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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央望着我，眼中闪过一丝痛色，“王爷对夫人的心意，连痴癫的王妃都看得出来，深感危机，为什么偏偏夫人感觉不到呢？”
凌景渊对我的心意？我无奈地望着宛央，“宛央，我说过很多次，王爷对我的感情，并非你们想的那样。”
宛央垂眸苦笑，“夫人还是不愿意面对王爷的感情吗？王爷的心里是有夫人的，夫人到底想要什么呢？”
我转眸望向寂寥的弯月，苦涩缓缓在心底溢开，我想要的，你们都不懂。即使凌景渊对我有一时的好感，那又怎么样？他有那样深爱怜惜的柳念芷，有那样深重的责任要去照顾她，会有多少的感情分到我的身上？为什么我要活得那样自卑，靠一个男人施舍的感情活下去？我想要的，凌景渊都是清楚地知道的，可是他亦知道，那是他无法给我的，我又何必赖在他的身边做一些自欺欺人的梦？与其在虚幻的梦中沉迷，不若在现实里清醒地痛。
对太子，那只是一种崇拜的倾慕，那不是爱。
对凌景渊，那只是一时的情迷，是一时脆弱的依赖。
心陡然地清醒，我自嘲地笑笑，转眸对宛央道，“宛央，来，为我研墨。”
宛央一怔，“夫人，现在夜已经深了……”
我踮脚从美人榻上下来，几步迈到桌前坐下，“今天我可是在王爷面前夸下了海口，要赔他一张画的，拿不出画来，岂不是讨他笑话了？”
宛央凝眸望着我，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默默地站在我身边，为我研墨。
我卷起衣袖，细细思量白日里见到的王妃娇艳如花又清纯可人的模样，在纸上比划半天，点墨挥笔而下……
晨曦的光芒透过白色柔纱映透过来，柔软温暖的金光清清洒洒散在纸墨上，我放下笔，揉揉酸痛的臂膀，身旁的宛央已经伏在桌上睡着了，我无奈地笑，将身上的纱衣给宛央披上，轻轻迈步到外室，鹿儿已经备来了热水，见我走来，睁大了眼睛，“夫人今儿个怎么那么早起了？”
我竖指在唇边，“小声些，宛央还睡着呢。”
鹿儿闻言缩了缩脖子，乖巧地点点头，“夫人，鹿儿服侍您洗漱吧。”
我懒懒打了个哈欠，“不急，我现在困死了，先让我睡会吧。”
鹿儿似乎想说什么，小嘴张了又合，我看得好笑，“怎么了？”
鹿儿咬着嘴唇，“夫人……”
我笑着点头，表示我在听着。
鹿儿偷偷望我一眼，踌躇了许久，终于开口道，“宁香夫人……在外面跪了很久了……”
我一惊，“泠姐姐怎么来了？”
鹿儿小脚一踹，有些懊恼，“宁香夫人昨夜就来了，只是……只是鹿儿气她置夫人于不顾，所以，所以……”
我无暇再听，急急往外走去，门口忽然传来凌景渊冷冽的声音，“你怎么跪在这里？”
脚步一滞，我缓步上前，打开门。
白泠香一袭单薄的白衫斜斜跪在门口，显然体力不支，原本白皙剔透的玉脸愈发显得苍白无力，见我开了门，怏怏地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哀戚道，“妹妹，都是泠姐姐的错……我……”
我心底一紧，忙想伸手去扶她。
凌景渊却先我一步将白泠香扶起搂在怀中，冷眸紧紧锁在我的身上，如墨般浓重的双眸中尽是深深的失望，嘴角噙着戏谑的笑意，“苏问卿，你好大的派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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