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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卿，你先回去休息吧。”却是凌景澈垂眸望着我，柔声道。
我一怔，只得点点头，瞪了一眼月无邪，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回过头去，却见月无邪和凌景澈已经进了房间，房门紧锁。
我皱起眉头，这两个人背着我玩什么把戏呢？好奇心驱使着，我踮着脚尖踱步到窗户前，俯下身，将耳朵紧贴着窗子。
轻微的纸张摊开的声音，随即响起月无邪慵懒的声音，“这是元醉的药方，都是些平常的药捻子，各家药铺都能买到；这是御清散，每次头疼了便服一颗，不过不是痛到不能忍受尽量不要吃，否则会产生瘾性，这是……”
月无邪说的云淡风轻，我却听得心一点一点地下沉。不是说凌景澈已经没事了，只要多加调理就好了吗？为什么还有那么多药要吃？平日里喝的药都是我亲手煎的，也不过是一碗而已，难道凌景澈还背着我在吃药吗？为什么？他到底怎么了？
心正繁乱不安着，那边淡淡响起凌景澈含笑的声音，“无邪，谢谢你，可是，这些药也珍贵，你还是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室内一阵沉默，缓缓响起月无邪沉缓的声音，“怎么，你不需要吗？”
凌景澈低低一笑，声音低哑，“你我都知道，我活不过这个冬天，又何必……”
万籁俱静，世间万物恍若化作乌有，我怔怔站在门口，他们说些什么，我再听不到，脑袋里嗡嗡的，只晕眩地回荡着那句清淡而含笑的话，“你我都知道，我活不过这个冬天”……
清晨的光芒缓缓倾泻，我早早起来煎好了药，端到凌景澈房里。
凌景澈早已起来了，欣长的身子倚在窗前，神色宁静望着天际，听见我进门的声响，笑着回过头望着我，却在看到我手中的药碗时微微一滞，继而柔声笑道，“这不是晚上喝的吗，怎么现在送来了？”
我拉着他在桌前坐下，舀起一勺汤药递到他的嘴边，淡淡道，“晚上的药我会再熬了给你，早上要喝的是元醉。”
凌景澈眸色一深，凝眸望着我，“问卿……”
我递了递勺子，“喝药。”
凌景澈轻轻转开脸，柔柔望着我，“问卿，你怎么了？”
我一滞，放下药碗，“好，不喝药，那我们谈正经事。凌景澈，你还爱不爱我？”
凌景澈一怔，眸底隐现几分无奈，“问卿……”
“爱不爱我？”我只反问道。
凌景澈凝眸望着我，眼底涌现几分深邃的痛意，薄唇开启又合，低哑的声音缓缓溢出，“爱，问卿，我爱你，比我能够说出来的，还要爱很多，很多……”
心底抽痛着，鼻尖止不住地酸涩，我咧嘴一笑，“好，那我们吃药，你快点好起来，等你身体好了你就来娶我，虽然我还有个小拖油瓶……”
凌景澈怔怔望着我，眼底的温柔慢慢溢起无边的苦涩，“……你知道了？”
我微怔，“知道什么？”
凌景澈凝眸望着我，淡淡道，“你知道了，我活不过这个冬天，所以你就来同情我，你来施舍我，是不是？”
我摇头，“你听无邪瞎说，他以前还说我中了那毒活不过一个月呢，结果呢？你看我现在活得……”
“苏问卿，”凌景澈淡淡打断我的话，眼底平静而暗沉，看不出丝毫情绪，“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要收拾东西，不送了。”
我一怔，拉住凌景澈透着凉意的手，柔声道，“凌景澈，除了你，已经没有人要我了。”
凌景澈一滞，却抽回自己的手，淡淡道，“问卿，你还有月无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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