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分明是一场豪赌,赌的是人性,赌的是算计,赌的步步惊心。
很幸运,楚凌梓成了最后的赢家,她所预料的每件事,都如同她预想之中的样子,完美而准确的成为了现实。
叶战堂深深用力,猛的吸了一口气,借由此,缓慢控制住了情绪。
“所以,请不要跟我说,我娶了三妻四妾,就令你姐姐深感不快,郁郁寡欢到送了命,那些女人与她相比,算的了什么呢?如果她不喜欢,只需一句话,我立即全都清理掉,一个不留,她要怎样,我便怎样!只可惜……”
只可惜,楚凌梓根本不屑说这些。
有多少小妾,有多少子女,有什么关系。
她不放在心上,那些人便等同于悬浮在空中的尘埃,对她不能造成任何影响,哪怕日日在眼前晃,也绝难入得她眼。
叶战堂初时应也是抱着刺激楚凌梓的想法,美人点头下嫁,却始终落落寡欢,提不起精神与他过日子,于是,叶战堂在百般讨好无果之后,心底带着几分怨念,便由着府内的妾室们作威作福。
他当时是在想,楚凌梓受了气,被欺负之后,总会想到来寻求他的庇护吧。
不管她心底如何想,也不管她的心是否安放在他的身上,至少此时此刻,他已是她的夫君,她的天,她总该逐渐习惯和适应这个事实,并慢慢融入叶家,融入他的生活之中。
然而她从不曾有这样的想法。
从始至终,彻底没有。
直到她死去,变成了他的过眼云烟。
往事,不堪回事。
若强迫想起,遗留下的只有阴郁,以及深深的厌恶,这厌恶,看似由楚凌梓而起,最终落在哪里,叶战堂连想都不愿去想。
叶家人纷纷露出义愤之色。
楚凌天懒洋洋的抱着手臂,“好个情深无悔的痴情种子,你是想证明什么?被辜负之后,仍然有良心的养大心爱之人的孩子?还是要诉说你是怎样的一番深情,可惜我姐姐看不清?”
叶沐歆淡淡接口,“既知我娘无心与你,为何强迫她嫁入叶家呢?既是满腹委屈,何必非要养我长大呢?叶家主,你倒是一起说道说道,解我心头之惑。”
两人一唱一和,看似稀松平常的问了几句,却死死的堵住了叶战堂的嘴。
有些事,不一定非要跟着感同身受过,才能有发言的权利。
其实从叶战堂凄美的爱情故事里,不难听出那个时候楚凌梓是多么的委曲求全。
一位七品剑尊,拥有显赫的身份背景,自身实力更是超凡,不容小觑,在铸天大陆中层足以横着走一遭了,她是出于何种考虑,才会选择一个并不算入眼炼器世家作为栖身之地?更何况,从头到尾,她对叶战堂都未怀有半分感情。
这其中,若说是没有内幕,鬼都不信。
果然,叶战堂再一次噎住了。
那些毫不客气的反问,化为一块巨石,堵在他心口最柔软的位置,推不上去,咽不下来,好难受,好难受,叶战堂不自觉的想起了与楚凌梓相处的那些个夜晚,已成为他的妻子,却大腹便便的怀孕着别的男人的孩儿的她,依旧美的令人心碎,她坐在他的对面,宛若女神般,高高在上,而他卑贱如尘,即使跪在她的脚下,亲吻她的脚趾,尚是心境忐忑,不知自己是否有这样的资格。
是啊!为什么要娶楚凌梓呢?为什么心底明明清楚的知道楚凌梓永远不会倾心爱上自己,仍旧执拗的做着日久生情的美梦呢?
也许是因为……
“楚凌梓太过美好,作为一个女人,她美丽,她优雅,她集天地之灵秀,万中独一的特别,还因为她有一个异常显赫的娘家,楚家!只要搭上了姻亲的关系,你们叶家一崛而起的把握,便又多了几分;另外,她还有一个绝对拉风的爹爹,依你的身份、地位、能力,与那个绝世强者搭上话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就算是狭路巧遇,他连正眼都不会给你一记,但如果你变成了他的女婿,他最心爱的女儿选定的夫君,一切便大不一样了!变成了这样一位强者的女婿,你出门简直可以横着走,看在他的面子上,二大国四小国,有头有脸的人物,哪个不都得让你叶战堂三分,给足了你们叶家面子。”楚凌天瘪着嘴儿,说的又快又急。
每一字,全都敲打在他心上。
每一句,都与他心底的隐念不谋而合。
楚凌天这是要彻底给他扒一层皮了,让所有人都来看一看,这叶家之主其实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心底又埋藏了多少不能为人所知的龌龊心思。
“不……不是的……我……我是喜欢……”叶战堂身形摇摇欲坠,他的心,乱成一团,忽然间不可控制的羞愧起来。
“你喜欢我姐姐?算了吧,叶战堂,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事到如今,说这些有意思吗?”楚凌天没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了他,眸光转向叶沐歆,继续道,“再说你替我姐姐养孩子的事,她,不是天生的玄阴灵脉,千年难遇的奇才,你和你的叶家,会怎么对待她呢?喔,这个倒是并不很难推测,后来她失去了玄阴灵脉,奄奄一息的时候,你和你的叶家已经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你们绝不会好好善待她,既然一开始便是赤luo裸的利用,从现在开始,请你和你的叶家收起施了大恩大德的嘴脸,实在太令人恶心了。”
说完了!
全都说出来了!
真痛快呀!
楚凌天神清气爽的吐了一口恶气,像个德胜凯旋的将军,每根毛发都张扬着获胜后特有的抖擞感。
简而言之:得瑟透了。
可怜的叶战堂,被抢白一空,心底的话,全被楚凌天给抖了出来,他是如何盘算的,如何计划的,利益权衡,反复纠结,那些披着爱情华美的外衣,内在却是肮脏又势力的权衡比较,就这样在毫无准备之时,被暴晒在了阳光之下。
脸皮再厚,怕也快要撑不住了。
他不再与楚凌天异常凌厉的眼对视,转而望向叶沐歆,冷冷道,“我虽非你生父,可却是真心的将你看成是自己的亲女儿,楚少爷来的很迟,对前情了结不多,妄下判断,我不怪他,可你呢?你也能做到将多年的父女情分一笔勾销,只当一切不存在吗?”
叶沐歆的眼神好怪好怪,似笑非笑,直视叶战堂,对他咄咄逼人的逼问不躲不闪,眼中现出浓郁的怜悯之色。
分明是在观看一场拙劣的表演,粉墨登场的戏子使出了浑身解数,却依然没办法打动人心,浮夸的表演,流于表面,真叫人看的直想打哈欠。
“你为什么不说话?心中有愧了吗?哼……”叶战堂仿佛是抓住了一个切入点,一个可以令对方心虚的把柄,声音中隐隐透出了兴奋之感,正待继续指责,忽见叶沐歆轻轻一扬手,从手中,散出了一些东西。
众目睽睽之下,飘飘轻落在他脚下。
那是徽记!
一种独特的徽记!叶家的徽记!
而这些徽记,却与寻常叶家人所佩戴的那种,有所不同。
图案造型里,多了些杀伐冷冽的气息,隐约透出一股浓郁的不善气息。
若是拿到叶家外院,不一定有人会认识这枚徽记,可到了叶家祖庙,却是有不少人暗自心惊不已。
那是属于……
叶沐歆朱唇轻启,依然是不咸不淡的语调,无怒无喜,波涛怒澜都藏在了平静的神情之后,更令人心惊胆战,“叶家主,你怎么解释?”
“解释什么?我听不懂。”叶战堂直觉否认,自诩见惯了大场面,早已一派沉稳,已没有任何事可以令他心情激荡,可没想到,今日差点在几枚小小的徽记跟前破了功。
叶战堂心中不自觉的嘀咕,怎么了,究竟是怎么了?
他的话,特别的多,多到任何人问出任何问题,他都迫不及待的要去辩解、去说服、去推翻。
他的心情,无比激荡,忽喜忽悲,上下起伏,有些是对方明显挑衅在激起他的脾气,明明心里清楚的很,可就是控制不住想要接口。
这根本不是他的个性。
但是,叶战堂隐隐觉得,他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就像他的体内,藏着另外一个意识,不动声色的控制着他做出一连串不该有的回应。
叶沐歆眼中有红色光影流闪而过,“真的不懂吗?在离开叶家之后,我被一些手法高明的家伙,远远尾随,这伙人功力一般,却极其擅长掩藏自己的气息,他们相当谨慎,唯一一次出手,选择的是潜入水底,试图神不知鬼不觉的暗杀掉我。”
叶沐歆冷冷一抿唇,“可惜他们运气不太好,我浮出了水面,他们却葬身鱼腹,喏,这些就是从他们的身上取下来的叶家家徽,细看之下,这些小玩意还有不少出乎意料的小功能呢,比如说,掩藏气息,让他们从豢养的杀手变成平凡无奇的普通人,避人耳目,以便里个突然袭击,无声无息的把事儿办了,再悄悄的退隐离开,叶家主,我说的,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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