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2.请医问药
当心下打定了主意,芙萩便暂且放松对朝堂的关注,先是寻了个有名望的大夫去陆家给父亲请脉。爱麺魗芈若依照上世,父亲的身子怕是难拖多久,这世她虽一直关心着,却潜意识里有了心理准备。
大夫去诊过脉,遵照之前嘱托亲自来回话:“陆老爷是旧疾缠身,多年来劳累病痛早拖垮了内里,近来虽看上去有些起色,只怕是熬日子罢了。”
这也是她轻大夫实话实说,这大夫性子倒有几分直,没怎么隐瞒。
“……照你看,老爷还有多少日子?”芙萩这话更直,特别是作为女儿来讲,说这样的话着实令人吃惊。
“若平心静气仔细调养,大概一年。轹”
“一年……”芙萩并没有丝毫惊讶,只是怔怔的出了会儿神,然后才让柳妈将大夫请下去,随手抽了本棋谱翻看,却是一点儿没看进去。即便有再多的准备又如何,毕竟是养她宠她十几年的父亲,她明知结局却无法改变,心里怎么能不愧疚。
柳妈返身回来也是一脸凝重:“侧妃,老爷他……”
芙萩叹口气:“柳妈,这件事儿别漏出去,待改天我请御医去看看爹爹,开几张好方子仔细调养。以后爹爹需要什么你都记着,我这儿有就直接送去,若没有就想办法去买。筲”
她这么做一来是“垂死挣扎”,再者,也是为自我安抚心中愧疚。
“承晖醒了吗?”
“醒了,这会儿嬷嬷刚喂完奶吧。要不要将小公子抱过来?”
芙萩点点头,等着柳妈将承晖带来,便抱在怀里逗了一会儿。
看着承晖不免想起穆云棣,一连两天过去,穆云棣都不曾踏入西院,她尚平静,其他人却日渐浮躁,包括骆子琳在内的女人们都心思乱动起来。不可否认,她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但更多的是感觉讽刺和悲哀。穆云棣这般突然冷落,是为了警告或敲打她吗?想要她主动去示好,她还真是不甘心。
罢了,不管前世是爱是恨,这一世魏彤已死,水莲已死,她也不是孤独无依的陆芙萩,怎么能像其他女人一样遂了他的愿呢。
“柳妈,把承晖抱下去吧。我有些累了,想歇歇,朔月留下。”
柳妈明白她是有话要单独与朔月讲,便抱着承晖出去,命丫鬟们都侯在门外。
闭眼躺在榻上,身上搭了张毡子,朔月坐在脚踏上拿着美人捶给她捶腿。
“你觉得时疫可怕吗?”
安静中蓦地听如此一问,朔月有些呆愣,但很快回过神来:“自然可怕。”
时疫具有强烈的传染性,可谓是“若一人之病,染及一室,一室之病,染及一乡、一邑”,可见其恐怖,绝对是令人闻之色变。
“你说,有没有一种药吃下去,能令人像得了时疫一般?”芙萩继而又问,声音淡淡的犹如闲谈,却没来由的令朔月心上一凛。
忍住心里的惊疑,朔月回道:“曾听师父提过,有这种方子,吃下去就像得了时疫,若不给解药,再好的太医也束手无策。”况且,人本身对时疫就有种恐惧心理,一旦有人出现时疫症状,人心就先乱了。
“我需要这方子。”芙萩丢下这句话便不再言语,侧身睡了。
朔月嘴张了张,到底没问。
至于芙萩为什么要这样的方子,不过是心底一个计划,这会儿还不是施展的时机。
当晚摆了晚饭,蓁蓁欢欢喜喜的跑进来,眼睛张望了一圈儿,有些失望:“娘,父亲没来吗?”
“想他了?”芙萩嘴上笑着打趣,心里却知道,之前隔三差五的就见面,如今连着好几天没看见蓁蓁必定是想念了。她心里虽清楚穆云棣是怎么回事,嘴上却不能这么说:“你父亲最近忙着呢,待过些日子闲了,肯定能天天陪你吃饭。”
“真的吗?”蓁蓁不疑有他,笑嘻嘻的仰着脑袋说:“我又学会了两首新新呢,到时候父亲听了,肯定高兴。”
“就知道蓁蓁最聪敏。洗洗手,吃饭吧。”芙萩不动声色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蓁蓁向来是个活泼性子,又没有穆云棣在这儿压制着,饭桌上便是嘴巴不停。等着晚饭结束,又陪着玩闹一会儿,见她犯困了才让嬷嬷将她带下去梳洗安歇。
“爷还没回来?”芙萩一如既往的嗓音平静。
“是,听说这两天王爷公务繁忙,歇在户部。”回话的是碧珠,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悄悄抬眼打量她。碧珠自然知道近两天西院的气氛不怎么好,总觉得王爷突然忙的连王府也不回,和自家小姐有关,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儿,她忐忑之下也不敢多问。
“嗯。”芙萩淡淡一应,半晌才将紧皱的眉头展平。
穆云棣是真的忙,但忙到没有回府的时间倒不至于,看来是真的打算冷着她了。若说先前她还没猜中原因,那么经过这两天不断琢磨,多少有些猜测。只怕,是魏彤死后她心里种了病根儿,日常言语行动定是带了出来,他看出来了,见她这么久都不恢复往日状态,不满意了。
她倒不想走到这种局面,可她早不是天真率直的性子,先前还能演戏,现在实在演不下去。
此时在户部公房里,穆云棣正翻看着户部公文,脑子里却想着山东之事。
那天去潭拓寺,皇上私下召见了顾成玉,他虽不知说了些什么,但自此后顾成玉便自京城消失。他猜测,皇上定是暗中派了人去山东查探,命熟悉情况的顾成玉一并前往,倒不是搜集罪证,主要是看看东方业是否起了警惕。顾成玉等人一去山东,想必很快皇上就会有明面上的动作。
李英捧着托盘进来,低声禀道:“爷,已近亥时了,用些莲子羹吧。”
穆云棣放下手中公文,却无心吃东西:“府里如何?”
“回爷,府里有陆侧妃照管,一切都好。”李英心里哪能不清楚,王爷嘴上问府里,其实就是问西院。他是一点儿不明白,原本好好儿的两人怎么突然闹起别扭,先前一点儿征兆都没有。
穆云棣搅动着汤匙,闻着淡淡莲子香,想起她至今如没事儿人一般,仿佛根本没觉察到他的冷淡,更别提他在生气了。他的心思也很复杂,明知她若真是天真率直的性子,根本无法好好儿活着,却又一直追寻着那个梦幻影像。若说最初是出于气愤不甘,那么这两天仍旧没去西院,便多了分试探。
她不是愚笨的人,两天不够,那么三天、四天、五天,她总会知道他恼了。若她有所举动,那么说明她心里还是有他,若她……
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不禁黯然失笑。
寂静中,忽有脚步声进来,一看是齐武。齐武走近了才压低嗓音回禀:“爷,刚刚得的消息,有快马连夜从潭拓寺回来,叫开了城门,进宫去了。原本皇上今晚在景仁宫,却在得了消息后去了养心殿,没多久宫门又打开,一匹快马又出城去了。”
“哦?”穆云棣一听潭拓寺便有几分了然,太后不过是偶然风寒,已然大愈,那寺里能令皇上如此焦急的只有瑾妃娘娘了。却不知瑾妃出了什么事,竟令人连夜快马报信。
“皇后那边可有动静?”穆云棣虽在忙着朝事,对后宫却没减少关注,自然知道最近皇后与怡妃走的亲近。何况,此次去潭拓寺,皇后安排的三名侍疾后妃大有文章。
“这会儿尚且不知。”宫中消息难探,这也是舒妃在其中出力,否则单凭他们根本摸不到消息。
穆云棣思忖了片刻,吩咐道:“转告舒妃娘娘,寻个机会将此事透给淑嫔,正好让三皇子有点儿事做。”
提到三皇子,齐武眉头一皱:“爷,那三皇子……魏本昌正私下搜罗证据对付爷,咱们是否先下手为强?否则将来闹出事来,即便不上根本,到底于爷面上难看。”
眼中滑过一抹精光,穆云棣冷笑:“若他能搜罗到什么真凭实据,我或许会警惕一二。让他闹吧,闹出来才有的看!”
穆云棣之所以一直不动魏本昌,就是等着有机会借魏本昌的手反将三皇子一手,所以他并不怕魏本昌的动作,就怕对方不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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