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网游竞技 > 傲凰,缠绵君心 > 219. 局势

??    219.局势

  

      骆子琳却不知她的计较,听了她的说辞,有情有理的,便是再急,一时也找不到合适妥当的言行来促成王氏之心。一面思量着,一面暗暗拿目光扫视其他人,忖度着用谁去做挡箭牌。

  

      芙萩把她们叫过来并不是要推个人出去,不过有义务让她们得知实情,需要做个戏走个过场,更需要她们今日的言行举止有下人们做个见证。眼见得所有人都嘤嘤哭泣着埋首不语了,她便也不多折腾,缓缓站了起来。

  

      “你们不必着急,爷虽病了,却不是没得治。我亲自去照料爷,必定会让爷完好无损的回来,你们只管放心。”她一字一句说的清楚,声音虽轻,却掷地有声。

  

      屋子内外的人全都震住了,个个瞠大了眼睛看着她,好似方才是她们幻听一般。

  

      “陆侧妃,你这是……”骆子琳由于太过惊讶,把刚刚才刻意拉关系喊的“妹妹”也给忘记了。

  

      “侧妃,这怎么行?您怎么能去呢?”着急出声的是采苓,琼玉也是惊恐加忧虑。

  

      她两个自来依附她,得了不少好处。再者她又不像魏彤骄纵心狠,又不似骆子琳待周氏明里亲近暗中死命压制,她两个只是小小侍妾,若没了她的庇护扶持,那么在这个王府别说没有立足之地,只怕会因之前受宠的事而把小命儿也给弄没了。因此这两人是真真切切的不愿她走,这一着急眼泪都要下来了,可比听到穆云棣可能再也回不来也真切多了。

  

      芙萩对这两人虽谈不上喜欢,但不厌恶。她两个虽有些小聪敏,但也有自知之明,从不阳奉阴违,自跟她走近便没生过二心。在这样的内宅里,算是极难得了,所以她便是无法将穆云棣的宠妃分给她们,却在其他方便补的很是充足。

  

      眼下见这两人情况,尽管是从她们切身利益出发,她也心有感触。

  

      柳妈碧珠等人自然也是惊诧莫名,直觉便想拦,可到底病倒的不是旁人,是王爷,是她的夫君,她去才是理由当然。柳妈张不了口阻拦,但满心的忧虑焦急还是表现了出来,更是压着碧珠的胳膊,暗示碧珠不准乱说话。

  

      芙萩的神色极为冷静,甚至在唇弯出一抹微笑:“说句自大的话,往日里爷最宠爱的便是我,想必你们平日里在私下也没少生幽怨。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那样的夫妻定是平日里就不相合的,真正的夫妻是相互恩爱敬重,能同富贵,更能共患难。我不过是个侧妃,真说起来并不能算爷的妻子,但我和你们一样,都是爷的女人,你们得知爷病重个个哭的伤心欲绝,我得了爷那么多宠爱,岂能无动于衷?”

  

      这番话虽有些冠冕堂皇,但道理还是很对的,至少在场的人都觉得很有理。

  

      骆子琳虽觉得嫉妒她得宠,却也对最末一句话赞同,尽管自己不愿去庄子服侍,可对爷病重确实有真心实意的伤心。听了芙萩说出认可她们心意的话,又听她主动要去庄子,便暂且把那点儿嫉妒丢开了,一时也颇为伤感动容。

  

      “妹妹,这府里这么多事,又有蓁蓁和承晖,你怎么好丢下?”骆子琳这话倒真没别的意思,不过一时感动,便顺口表达了点儿挽留不舍的意思。

  

      “不是还有姐姐吗?”芙萩托了她的手,郑重的托付道:“如今咱们算是遇到大事了,往日里我有对不住姐姐的地方,还请姐姐看在我以往年轻不懂事,原谅一二。我去了庄子,府里的事便要靠姐姐料理了,蓁蓁和承晖我也交给姐姐照顾,还请姐姐多多费心。”

  

      “……这是自然,你放心,我一定不负你的嘱托。”骆子琳对于她的信任托付还是有点儿惊讶和压力的,但随之心底就升起一丝暗暗的喜悦和踌躇之志,生怕一推脱她就改了主意,赶紧就应承下来。

  

      骆子琳也清楚,只她两个是侧妃,若她一走,府里自然得交给她。可她有没有亲自嘱托是有很大差别的,至少她管了那么久的府务,那些关键位置上都是她的人,有她的交代,那些人自然就不会暗中作怪,处理事情就方便多了。毕竟骆子琳也怕有人趁着王爷病重不在,芙萩又走了,万一有人心怀不轨做起乱来,她可要担着责任的。

  

      “我信姐姐。”芙萩淡淡点头,不再与她多说,朝门外的管家扬声吩咐:“去备车,先不必忙着打点其他东西,我先去看看爷。”

  

      管家忙应了,转身疾步出去准备车马,一面又不由得回想方才的事,除了钦佩陆侧妃的勇气,另有丝古怪的感觉,却一时参不透也就不想了。想想那些大小主子的反应,真跟一出戏似的,没想到看似年纪最轻的陆侧妃却震得住场面,关键时候没有乱了阵脚。

  

      这里芙萩请众人回去,又让朔月跟着先去,柳妈碧珠留下收拾东西,之后派人送去即可,她们两个还得留下看守西院,照顾好蓁蓁和承晖。又特别交代,她不在的日子蓁蓁也不必去墨溢斋上课,只留在西院内跟着绣娘学女红便可,另外西院人等不准在外乱逛,要谨守门户,若有其他院子作乱,不必管,远着些便是。

  

      “侧妃放心,我都知道的。”柳妈自然明白这是特殊时候,府里一下子两个做主的大主子走了,肯定会出些大大小小的乱子。这时候实在不宜生事。柳妈看她说完便要走,喉间的话滚了几圈儿,只喊了一声:“小姐!”

  

      芙萩脚步一顿,回头看时柳妈眼圈儿已经红了,蓦然惊觉,柳妈鬓间竟有几丝银发。柳妈如今尚且不到四十五岁,初随着她嫁到王府时头上没有一根白发,身体康健,这短短两三年,不知暗地里为她操了多少心。

  

      她忽然觉得自己实在太自私,自己想一走了之,却要把柳妈和碧珠留在这王府里替她照顾人。碧珠还年轻,她还曾誓言要给碧珠找个好归宿,让碧珠一辈子安康喜乐。柳妈是有儿女的人,如今更是有了孙子孙女儿,应该是在家里享福才是。

  

      虽然是她设计了穆云棣,也清楚穆云棣并非真得了时疫,可这会儿竟真有些生死离别的意味。

  

      “柳妈……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儿的回来。”芙萩只说了一句,复又抬脚快步走了。

  

      “小姐……”碧珠站在门口,将懵懂恐惧满眼含泪的蓁蓁抱住,忧心忡忡的盯着院门口消失的背影,心慌意乱下便把身侧的柳妈当做主心骨:“柳妈,你说小姐会不会回来?王爷是不是真的……”

  

      “别胡说!”柳妈低声喝斥,眼泪却滚了下来,忙抬手擦了,略提了声音清楚明白的说道:“爷不过是生了病,太医也没确诊呢,兴许只是一时凶险。再说了,即便真的病的重了,咱们自己也不能乱。咱们侧妃素日得爷敬爱看重,而今爷病了,侧妃岂能不担忧心急?侧妃要亲自去服侍照料乃是本分,咱们也要谨守本分才是!”

  

      柳妈这话显然是说给整个西院听的,前面铺垫完了,后面便说的更直白,既是敲打也是警示:“这话我就说一遍,侧妃不在府里,只怕有些人就不肯安分了。旁人如何我管不着,自有骆侧妃管教,可咱们西院的人都得谨守规矩,不许与旁的人争执惹事,没事儿就呆在西院里别到处乱晃乱嚼舌根,若有人忘了我今天的话,二话不说立刻处置!”

  

      狠话说了,软话也得说,软硬兼施才是正道:“你们都把心放在肚子里,爷和侧妃定然会回来。你们做好自己的本分,等侧妃回来,全都有重赏。”

  

      大约柳妈意识到这些人恐慌的原因在于时疫,虽不愿承认,可不得不说时疫令人闻之色变,不论何等样人,一旦染上必定丧命。柳妈是上了年纪的人,更是知晓其中的厉害恐怖,所以才对芙萩去庄子那么沉痛。不管怎么粉饰遮掩,事实便是事实,这些人是担心陆侧妃回不来,他们这些人没了着落。

  

      定了定心神,柳妈说道:“你们都不必胡思乱想,别忘了,咱们西院还有两位小主子呢。你们可都仔细点儿,做的好了,小主子高兴了,赏赐自是少不了你们。”

  

      柳妈这话暗示的就很明白了,即便侧妃回不来,可他们不是无主的人,还有两位小主子服侍。特别是小公子可是王爷唯一的儿子,若王爷真有个万一,将来王府的爵位可是落在小公子身上的。

  

      思及此,下人们都重新振作了精神,赶紧齐声表态。

  

      柳妈看向一旁一直静默不语的王喜,略有疲惫的低声道:“我老婆子多嘴了,请喜公公别见怪。”

  

      这西院的大小奴才按理是王喜总管,柳妈是掌管着芙萩的屋子以及屋内服侍的丫鬟等人。

  

      王喜忙道:“柳妈言重了,方才那些话便是柳妈不说,我也会请柳妈说上两句。如今主子不在,咱们正该低调谨慎才是。柳妈放心,这院子里的事我盯着,错不了,院外的事咱们只听着,不掺合。”随后又说:“爷所在的庄子平日里并不常去,只怕许多东西不全,侧妃去的匆忙,还得赶紧预备些东西送去才是。”

  

      柳妈连忙点头:“对对对,我竟糊涂了,庄子那边可不能马虎。”

  

      柳妈连忙带着碧珠收拾东西,等收拾好了出来时,悄然塞给王喜一直荷包,也不容他推脱便说:“这些日子要辛苦公公了。这西院倒也罢了,只是还要劳烦公公多探着外面的消息,有点儿钱总是方便。”

  

      王喜一听便知她说的是庄子上的消息,当下也不推辞便将荷包收下了。

  

      另一边芙萩与朔月坐车到了城门,发现以往这时候还开着的城门竟关闭了,城门口围了不少人,大约是有事出城的商旅行人,因出不去全都议论纷纷,不知到底出了什么大事。要知道,即便是边疆打仗,可京城的城门也没有大白天关着的。

  

      马车从人群中缓慢行驶过去,芙萩听到外面议论,才知道朝廷张贴了榜文告示,说城中混入了南疆奸细,欲行刺杀之事。这等妄图颠覆朝纲的贼子岂能轻易放过,若不尽早捉住谁知会酿出什么惨事?因此朝廷下令关闭大小城门,只有永定门可凭上官手令开启,且是兵部尚书马裕与城门统领带兵亲自坐镇。

  

      奸细?

  

      芙萩略一想便明白,这不过是朝廷的遮掩之法,时疫之恐怖人尽皆知,若是消息流传出半点儿,整个京城就惶恐了,那时城内城外势必一片大乱。因此,莫不如借着抓奸细的名义,名正言顺的关了城门,禁止出入便防止可能的传染扩散,又以奸细论转移了人们的注意猜疑。

  

      毕竟时疫是天灾,人力不及,可奸细就不同了,人们虽然也害怕,却不会从心底恐惧。

  

      芙萩出城还是很顺利的,齐武手中持有庄郡王府的腰牌,又说明原委。

  

      兵部尚书马裕听说是王府的侧妃要出城去为庄郡王侍疾,心底也是有丝动容的,不管这位侧妃是否出于本意,可这一出去就等于是绝了生路了。当下便令开城门,放马车出去。

  

      可见,所有人都认定穆云棣得的就是时疫无疑。

  

      芙萩不知道,明毓为了事情周密,早在潭拓寺附近的村庄做了布置。

  

      皇上等人去了潭拓寺,明毓便让那村子死了两个人,又死了几只家畜,因为那两人本身就有病,村里人也没在意,家畜死了也没往恐怖的地方想。可村子人不想,不代表皇帝不去想,在穆云棣的症状出来之后,皇上立刻命人去暗查周边,查到了这村子死人死家畜的事便疑心了,再查,死的人和家畜都不寻常,竟和穆云棣之症状十分类似。

  

      这下子皇帝就坐不住了,嘴里虽没说,可心底认定是这城外爆发了时疫,偏巧老五近来太劳累损了身体就先被传染上了。皇帝虽心疼儿子,可更惜自己的命,说到底儿子有很多,更何况穆云棣又不是他最上心的儿子,当下便以养病的名义将其送到庄子去了。

  

      穆云棣并非一直病的昏迷,便是昏昏沉沉时心底也有点儿意识。他很清楚皇上将他送到庄子的意图,也知道换了其他人也照样被送走,可这事儿落在他身上,到底觉得心寒。这种被遗弃甚至嫌恶的感觉实在不好受,那不是别人,是他的父亲,可惜,他的父亲先是皇帝。

  

      也正是他骨子里理智明白,所以更加觉得冰冷。

  

      犹记得当时被送上马车时耳边传来舒妃悲痛的哭声,似乎她还跪求皇上允许她去庄子照顾,皇帝说了什么他不知道,但母妃的请求显然没被允许。到了最后,能真心实意担忧挂怀他的只有母妃了。

  

      没有人跟他说得了什么病,但穆云棣不是无知少年,从自身症状到众人反应便知自己十之八/九得了疫病,只怕是……好不了了。他也曾心生灰暗绝望,纵有再厉害的本事,再坚韧的性情,在这样毁灭性的天灾面前都是毫无作用的,从古至今,能挨过时疫的人有几个?

  

      自到了庄子,穆云棣便没说过一句话,也决口不问任何事,仿佛是认命了。

  

      他闭着眼,将从小到大的事情仔细回想了一遍,想到幼年少有的快乐,后宫里遭受的倾轧暗害,以及这些年来的隐忍努力,眼看着在皇上心中分量愈重,哪知上天却和他开了这样的玩笑。如今再想从前的谋划布置,只觉可笑,还有什么用?

  

      忽而他眼前闪过一张笑吟吟的脸,那张生动娇憨爱使小脾气的模样,令他灰暗的心思活动了几分。

  

      “爷,陆侧妃来了。”

  

      猛然听见陈风的话,穆云棣睁开眼,眼睛里是没有掩饰的惊讶:“谁?你说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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