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7.以退为进
“启禀皇上,我堂兄据说做了知县,原本我是为他高兴的,可父亲在信中却说是承了我的恩典。爱睍莼璩起先以为是句谦恭之言,可事后想想,越来越不安。堂兄的秉性习气我是知道些的,最不喜读书,偏爱走马斗鸡惹是生非,因他是伯父留下的唯一骨血,我父亲为此忧心多年。如今堂兄无缘无故做了官,又牵扯上我,我只怕他是……”
话到此处,皇上算是听明白了,这事儿很是常见。
“许是他改进了。”皇上却想着不过是个七品知县,既然是她唯一的堂兄,给个恩典也不为过。毕竟是自己最为喜欢的女人,早想为他父亲加官,让她面上也好看些,偏她不肯。
瑾妃已是很了解他,自然听得出话外意思,却是摇摇头:“堂兄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之前不过白身,便能借着我的名义招摇撞骗狐假虎威,父亲在信中多次与我说难以管教。如今他做了官,离我父亲又远,旁人再一吹捧,他只怕敢什么混事都敢做,做了又不知会闯多大的祸。我实在忧心的很,所以想恳请皇上将他罢官,狠狠申斥一番,算是给他个教训,否则凭他的性子早晚酿成大祸。反正……他这官来路不正。”
皇上叹口气,没有丝毫动怒,反而分外怜惜的将她拥在怀里:“玉儿,你呀,就爱胡思乱想。所谓水至清则无鱼,后宫里凭着恩宠为自家谋福的人不在少数,你堂兄便是做个知县也没什么,何苦……轹”
瑾妃却极为坚持认真:“皇上别怪玉儿不识好歹,也不是玉儿清高,只是此事看似小,影响却大。如今朝中内外谁不知皇上最为宠爱我,有时想起,我都觉得恩宠太甚心中难安,何况旁人?那些嫉妒眼红者,只怕都盯着我呢,堂兄捐官的事儿虽小,可若旁人有心,很容易令此事酿成大祸,到那时,别说是我与柳家会遭受牵连,就连皇上脸上也分外难看。”
“我思前想后,我既然得了皇上如此厚爱,是三生之幸,自当珍惜,我亦想这份恩宠长长远远,与皇上相伴一生。正是因此,之前我才辞谢了皇上对家父的恩典。不必看在我面上对柳氏族人开特别恩典,一切凭他们各自本事,也省得他们狂妄忘本,不知轻重,踏实上进才是家族兴旺之本,与家族保持适当距离,才是玉儿对皇上的真心所证。”
“玉儿……”皇上满心动容,不由得感慨:得此一红颜知己何其有幸羲!
“这也是玉儿的私心,不希望将来族人因玉儿的关系闹出大祸,令皇上厌弃了玉儿。”瑾妃伏在他怀中低语,声音似带着几分哽咽,有时戏演的多了,便分不清何时在戏里何时在戏外。
“朕怎么厌弃你,朕疼你还来不及。”皇上蓦地觉得,她与年轻时遇到的“她”更令人心动,一心一意为他考虑多么难得。“你放心,年下吏部考核,朕特别‘关照’,底下那些人精最为通透,届时若有人来找你,你暗示两句,你堂兄的官自然就免了。”
瑾妃脸色微变:“臣妾乃是后宫妃嫔,怎能私通前朝。”
“又多心了。”皇上一笑,本该是大逆不容之事,他却没有丝毫在意:“虽有宫规律例禁止前朝后宫私通,可若认真论起来,这样的事儿少吗?哼,朕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不追究罢了,若他们不知收敛,早晚有再无法开口的那天!”
话到这儿,瑾妃不能接了,便巧妙的转移话题,说起家乡之事来。
说了一会儿,皇上这才想起正事:“经你一岔,朕险些忘了。再过几天朕要去西山行猎,去年你身子不好没去,这回朕带着你,打几张上好的皮子给你做冬衣。”
“谢皇上想着玉儿,不知那天都有哪些姐姐同去?”瑾妃自从进宫便几乎没出去过,能去趟西山看中的不是所谓的恩宠,而是宫外的景致。她方才哭过,眼睛残留着红晕,尚有水痕,展颜一笑,如雨后清荷、暖阳映江,分外动人。
皇上目光不由得越发温柔深邃:“其他人由着皇后安排便是,朕哪里管那些琐事,只是……”话音微转,眸中一闪而逝的冷厉:“之前怡妃与和贵人服侍太后辛苦,此番便不用再辛劳,朕特别嘱咐了皇后,令她二人在宫中好好儿歇着!”
瑾妃闻言略低了头,一日与吏部议事,皇上便话里话外提醒敲打,只说风闻有捐官之事死灰复燃,亦有尸位素餐者惹民声怨载,令吏部年下考核时不可轻忽大意,特别是不用进京述职的官员考核,必不能马虎,即便七品知县也得细细勘察,若有疏忽,定然严惩不贷!
这一番话听得吏部尚书心里打鼓,惊恐莫名。
都是官场中的人精,能做到尚书一职岂能简单,上面一句话便能揣测出七八个意思来。疑心是有人在御前告状了,又听皇上特地提及严查不进京述职的官员考核,又说捐官……回去便令吏部的人严查。
捐官一事由来已久,只是到了先帝时便已下旨禁止捐官,皆是因当时捐官风气太甚,官员**、贿赂公行、贪污成风。圣旨下达后仍有人违旨,先帝由此斩杀放逐了一大批人,这才震慑朝廷内外。如今先帝已逝,时隔久远,自然有为利益而心动者。
吏部忙的脚不沾地,朝中关于南疆之事已有定论。
八皇子在朝上请命督军,皇上不允,而是另外委派大员。此番仍是贺敬为主帅,本来其子贺峻也想随军,然而已为准驸马,成亲前皇家自然不会放他去战场。皇上没忘记陆景华,与其他几位年轻人一并点了,戏言给贺敬打下手。
贺敬自是明白,这是皇上有意磨砺他们,培养新秀,而这几人也确实是好苗子。
大军定了九月十三开拔。
芙萩得了消息便有些坐立不安,尽管早就知道三哥要去,可毕竟是战场,再多心理准备也难掩担忧。她知道这几天三哥必定是在家中的,便打算抽一日回去,算是为三哥饯别。
至于穆云棣,这些天忙着为战事拨款拨粮,又有秋弥之事,忙的分身乏术。
之前东方清漪要去红叶寺,哪知她的要求尚未提出,便被太后盛情邀请留在宫中,此番秋弥,太后亦会凤驾随往,自然也会带东方清漪同去。这一点倒令芙萩羡慕,她从没参加过皇家狩猎,不知是怎样的盛况。
柳妈忽而进来,眉头紧拧,眼带忧色。
“出什么事了?”
柳妈先令碧珠等人都退下,这才压低嗓音说道:“听说这两天周庶妃胃口不佳,偏爱酸甜饮食,已迟了几日没换洗。只怕是……”
芙萩自然听懂了她意外之意,先是有些惊讶,紧接着就笑了:“柳妈可是糊涂了!不会的。”
“侧妃怎能肯定?”
“柳妈难道忘记了,敏贵妃的孝还未除呢,周庶妃怎么可能怀孕?”芙萩笑的讽刺。
穆云棣可不是那么没成算的人,孝期内禁止饮酒作乐,甚至是同房,更遑论孝期生子了。只是律法规定了,执行起来没那么严格,谁又能盯着不准人同房?只要别在孝期内弄出孩子便罢了。每回穆云棣宠幸人之后,定然是送了“补汤”的,谁敢不喝?若周庶妃真那么大胆,哼,别说那孩子保不住,周庶妃的命也别想要!
柳妈一经提醒反应过来,片刻后叹息一声:“东院倒是好运气。”
好运气?可不是么,算算孕期,恰好是在敏贵妃薨逝前得孕,否则那肚子哪能留下来。
“别人的运气何必羡慕。”她倒是觉得不怀孕的好,若真怀上了,她才苦恼。“别想那些了,把之前我说的东西准备准备,明天一起带回去。”
【作者话】:亲们,很抱歉,之前我算错了时间。
骆子琳怀孕的时间应该提前一个月,否则就是孝期生子了,我一直给忽略了,就此改正。恭顺沉默。
西山伴驾是多么难得的机会,若依皇后心意,自然想寻借口挤掉她而安排两个自己人,毕竟在宫外皇上兴致好,竞争又少,是难得的得宠良机,有很大可能得孕子嗣。哼,可惜……
一个小知县本不在皇上眼里,但有了瑾妃这层关系,皇上便放在了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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