸村的笑容依然完美无缺,承认的态度坦然得让人无法多想,“啊……这应该不会让海蜃太为难吧?”
话虽是这么问的,可是“海蜃”两个字还是出来得很顺口。海蜃张了张嘴,又顿了顿,最后,对上那张平和的笑脸,还是摇了摇头,艰难地说:“不……不会。”
果然,能够统领整个立海大网球部的人,待人处事的能力不是只有一点点。不知为何,总觉得他不管说什么,似乎都带有一种让人无法反驳,无从拒绝的力量。
“那就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海蜃觉得幸村此刻的笑容竟是越发灿烂了。
“对了,刚才海蜃还没回答我,你今天也是来看的吗?”幸村指了指马路对面那个高高竖起的牌子,一片黑底白烟的氤氲中,金色的几个毛笔大字“画绝风流,尽归青川”在车水马龙的大路上依然无比显眼。
“嗯。哥哥给的票,说起来,还是要谢谢幸村学长。”海蜃忽然想起柳生的票就是从幸村那里来的,顺便向他道了谢。
“呵,那不算什么。他们有兴趣来才是我的荣幸呢!”幸村微笑着点点头,说,“既然如此,一起走吧!”
没有拒绝的理由,海蜃轻轻点头应允。
在他们对话的时间,路口的红绿灯已经又转成红灯,车子在前面川流而过,刚才议论的行人也各自踏上自己的路程匆匆而去,才过去没多久的那惊险的一幕,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幸村和海蜃知道,在几分钟前,生死一瞬,就在眼前上演。
直到红灯再次变绿,海蜃才提步向前走,才迈出半步,手却被突然捉住。
她被迫收回步子,有些吃惊地朝幸村望去,他莞尔一笑,说:“还是先看清楚比较好。”
说罢,他向两头看了看,确认这次没有想“赶死队”出身的飞车了,才往马路对面走去。然而,捉住海蜃的手却一直没有放开。
海蜃体质偏冷,手脚即便是在夏天也是冰凉冰凉的。她右手被幸村牵着,传来显著的热度。幸村突然的举动让海蜃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够呆呆地任由他拉着过了马路。
到达了马路的另一头,幸村才松开了手,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笑道:“海蜃以后自己一个出来也要小心点啊!”
“呃……嗯。”海蜃的身体还残存着幸村怀抱的温度,被放开的手也留着余热,让她有一瞬间的失神,才应答了幸村一声。
当部长还真是辛苦呢!不但要照顾部员,连部员亲属都要顺带看顾着吗?
但是,手心的温热却让她突然产生一丝熟悉的感觉。
是怀念的味道呢!
以前,母亲也是这么拉着她的手,给她讲故事,或是教她画画,那双手,也是这般暖暖的,温热了她偏冷的手,也温热了她的心。虽然幸村的手因为长年打网球的关系已经有薄茧,但却有着同样的温度!
幸村看着海蜃犹自沉思的样子,嘴角的弧度略略上扬了些。
“幸村!”一声招呼同时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力。
抬眼望去,的门口,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少年已经站在那里。
幸村立刻抬步上前,抱歉地说:“对不起,真田,等很久了吗?”
“没有,刚到。”真田回答道,当视线触及幸村身后的海蜃时,脸上闪过些许惊讶,但终究没说什么,而是解答道,“仁王和文太下午才会过来。”
幸村不禁轻轻地笑了,说:“文太本来就对艺术没什么兴致,他可以不用勉强自己的呀!”
提起那个明明对艺术感悟力为零却因为听说展出里会有幸村的作品而死活要来看的部员,真田向来严肃的脸部线条也柔和了很多,说:“他说要跟你的展品合影,然后拿去炫耀。”
幸村定了一下,觉得好笑又无奈地说:“文太真是……都没有人跟他说过展厅里严禁拍摄的吗?”
真田对这个问题没有回答,而是轻咳一声别过脸去。
海蜃看着这两人的对话,不知怎的就很自然地想到一家人,爸爸和妈妈,正在谈论自己的小孩……
太诡异了……连她自己都忍不住为自己离谱的想法黑线。再看清楚眼前刚健的真田和柔和的幸村站在一起的画面,她忍不住小幅度地把头偏转了一下——刚才那真是太过恐怖的想法!如果幸村是女孩子的话那大概是很温馨的场面,但她深知幸村柔美的外貌下是完全不输真田的男子气概,而且被小津知道她脑中曾经有过这种念头的话大概会杀了她……
记得小津以前一看到网上一些有关于幸村和真田配对的文章就会开始暴走,再不然就是喋喋不休地抱怨个两三小时,说她心目中的女神怎么可以被如此糟蹋之类的。
不光是真田,在她对一个动漫人物产生偶像崇拜已经达到常人无法理解的高度时,不管幸村配给了谁都会被她视作暴殄天物。
“……海蜃,怎么还不进去?”幸村回过头来的呼唤将海蜃从自己的胡思乱想中叫醒,发现他们两人已经站到了检票口,看她没有跟上才停下了往回叫唤。
海蜃赶紧跟上,虽然这样的组合,连她自己都觉得无比奇怪。
一走进展馆,似乎立刻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展馆是根据不同主题进行布置的,进门第一个展厅展出的是伊势青川最为擅长的水墨画,与外面车水马龙的现代化气息不同,轻纱、烛台、莲座,加上摆布得宜的水墨画作,仿佛一下就进入了一个古典的艺术殿堂。
才第一天的展览,慕名前来参观的人数已经不少,虽然大部分人仅是冲着“画绝青川”的名气而来,本身并不懂艺术,但是在这样的氛围里,大家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海蜃更是自进门起就被这里所展出的作品震撼到!虽然母亲所教的主要是西洋画,其中又以水彩画为主,但是艺术是相通的。即便平时画的多是写生素描,但完全不影响她对水墨画的体认。
仅用黑白双色,便将壮丽河山如此气势磅礴地展现人前,使人光是立于画前就能感受到那股恢宏的大气和壮阔的豪情,不得不说,这位大师,无愧于“画绝”的称号。
在第一展厅正中心所挂的,就是为伊势青川赢得世界声誉的作品《富士山下》,这幅画作长3米,宽2米,耗时2年多才完成。甫一展出,便惊艳全世界,甚至被当时的日本文化部部长誉为国宝级的作品。
站在它面前,也需要抬头才能仰望画的全部。只是一幅画而已,却能够让人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真的……很厉害啊!”一直昂首注视着眼前的巨作,海蜃不由得发自内心地感叹。
同样是画画,她画画,仅仅是无意义的举动,因为习惯,因为无聊,为了排解寂寞而画。但别人画画,却可以展示出这样的豪情壮志。从一幅作品就可以看出作者的品性,高耸于面前的富士山,似乎昭示着画者的鸿鹄之志。然而,在山前有意无意地坠落的那几抹浅色樱瓣,却又带着那么一点云淡风轻的味道,像是看尽繁华后平淡下来的心境。一幅画中同时体现出雄心与淡泊,强烈的矛盾却又融合得那么和谐,到底是怎样的人,才能画得出这样的作品来啊?
“老师的确是个很值得敬佩的人。”幸村在旁边说话的声音让海蜃从无尽的佩服和惊叹中唤回,她这才发现因为一直抬着头的关系,脖子已经很酸了。
但是幸村的话也让她突然想起,这位厉害的画家正是幸村的绘画老师!能成为他的弟子,看来,幸村的画术已经不仅仅业余的了。想到这点,海蜃看向他的眼光多了一层钦佩。
球技一流,画技一流,动静皆宜,文武全才。难怪,幸村在校园里受到那么高的追捧!原来,这个人真的不光是图有美貌而已啊!(凌:蜃啊,把美人想成绣花枕头你会被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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