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色完全黑下来时路面上刮起了巨大的风,狂风卷着落雪死命往他们身上扑,顶风而行实在太过困难,易小楼双膝一软,陷进雪地里再也抬不起脚。爱睍莼璩
白奕西也实在累了,便与她一样认命的蹲坐在雪地上,“不走了,既然天意如此我们就死在一起吧。”
他冷冽的眸子望着远处的夜幕,瞳中清澈干净的像个孩子,抱着冷的牙齿不停打颤的易小楼道,自言自语道,“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午夜,你还欠我一个吻呢。”
狂风与霰雪不停倾轧着他们本就冷的无法动弹的身子,白奕西冷极了,而易小楼更是脸色越来越惨白,睫毛上都结了冰花。
他将她抱的更紧些撑着痛的要断掉的手指慢慢的扒开脚下的雪地,坐在这样没有丝毫遮挡的地方他们一定被风吹死,他得把身下的雪扒出个足以让两人坐下的坑来,挡挡风总比这样要好辂。
费力的忙活了很久很久他才将坑扒好,拍了几下易小楼的脸之后发现她没反应他便不再怜香惜玉,用力拍了几下,这下她才总算是醒过来。
“还好,看来还是有点感觉的,别睡了,我们到雪坑里来躲躲风。”白东风搀扶着她从高高的雪堆上往下滑,终于费力的滑到了坑里,他累极了,顶着羽绒服的帽子靠在脑后的雪上,恨不能一下子就睡过去。
易小楼抬眼看他们滑下来的地方见有丝丝的血迹,当即吓呆了,“你受伤了吗?娅”
“怎么可能,当然没有。”白奕西将手藏进羽绒服袖子里。
易小楼看出了端倪,拉过他的手端看,“怎么有这么大的伤口?”
白奕西无奈的长舒一口气,“你试试去撞车门,你当我的车是废铁做的吗,那么容易就能撞开。”
今早撞开车门他估摸着自己至少也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当时手就划了个大伤口,未免易小楼担心他一直没说。
方才扒雪的时候碰到冷硬的冰层伤口又裂开的更大,不过还好天气太冷,他并没有流太多的血,溢出的血水早就在伤口处被冰冻了,伤处也麻木的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易小楼皱眉,“不行,这样是会感染的,我还是给你包扎一下。”
白奕西无力的靠在雪上,在这雪坑里待着可比方才在路面上暖和多了,他真想睡一会儿。听到易小楼说要给他包扎伤口他摇了摇头,“你用什么给我包扎?省省吧反正没人来救咱们撑不过今儿晚上。”
一开始他还是满怀希望的,怕易小楼面对这样的环境会害怕,他一直在给她希望。
可他明白,人有时候是要面对现实的,他们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了,身体都快被冻成冰块儿,绝对撑不过今夜。
他这样说是想让易小楼做好死亡的准备,在这样寂静无声的死亡前夜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起码别一味抱着会有人救他们的希望,否则连死都是不甘的。
沉默了一会儿他道,“我见过那些死了却合不上眼睛的人,太丑,我自己可不想变成那样一具可怖的尸体。你也不行,你就算死,也得给我漂漂亮亮的,所以现在可以做准备了。”
易小楼无语,都到这个地步了他还念着好看不好看。
与他肩并肩靠在雪上,她望着漆黑的天幕,“你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吗?或者,我应该这样问,你对这个世界留恋吗?”
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们讨论这个问题时是很心酸的,因为几乎已经能够预见自己的未来。
极大地可能在明天一早他们会躺在这个雪坑里变成两具僵硬的尸体,等恶劣天气过去以后负责高速公路铲雪工程的工人们会在冰层里发现他们,而后神秘失踪的白氏四少爷和易家二小姐终于得见天日。
白奕西想了一会儿道,“我就记得你还欠我一个吻呢!”他似乎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易小楼更加无语,只能待在自己那方寸之地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白奕西声音颤抖着问她,“那你呢,你对这个世界留恋吗?死之前最让你觉得惦念的人是谁?”
易小楼闭上眼睛往他身边靠了靠,小声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她累了,实在不想因为说话而消耗过多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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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你说呢?”白奕西反问她。
她自然之道他想听真话,思考了一会儿道,“子谦我并不担心,就算我不在,我妈、我哥、我妘锦姨、我舅舅还有你父亲,他们都会照顾好他,会给他最好的生活与最多的关爱。”
说到此处她打住了,忽然觉得在子谦这件事上无比释怀,有什么事情是比一个妈妈在临死前确定自己的孩子会得到最好的照顾还更值得欣慰的呢。
白奕西紧接着问,“那你担心谁。”
易小楼心想,她最担心的还是白东风,他太固执,太倔强,太不听话了。
许多事情明知道人力不可改,却还是想尽最大的努力去做到,他这样会让自己很累,让自己没有退路。
她太了解他,从她在江大认识他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他这一生的快乐太少太少,而磨难太多太多。
那时年少的她想用尽她全部的的力量来温暖他,来给他一个安稳的港湾,爱的时候太过用力,所以离开时才会有这种被撕裂的痛楚。
她心上的伤口从来不曾愈合,经历过枪林弹雨的惨烈过程之后,她只渴望能够平静的守着他,过普通夫妻的生活。可父亲的死又成了他们之间的最大障碍,成为无法逾越的高墙,她料中了自己会爱他一辈子,却没料中是这样的结局。
白奕西见她一直没说话不用问也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但他还是想听她亲口说答案,往她身边蹭了蹭他轻声道,“问你话呢。”
易小楼狡黠一笑,眸中的虚弱越来越多,“等我死之前那一秒我再告诉你。”
这下换白奕西无语了,天这么冷他都不知道自己哪一刻会撑不下去忽然没了意识,就这么被阎王爷给收走了,怎么会知道她什么时候死呢。
他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易小楼笑着艰难的抬起手拍拍他的肩,“放心好了,你是男人,肯定比我撑得久,等我快死的时候我会喊你的。”
白奕西面色一暗,盯着自己受伤的手看了看,没有说话。
易小楼又笑着打趣道,“难道说你想用自己的血在这片雪地里染上大大的sos的标志想让搜救团发现我们吗?”她呵呵笑了两声,“别幼稚了奕西,那些生命奇迹都是传说里才有的,我们身在现实世界,传说在我们身上不会灵验的。”
白奕西也被她的说法逗笑了,抿唇道,“开什么国际玩笑,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会牺牲自己放你一个人潇洒的活着出去跟我哥狼狈为奸的人吗?我可没那么宽阔的胸襟,再说了就我这点儿伤口早就被冻住了,现在想弄出点血来都是个问题。”
两人相视而笑,在接下来的寒风里都没有再说话。
白东风驱车一路向北时路面上的积雪越来越大,到最后已然无法行车,他从车内下来,积雪几乎将他的小腿淹没,想来前路上的雪会更大。
他眯眸,望着眼前无边无际的刺目白色皱起了眉头,如璀璨繁星的眼瞳此刻绝望的黯然无光。
披上医务人员为他准备的厚重的超长黑色羊绒大衣,他将车抛在路上长腿用力向上迈,踏上阶梯换乘直升飞机,带着白氏的医务人员在天幕上低低的飞着,希望能探测到茫茫雪原里还有一丝生命气息。
已经第二天了,如果再找不到人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发疯,深黑的眼中此刻布满因焦急和劳累而产生的血丝,他一动不动的盯着生命探测仪,坚持不去睡觉。
他怕一觉醒来得到的还是没有找到的人的结果,他的心已经经不起那样的摧残了,他必须要找到易小楼,必须找到。
将近午夜时分白东风忽然觉得心口疼的厉害,医务人员上前询问他只说没事,捧着温水要喝却吐出了一口血来。
医务人员都吓坏了,忙从医药箱里找来应急药物,并开启仪器要给他做全面的检查,他只是摆摆手,咬牙忍痛道,“别管我,找人,就算把整个加州北部给我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奕西和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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