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1.明结暗查
穆云棣赶往乾清宫时还在思忖，等着进入殿中便觉龙威压人，吏部尚书刑部尚书与罗岩几个都跪在地上，不用抬头也只上座的人正处于大怒状态。爱叀頙殩看来孟进良的案子出了问题了。
“老五，你站在一边听着！”皇帝发了话，便让人将案子进展叙述了一遍，最后冷哼道：“你们真是能耐，审案子审到最后，把人弄死了！朕要你们有什么用！”
“臣罪该万死。”三人战战兢兢磕头请罪。
皇上渐渐稳住情绪，沉冷说道：“孟进良已死，此案只能审结。朕既答应留他孟家一条血脉，不能言而无信，念其幼子尚小，一并留下其母，暂且在京中择地而居。此案牵涉的其他人犯，一例按律处置！”
皇上单把穆云棣留下，清空大殿，问他：“此案你有何想法？檫”
穆云棣本就觉得皇上突然结案有些莫名，这会儿更坚信皇上是明结暗查。“孟进良关押在刑部大牢，看守严密，即便是送饭狱卒也不是轻易能收买得到，可见灭口之人非同寻常，甘肃案背后定有重大隐情。儿臣以为此案该结。”
皇上面上露出一丝笑意：“看来你明白了朕的意思。朕将东方清漪放入庄郡王府，你可别让朕失望。”
“儿臣不敢辜负父皇信任嘱托。”穆云棣明白，这是要自己去查案了。此案虽难，可若办好了，不亚于去了一趟战场，只不过得罪的人会多些酸。
父皇的这种信任，他真是百种滋味在心头。
穆云棣走后，皇上翻看着奏折，却想起另一个儿子，唤进高昌询问：“老七怎么样了？”
“回皇上，今儿十皇子出宫去探望了，回来后说安郡王好多了，请皇上不必担心。原本十皇子要亲自来回话，只是皇上正忙着，没敢惊扰。”
“嗯。”对于老七的身体皇上没抱什么希望，好一阵歹一阵已然习惯了，只是想起小十，眼睛里起了笑意：“小十这孩子虽不如他哥哥们聪慧，却难得勤勉好学，敏贵妃这一去，他倒是一下子长大了。”
高昌最会揣摩帝心，自然知道皇上如今正喜欢十皇子，便笑着赞口：“十皇子敦厚纯孝，如今勤加学习，也是皇上教导有方。”
“他是个孝顺的孩子。”皇上如同寻常父亲一般，孝顺濡慕自己的儿子怎能不喜欢呢，特别是这个儿子懂事勤奋，年纪尚小时而与他撒娇亲密，却又极懂分寸，让皇上有种为父者的喜悦与满足。“走，去上书房看看。”
皇上想着去看看儿子，也算是散散心。
如今上书房的皇子只有两位，另有几个宗室子弟，以及各自的伴读。一眼瞧上去，诸人学的都很认真，皇上扫了一圈儿，目光落在最前排的十皇子身上。
虽然穆云柏没有承袭敏贵妃的容貌，却很有几分肖似皇帝，特别是近来身量抽长，眉眼渐开，为人逐渐稳重，举手投足尊贵和煦，让皇上十分喜欢。尽管皇帝觉得他像自己，但这话却绝对不肯吐口，更不容易有人说。这看似夸赞荣耀的话更是一道催命符，若真落在他身上，是祸不是福。
看完小十，又挪了目光看向最小的儿子。
穆云柯的长相很有几分英气，身为最小的皇子，却因母妃不得宠，自己又不得父皇喜欢，非但没有丝毫跋扈之气，反而行止带着几分怯弱。他一向亲近年长自己一岁的十皇子，非但是两人相伴长大的情谊，更因对方时时相护，犹似主心骨一般。
正好师傅点他答问，他满脸紧张，扭头望向穆云柏求助。
穆云柏拿书挡在嘴边，对着他做了口形，外人看不出，但穆云柯一下子就懂了，马上根据提示答出了问题。
师傅睁只眼闭只眼，其他人似而未见。皇上看着两个儿子对视一笑，心下明白，这种事肯定早习以为常，这样的默契并非一两天就能养出来的。皇上并没有生气，小儿子学业不出挑是早就知道的，他也早想开了，这个小儿子才能平庸些不是坏事，真能与小十兄友弟恭才是难得。
或许……这正是小十一的聪敏之处。
唉，皇宫中的皇子没有一个真的蠢笨，皇上也做过皇子，自然知道其中滋味。
“赏十皇子十一皇子笔墨纸砚各一套，不必谢恩了，让他们读书别伤了身子。”
皇上离开上书房，打算去翊坤宫一趟，得知瑾妃去了御花园的海棠春馆。
如今正值秋末，满目浓郁秋色，天空澄澈碧青，令人心旷神怡。刚走了没多远，隐隐有琴声传来，高昌抬眼见皇上疑问之色，忙命小太监前去打探。
少顷小太监返回回禀：“启禀皇上，是宁贵人在亭中抚琴。”
皇上眉头一皱，刚想继续走，已见宁贵人一袭水红宫装袅娜行来：“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宁贵人正值妙龄，水葱般鲜嫩，又一番精心打扮，的确令人赏心悦目。从声音到姿态，无一不美，皆是多番训练的结果，一抹眼神包含着惊喜、忐忑、期盼和渴望。
皇上却只淡淡一眼：“是宁贵人啊，琴弹的不错，赏。”
“谢皇上赏赐，若……”宁贵人欣喜谢恩，邀宠的话尚未出口，只听一声“起驾”，皇上一行已经离去。顿时犹如从云端跌落凡尘，酸楚又难堪，眼泪一下子涌出来。
宁贵人伤心，皇上同样不舒服。
又遇着宁贵人！
这是这个月的第四回了吧？太频繁了！景仁宫、御花园、翊坤宫，甚至是在半道上都能精准的遇到，早在第三回巧遇时就已生怒，只不过看在皇后面上隐忍不发。后宫争宠的花样不外乎是那几种，原本他不想理会太多，只是这一而再再而三实在触及了身为帝王的底线——窥伺帝踪！
这次原本可以发作，只是想着要去见瑾妃，加之皇后夹杂其中，再给一次机会吧。
“高昌，去一趟景仁宫，告诉皇后别只顾得繁忙宫务，某些人也该好好儿敲打一番，什么地方都有她的影子，太闲就多抄几遍宫规！”
高昌一听这个差事冷汗都要流下来，别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吗？宁贵人可是皇后的人，这番话与其是敲打宁贵人，不如说是皇上在敲打皇后，皇后岂能听不出来？真是趟苦差事！果然，皇后一听皇帝所言，一贯温和端庄的面容瞬间冷凝不过转瞬又恢复如初。
“高公公辛苦了。”皇后到底是皇后，情绪收敛的极快，并厚厚打赏了高昌。
高昌走后，皇后满面冰霜，暗骂宁贵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常嬷嬷，往后不必再理会她，想得皇上宠爱，凭她的本事吧。”皇后这是放弃宁贵人了。
原本就是无奈之下的选择，何况现在发觉宁贵人行事愚蠢，急功近利，再帮下去就要帮出祸来。如此，倒不如接了怡妃抛来的善意，从景阳宫抽出身来，免得惹皇上更加不痛快。
再回想方才皇上令高昌传来的话，心惊的同时也心凉。
她清楚窥伺帝踪是大罪，皇上仅仅是暗中敲打已给足了她颜面，可又想夫妻二三十年，自己色衰爱弛，只有一女，若往后瑾妃有所出，这后宫哪里还有她的位置？不仅是她，还有女儿，身后的史氏家族，荣宠兴衰全都系在她身上，她怎能不凡事思虑多为筹谋呢。
宫中的这点儿事情芙萩自然得了消息，没有过多理会，瑾妃对付一个小小的宁贵人是轻而易举的。
不过……想到二皇子所为，还是有必要跟瑾妃提醒一声。
二皇子拿瑾妃无法，又诱惑不了柳父，只好退而求其次搭上了瑾妃的一位堂兄柳明。原本柳明就因堂妹做了宠妃而横行乡里，如今又有人主动巴结来给予金钱美女，哪有不动心的，更甚者，对方还说他可以做官。二皇子即便是失宠，势力还在，当真给柳明弄了个七品小官。
那柳明做官的途径并不光彩，却因离京路远，加之宫闱森严，瑾妃并未得知消息。
芙萩前些天才从明毓那里得知此事，二皇子只是不断的给予柳明好处，不断的指点柳明如何做官敛财得势，背地里却将柳明收受贿赂的账目做的一清二楚。此计不可谓不阴毒，这下子等于将柳明攥在手心儿里，从而威胁到瑾妃以及整个儿柳家。
【作者话】：亲们，很抱歉停更了两天，实在是忙的没空。新房子装修到了清扫垃圾的时候，连着弄了两天灰头土脸，又一直跑建材厂买各种灯具。唉，这个国庆节都是太灰暗了。
今天起恢复更新，请亲们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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