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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人已经都走开了,月亮被云彩遮挡,随着自己一点一点向前,向前。浅淡的月光下,有影子在追随着自己,陪伴着自己。
比人好多了,起码不会背叛,不会明知道哪里疼,还要狠狠往心口上戳。
爱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是一种劫数,而林穆,是米珊的劫数。
和林穆,窦小艺,陈琛生活在一条街道上,不是一年两年。曾经很长一段时间米珊看不上这个与自己同班,学习优秀,却又无比恶劣,让同龄人生畏的男生,这个自己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男生。
可是米珊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忽然间爱上他,真的只是忽然之间。而埋在爱后面的,是潜藏了很久很久的喜欢,那些被遗忘了的喜欢。
初二之前的自己,是多么的干净啊,相信这个世界有爱,有童话,更加相信,王子和公主以后的结局是幸福的在一起。
那个时候,米珊一直在做最乖的小孩,穿简单的棉布裙,留长长的头发,直直的,会随风起舞。说话轻声细语,仿佛大一点点的声音都能把自己吓到。那样单纯的自己,像一个瓷娃娃,却终究要面对大人世界里的残酷与残忍。
当初的自己,现在的自己,极大的对比。米珊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后悔,不敢想,一想就是难过。她的以后,是随着林穆走的。
哭过,闹过,却没有人顾忌自己的感受,母亲离开的那个下午,自己拿着第一名的成绩回家,却只看见母亲拎着箱子坐在一个陌生叔叔的车上扬尘而去。父亲站在门口,歇斯底里:“走了就永远别回来!”
看见站在一边的自己的时候,那个曾经把自己抱在怀里,高高扔上天空,却还能牢牢接住自己的父亲,只是眼神冷漠的看了自己一眼,转身。
手中的考试单无声中掉落,傻傻站着的自己,多像一场沉默的哑剧,戏未开场,已宣布落幕。
而妈妈走后不久,爸爸将打扮妖娆的女人带回家。偌大的屋子,米珊在自己的屋子里,听着外面指手画脚的声音,心里厌烦到极点。
似乎只是大人的世界,大人的事情。
也只是大人的世界,大人的事情。
可是,为了让父母高兴,努力做最乖的女儿,最优秀的学生的米珊,眼前的一切让自己寒心,也许不久之后,他们彼此又将开始自己的生活,那么自己呢?又算什么,算什么呢?是附加了‘曾经’的爱的结晶么?
堕落的开始。
打架,抽烟,喝酒,染头发,打耳洞,十五岁的自己,所有在大人眼中离经叛道的事情,所有自己当初最不屑最不齿的事情,自己全都无所谓的去做。既然曾经的努力没有人在意,又何必要让自己那么辛苦,去讨得别人的欢心?
那个曾经生活在阳光下的米珊已经死去,活着的,是行尸走肉,没有眼泪,没有疼,没有痛。
不记得是哪一天,自己被才认识不久的几个人带到离家不远的街道,米珊觉得不安,可是显然,在这样夜深人静的夜里,尖叫除了给自己带来难堪,不会给自己带来任何帮助。
眼泪终于还是从眼角不争气的滑落,那个时候,米珊想,不如死了吧,不如死了,这样的世界,这样的家庭,这样的人生。
女生双眼无神的看着被云彩遮住的月亮。连月亮也觉得自己肮脏么?
远处响起脚步声,一深一浅。片刻之后,自己的身体失去支撑,一点点坠地。耳朵里传来打架的声音,真吵,吵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在很久之后,有人走到自己身边,将自己一点点伏在墙边做好,“米珊,你想死么?”
熟悉的声音,费了好大力气睁开眼睛,眼前的男生,在隐隐约约的光亮下,可以看见脸上还有青青紫紫的痕迹,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掉,单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唯一明亮着的是那双眼睛,却在这样的夜里,即使冷漠,也让米珊觉得温暖。
女生伸出手去,一点点抱住男生,然后趴在了男生的身上:“林穆,林穆。。。”
好多话想要说出口,比如说,我喜欢过你,可是不喜欢你的暴力。我喜欢你像小时候那样对我温暖的笑。我恨我爸恨我妈,是他们毁了我完整的家。可是我更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学习好,很乖很乖又有什么用,没有人在乎,没有人会心疼我了,林穆林穆。。。
只是一声声叫着男生的名字,那些难以启齿的心事,不为人知的心情,终于还是一直一直放在自己的心里,等着某一天,心上的伤口结了疤,一点点埋葬。
“米珊,想死的话,没有人拦着你。可是活着,永远比死要困难得多。你是懦夫么?”肩膀上,衣服已经被女生的眼泪浸湿,林穆将女生的头扶正,认认真真的看着。想说几句温软的话,话到嘴边,吐出的字眼却是冷冰冰,不带一丝温度。
“林穆,让我们互相取暖吧,好不好,好不好?”米珊想起小时候。小时候,虽然林穆的父亲很少回来,几乎不回来;虽然林穆的妈妈总是愁眉苦脸,时不时冲林穆发脾气,可是那个时候的林穆,还是个阳光的小男孩子。会护着自己,会给自己摘好看的花儿,会在自己哭了的时候,轻声细语的安慰自己,会把自己当成公主般疼爱。所以自己会喜欢他,会依赖他。所以会在他变成讨人厌的坏孩子后,更加讨厌他。
因为他毁掉的,是自己对于那个男孩子美好的梦想。
可是现在,我们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受伤,一样的被人抛弃,我也终于可以明白,那个时候将你视为毒蛇猛兽的自己,是多么的故作清高。
我们没有资格批评别人的生活,在我们没有经历过相同的痛苦之前。
所以,林穆,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吧?好不好,好不好?作者的话:
这一段,鱼写的最有感觉的一段。。。呜呜,不了解别人的经历,我们永远没有资格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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