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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把善人变成恶人的,通常都是得寸进尺的人。光晴做梦也没想到,一向温和大度的自己,也有极端怨毒的时候。
自从做了程畅的女友,光晴古灵精怪的脑子里想出很多谈情说爱的方法,她将为了星华而积蓄多年的温柔,投射在程畅身上。
光晴喜欢跟程畅分享有感觉的文字:“匡匡有这么一段话,‘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但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会来’。”
程畅说:“傻丫头,我不是来了吗?”
光晴微笑,眼中含泪。
纵使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她是一个理智实际的姑娘,婚前坚持守身如玉,遇到合适的人选不想错过,处世像薛宝钗,却比薛宝钗多了率性。
在程畅面前,她扮小鸟依人状,尽量不显露出自己精明冷静的一面,据说男生不敢爱太聪明的姑娘。
程畅开始打长途电话给光晴,他跟光晴讲了很多。
——“丫头,你知道我父母有多浪漫吗?上次我爸出差买了巧克力球回来,他掰开一颗,咬了一半,要我妈咬另一半,然后他们就开始接吻了。”
——“丫头,等到我们老了,我们带着LOMO相机去旅行,拍下有复古感觉的照片。”
——“丫头,我快毕业了,我打算去杭州创业,靠自己的能力给你幸福。”
程畅的声音很好听,与盛星华有几分相似。光晴最喜欢程畅的声音,有时会叫程畅开电脑麦克风,唱歌给自己听。
有时,光晴被感动到不行,她哭着对程畅说:“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可能并不如你的前女友赖力凤那么爱你,我还没完全忘记星华哥。但我会努力试着一天比一天更爱你,因为你已经感动我了。”
虽然很难戒掉盛星华,光晴能做到不在程畅面前提起盛星华。那些因为思念星华而苦涩郁结的悲伤,她再也没跟程畅分享。一个人坐在公车的尾座默默垂泪,耳机里唱着萧亚轩的《红蔷薇》,哀艳的孤独在车水马龙、人山人海中,结出半悲半喜的红豆。
《莫非它也能体会我的眼泪/想起你我还会心碎/鲜红的好像我心中那道旧伤口流的血》
有时她在想,如果星华在这个时候出现,她又会选择谁?大概她会像个魔女,抛弃一切仁义承诺,跟星华在骂声中跑了。但这可能吗?她等到眼泪都干了,仍未遇见星华。一切顺其自然吧,活在当下,努力爱春华,莫负好时光。
光晴在网上看到,晚安有另一个涵义,WANAN,我爱你,爱你。她对程畅说:“你不必每晚跟我打电话,但如果有聊天了,结尾你必须跟我说一声‘晚安’,知道吗?因为……”
程畅听了,笑道:“那我以后只跟你说晚安了。丫头,晚安,晚安,晚安!”
有一晚,他们聊到谁都不舍得先挂,光晴笑着说:“说声晚安就挂了吧。”
程畅撒娇道:“干脆别说暗语了,直接说‘我爱你’吧。”
光晴捂嘴笑了:“好啊,我们说九句‘我爱你’,说完就挂。”
程畅拿光晴的照片给傲视天地的一个哥们看,那个哥们见了惊呼:“你小子,可以呀!”
程畅更觉得得意。明光晴艳冠群芳、多才多艺,这样优秀的姑娘成了自己的女人,大家知道了都羡慕死他。
光晴与程畅的几个朋友也有说有笑,尤其是程畅的铁哥们许炼。
有一天,许炼占用程畅的QQ跟光晴聊天,侃东侃西。
突然,许炼对光晴说:“不要信程畅,那小子说的话,十句里有十一句是假的。”
光晴大笑,没放在心上,继续跟许炼聊了很久。
程畅吃醋,暗自离开,直到他们宿舍十二点断网前,还没回宿舍。
光晴急忙问许炼:“他没去哪吧?会不会出什么事?”
许炼翻白眼:“那么大一个人,难道会掉厕所?别理他。”
在光晴的认知里,程畅鲁莽无谋,性格跟张飞一个样。她有时很怕程畅的性格会惹出什么事,陶菲听了,更加反对这段恋情:“嫁给这样不稳重的人,整天为他担惊受怕,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你又不是没人要,干嘛嫁外地?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哪里有毛病,在本地没人要,才嫁到外地去。”
光晴跟陶菲撒娇说:“是好货才能外销啊。难得有一个男孩不是因为外表而爱我,我不想错过。
陶菲感喟:“远嫁后,我们会很难再见。况且你在那里无枝无根,没有娘家给你撑腰,他们想欺负你,是没有忌惮的。”
光晴乐观地安慰陶菲:“我这么会做人,将来嫁为人妻后,肯定孝顺体贴,对他所有的亲友友善热情。这样的乖媳妇,公婆怎舍得欺负~妈,相信我吧!”
见程畅过了十二点还没回到宿舍,光晴发短信给他:【官人,你还没回宿舍吗?路上要小心,别让我担心。晚安。】
渐渐,形势有些逆转。程畅越来越显露他幼稚不稳重的一面,像一个需要母亲时刻担心的顽童,而非之前那个时时温暖光晴的大哥哥形象。有时程畅被光晴气到,便直接甩头就走,一天不理光晴。
光晴一想起之前与星华的有缘无分便是因为自己的任性赌气,她不想踏进同一条错误的河流两次,无论是不是自己的错,她都会发短信跟程畅道歉。
有一次,光晴被程畅惹恼了,不想理他,程畅拼命打电话给她,她皆按掉,想了很久,她发短信给程畅:【我们都上《陌路人》网站,如果你能在一群陌生人之中找到我,我就原谅你。】
打开《陌路人》,光晴换了一个又一个人,没遇到程畅。
突然,一个新的陌生人与她接通,陌生人的第一句说:【我与丫头闹矛盾了,她要我在这里找到她。如果你不是,请5秒之内切线。】
光晴笑了,她回复道:【搞哥,是我,丫头。】
一天过一天,光晴越来越将程畅视为家人般的存在,她深深在乎他,从他的只言片语里,似乎她也是他无可取代的存在。
光晴跟少音聊起程畅,少音叹道:“亲爱的,或许,他并不如你想象中那么喜欢你。有些男人是情场上的奥斯卡影帝,演技以假乱真。”
光晴笑着跟少音撒娇:“怎么会呢,每次我说要离开他,他便发疯似的,这不是爱吗。”
这个时期的少音情场失意,她为那个大自己九岁的男友杨必杭而伤神愁苦,感慨良多。她发给光晴一张自制的明信片,上面写着一首诗。
光晴想回礼,便也制作一张有意境的美图。她想鼓励少音,愿她重拾对爱情的希望。侧头想了一会,光晴笑了,在键盘上行云流水地敲下一首自创的作品。
假若
心的雨季无垠
怎么忍心
任泪雨敲碎
那借来的明媚
习惯将万语锁在不言中
直到降落
在冬天的彼岸
用你不朽的天真去相信
会有一个心若皎月的人
在某个无雨的夏夜
许你一世似水温柔
在作品的标题上,光晴反而思忖了很久,终于,它将作品定名为《绕指》。
将自创的作品送给少音和沈律(每次光晴完成作品,她习惯跟文友沈律分享)后,光晴又将它发给程畅。
光晴对程畅说:“这首诗的男主角,是官人你。我很感谢你的出现,是老天不忍心看我再哭下去了。”
程畅出现在一个刚刚好的时候,在光晴需要温暖和拯救时。
周蕙有一首歌叫《爱情无关是非》。
“你是对的人,却在错的时间、错的地点出现/他是错的人,却用对的语言、对的角色出现。”
越难追的姑娘,定情后反而更专情。光晴将程畅视为一辈子的家人,并且打定主意,等他毕业后,立刻随他去流浪奔波,她要用所有的温柔和真情,回报程畅对自己的爱。
有一天,光晴被明镇东逼得心生绝望,她哭着对程畅说:“搞哥,我跟你约定,无论发生任何事,即使是要分手,我也绝对不会不理你。若是我永远不理你了,只剩下一种可能——我不在人间了。”
程畅连忙打电话给光晴:“傻丫头,我很快就要毕业,你再忍忍,就算为了我,好吗?”
“程畅……”光晴躲在被窝里,泣涕涟涟。她对他的依恋,已成定局。
光晴认命了,程畅这样一个给自己安全感的男孩,条件逊色于其他追求者又如何,只要自己与他去奋斗,将来也能过上好生活的。
“沈律,大概半年后,我要与程畅去杭州了,以后不知道能不能再相见。我们这段时间多见面,不要再冷战了,好吗?”
沈律第一次失态地吼道:“你疯了?我不许你去!”
光晴软声劝道:“去了之后,我们还是可以手机联系的。你别担心我了,他对我的感情是真的。”
沈律的手指关节在泛白,他咬着牙,失去理智文雅,愤然道:“是,全世界对你都是虚情假意,只有那个外省仔对你是情比金坚!别说冷战了,你这么不听劝,我们连朋友都不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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