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东风勾唇,面色冰冷,带回来了又怎样?他现在倒想做慈父了吗?
他嘲讽一笑,“没错。舒骺豞匫”
白敬先长叹一声,“爸爸希望你能把她带回家里来,我一生亏欠她的母亲,希望能竭尽所能补偿她。”
“或许她根本不需要您的补偿!”白东风拳头黯然握紧,目光闪烁着垂下眼帘,黑眸中藏尽了心事。
白敬先眯眸看着光影深处的他,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你最好明白,这不是商量,是命令!邂”
他低低的笑出声来,深黑的眸中却冰冷的没有半分笑意,“您应该很清楚,商量或者命令对我的意义并不大。”
*
傍晚的白氏大厦被笼罩在一片金灿灿的夕阳里,三天时间竟然一眨眼就过了,白东风在落地窗内静静站着,心里是一片悲凉的落寞唢。
今天的他不想回去,不想看到易小楼,也没想好该怎么跟她说,所有侥幸都被迫在眉睫的坦白压下,心中仅存的最后一丝幻想也被时间消磨殆尽。
“少爷,下班时间到了。”银狐进门来轻声提醒。
他愣愣望着窗外的斜阳没有做声,银狐便低眉退了出去,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许多声他才接起来。
是滕秀杰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奈,“素素伤势严重,想见见你。”
白东风迟疑了一瞬间,锁起眉头道,“我没空。”于是啪的挂了电话。
充斥着消毒水味的病房里,滕秀杰冷冷把手机扔在桌上,低眉坐在脸色苍白的柳素萍身旁,“你都听到了,他对你并没有半分怜悯。”
柳素萍痛苦的闭起眼睛,泪水从眼眶里无声滑下,打湿了瘦弱的脸颊。
滕秀杰把手机递给她,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早烂熟在脑海里的号码。
东风会所,易小楼倚在花园的藤架下等白东风回来,夕阳已经散尽,他却始终没见人影。
她百无聊赖的起身,正要往客厅走手机响了起来,号码她并不熟悉,她本不想接,但想起子谦的事情还是接了。
“喂。”
“……”
对方不说话,她登时紧张起来,“喂……请问你是谁?”
“……”
仍旧没有声音。
她的心不规律的跳了起来,听筒里只有清浅的呼吸声在她耳边轻轻响起,她却觉得那声音像催命符似的,格外刺耳。
“你再不说话我就挂了……”
“是我,柳素萍。”对方的声音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疲惫。
她激动的情绪这才平复一些,“你有事吗?”
柳素萍沉默了许久许久,沉默的易小楼以为她就要挂电话了,她冰凉的声音却忽然透过听筒无比清晰的传过来,“我有事想要跟你说。”
“你说!”她果断答话。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想见你一面。”柳素萍声音里透着些微烦躁。
“我不认为我们有见面的必要。”她断然拒绝。
“除非你不想知道你儿子的消息。”
柳素萍最后这句威胁还是奏效了,因为她清楚的知道易小楼最担心的是什么,抓住了她的软肋,还怕她不乖乖听从她的安排吗!
*
易小楼驱车赶到柳素萍的病房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华灯初上的易州让她忽然有些不适应,许是离开这里太久了,亦或是身边没了孩子,到哪儿她都觉得不适应。
柳素萍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张脸惨白惨白的,这些日子不见,她消瘦了不少。
说实在的,她半点儿都不同情她,抬步上前她低眉看她,“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你说。”
柳素萍撑着孱弱的身子从床上坐起来,从床头柜里翻出一个文件袋递到她手里,“你想知道的,都在这里面,看看吧。”
她声音冰冷,甚至带着残忍。
易小楼握着文件袋的手微微的颤抖,这里面装着的是什么?她在握住文件袋的第一刻,心就没来由的跳个不停。
终究还是打开了,瘦弱的手指颤抖着撕开封口,文件袋里数十张A4纸哗的一声落了下来,散了满满的一地。
纸张上清楚的印着白东风从验尸房里推着停尸车出来的照片,还有他亲手把孩子推进焚化间的照片,他为孩子纳骨的照片,他把孩子葬在琉璃湾公墓的照片。
易小楼轰然倒地,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的纸张,她双手撑着地面猛烈的摇着头往后退,“不,这不是子谦,你们都在骗我,这不是我的子谦。”
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抓起桌上的包就要从柳素萍的病房里冲出去,滕秀杰上前拦住了她。
柳素萍掀开被子从床上起身,缓步绕到她面前来,“想知道你的孩子是怎么死的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是老爷叫我杀了你的孩子,他不容许一个孽种存在在这个世上,不容许任何人败坏白家的声誉,更不可能让你和少爷在一起,是他亲手要了他孙子的命。因为你和白东风是亲兄妹,你们是亲兄妹你知道吗!易小楼你们这是在乱-伦!你们都疯了,你们是这天底下最无药可救的疯子!”
易小楼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把她推开,双眸血红的看着她,“你说谎,你说谎,不是这样的,不是他,不可能是他。”
柳素萍捂住胸口的枪伤,一步步走到她跟前来,笑出了眼泪,“不相信是吗?不相信你就亲自去问他啊,问你的亲生父亲是不是能接受你和白东风在一起,你去问啊!”
她浑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口如同被凌迟一样的痛苦,只能僵硬的蹲下身来,把地上印着那些残忍照片的纸张一一搜集起来,紧紧握在手心里,推开病房门踉跄着走了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东风会所的,车子停在大香树下面时白东风仍旧未见踪影,她双手紧握成拳,将那些纸张揉皱在手心里,微眯着眼进了客厅。
魏念卿和陆云佳都在,两人上前来和她说话她理也不理,身体僵硬着坐在沙发上直直望着门口。
八点一刻,大门被打开来,门外正在飘着小雨,夜晚的凉气从门口直直逼进客厅。
白东风一身黑色休闲衫,整个人便更显消瘦,他微眯着眼从门口走来,每一步都如同站在至高点的王者,冷冷睥睨着众生的苦与乐,不带丝毫个人情绪。
易小楼心尖一颤,他怎么可以那么冷漠,亲手葬了自己的孩子还能活的这般潇洒自在,他还是她认识的那个白东风吗?
待他上前来,她从沙发上起来,抬手将一直握在掌心的纸张摔在他胸口,高傲的抬起头颅,与他冷冷对视着。
他眉头皱起,不解的上前,抬手抓住她瘦弱的肩膀,“小楼,你怎么了?”
她嘲讽的笑,笑的眼泪横流,打湿了整张脸。
她咆哮着推开他,歇斯底里的抬手捶打他的胸膛,每一次都用尽所有力气,“白东风,你怎么可以这样无动于衷,你的良心呢,你到底是不是人!”
吼完了她无力的倒在地上,地板沁骨的凉意直逼心肺,她不规律的喘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用尽所有力气去爱的孩子,她寄予了他一切希望的子谦,她活下去的全部理由,忽然没有了,她也瞬间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
白东风蹲下身将她扔向他的那些纸团打开来,每打开一张心便痛一分。
那些画面就刻在他脑海里,清晰的怎么努力也无法抹去,如同带血的烙印一般,一碰就疼。
他一生中最痛苦的送别,是为他刚出世不久就早夭的孩子,为甚至没来得及看他一眼的小子谦,为还没有享受过他温暖怀抱的那个婴儿。
他的手颤抖着,将她捏的皱起的纸张慢慢展平,一点一点挪到她身旁来握住她的手,声音低哑而沉重,“小楼,我的心,它和你一样疼……”
他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安抚她的情绪,亦向来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喉咙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心痛的如同煮沸了的水。
易小楼慢慢抬起头,黑黑的眼睛虽然望着他,那目光却空洞无比,疯了一样的摇晃着他高大的身体,“你怎么能把我的子谦烧了呢!你怎么能把他埋了!为什么这么狠心,白东风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她的眼泪像汹涌涨起的潮水一般,从深黑的瞳孔里迅速聚拢,一瞬间夺眶而出,将整张惨白瘦削的脸颊打的湿透,虚软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斜斜倒在地上,瘦骨嶙峋的双手抓住他的衣领,声音嘶哑着一遍又一遍对他凄厉的哭喊,白东风你把孩子还给我,你把孩子还给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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