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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地一声,装着包子的碗不见了,冷秋遥惊了一下,师星尘抓着冷秋遥的手,让他别轻举妄动,师星尘不紧不慢地道,“前辈不怕我下毒?”
“天下有什么毒能毒到我们?”一个孩子气地咬着包子的白衣老头突然出现在残墙上。既没坐像,也没吃相,而且冷秋遥还认识,一声白色道袍,一脸笑意,除了白无常,还会是谁?!
白无常呵呵笑道,“手艺不错。”瞥了眼冷秋遥,三两口就把手中的包子解决了,接着伸出手,一脸无赖乞丐模样,“还有没有?”
冷秋遥口中的包子差点捏住,“前辈。咳咳……还有。”
师星尘抱之一笑,转身揭开了蒸笼,淡淡地道,“碗。”碗又稳稳当当地回到了师星尘手上,师星尘捡了包子,接着随手扔了回去。
白无常很默契地接住了,猛吸了口香气,不客气地抓着包子邀,恍若无关紧要地道,“你难道忘了今天的事?”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本来就是讨好你们。”师星尘淡淡地笑着,望了眼冷秋遥,继续小口小口地啃着包子,吃相斯文得过分。
“以你不像会做这种事?”白无常笑笑,依旧啃着包子。
“我会。”师星尘这会儿竟然啃完了一个包子,反倒冷秋遥因为太认真地听两人的对话,包子还有一半。
师星尘踮脚咬了一口冷秋遥的包子,几分调皮地望着,水眸忽闪忽闪的样子,冷秋遥望着师星尘仰面的笑脸,脸上顿时有些发烫,困窘不已。
“咳咳……”白无常咳了几声。
师星尘回头对白无常笑道,“我要你们帮我一件事。”
白无常依旧啃包子,但既没点头也没摇头,知道啃完了手中的包子,才伸了个懒腰,“不是现在谈吧?”
“前辈请。”师星尘淡淡一笑。
白无常瞬间不见了身影,师星尘也跟着消失了一般,冷秋遥追了上去。
冷秋遥追到的时候,黑白无常同时有些复杂地看向了他,师星尘回头一笑,“看来你功力确实退步了很多!”
“两位前辈。”冷秋遥对黑白无常依旧恭敬,走到师星尘身边,唤了声,“星儿。”
师星尘似乎安心的模样,问黑白无常,“可以吗?”
“你确定你要这么做?”白无常问道。“其实,你根本不必如此,因为他和我们……”
“我只要一个字。”师星尘一声喝令,宛如孤傲至尊。
黑白无常对望了一眼,黑无常冷冷地道,“好!我们在,他必定丝毫无恙。”
“多谢。”师星尘说完回头望了眼冷秋遥,微微一笑,倾国倾城,只是为他,也卑微如尘,淡淡一声,“我们回去吧。”
冷秋遥犹豫地看了眼黑白无常,点头握住师星尘的手,离开。
我只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帮忙,这件事对你们没有任何利害关系,我只要你们保住他的命,不惜任何代价,只有你们黑白无常能做得到。
冷秋遥忍不住问道,“星儿,你和两位前辈说了什么?”
师星尘淡淡地道,“你说过不问。”
冷秋遥点了点头,“那我不问。”
两人并不是用轻功回去的,只沉默着缓缓地走在路上,月光将两人的人影叠在了雪地上,除了踩在雪上的吱吱声,安静得只有呼吸。
“咳咳……”
“星儿。”冷秋遥终于上前了一步。
“我没事。”师星尘回过头,淡淡一笑,月光迷蒙下一笑如辉,昙花一现,绝美倾尘,淡化了一切,但同时,胭脂红从淡樱嘴角遗落。
“星儿。”冷秋遥刚伸手,眼前琉璃白玉般的人就倒入了他怀中。
“咳咳……”
冷秋遥抱住娇弱的人,急问道,“星儿,你是不是病又发了?”
师星尘摇头,“我从来都没病。遇见你是意外,把你当做唯一的牵挂是必然,从来不是病……如果这是诅咒,我谢谢它,如果这是宿命,我庆幸。我永月昙星以命立誓言,愿婵娟为证,我愿意做一朵昙花,为冷秋遥一人绽放凋零,了我百年孤寂,一生颠沛流离。谢谢你,冷秋遥。”
“星儿,别说奇怪的话。”冷秋遥觉得那话像是诀别。“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不如我们去找两位前辈,他们或许会有办法的。”
“别去。我……咳咳……”师星尘抓住冷秋遥的衣袖,淡然一笑,“傻瓜。我怎么舍得你一个人,在这人世。”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眼眸缓缓地沉了下去。“怎么舍得……”好不容易才遇到……你……
“星儿。”冷秋遥抱起师星尘。
夜色凄迷,月光冷,轻摇着纱帐,安详的睡脸,恬静如待放之花。
“星儿。”冷秋遥低声呢喃道。
晨光微曦,朝阳如血,婢女三四人开始忙早膳,昨晚冷秋遥已经和婢女先后出去找了,但一晚上谁也没找到黑白无常,似乎那两人真是鬼,神出鬼没,寻不到丝毫痕迹。
冷秋遥轻抚开师星尘额前的发丝,只觉得那如雪的白肤也如雪般冰冷,让人心生凉意。
“冷公子,早膳已经备好了。”婢女端着米粥过来,“冷公子你先用些,才能有力气照顾公子。”
“多谢。”冷秋遥接过粥,虽然苦无滋味,还是勉强地吃了一碗。
“这么早就开饭了。”呵呵的笑声带着清晨淡淡的凉风。一黑一白两个身影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在炉灶前。
“两位前辈。”冷秋遥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白无常看见冷秋遥掀开的帘子后露出的人,笑笑道,“一脸苦相,有什么事直说无妨?”
冷秋遥恭敬地抱拳一礼,“冷秋遥劳烦两位前辈,恳求出手,治好星儿的病。”
黑白无常对望一眼,“不行。”黑无常面无表情。
白无常笑道,“你别多想!不是我们不救,是我们不能救,也救不了。而且,她也不会要我们救。”
“为什么?前辈何以知道星儿不愿意被救?”冷秋遥一直也觉得云倾公子有忌医的样子,不愿意医治。
“因为……”白无常沉吟了片刻,道,“我们和她并无交情,她不喜欢欠人情。”
“那么这个人情算在晚辈身上可以吗?”冷秋遥道,“晚辈希望两位前辈搭救,此事不关星儿。”
“额……”白无常转过身拉过黑无常,开始吃饭了,喝了一口粥,没回头,只用手指往冷秋遥身后指了下,道,“你问她吧。”
冷秋遥感觉到背后有些冰冷的目光,回过头对上师星尘冷漠的双眸,“星儿,你醒了?”冷秋遥走回了师星尘身边,见师星尘面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没有血色,但眼中很有神,心底就放心了,“你醒了?饿了吗?”
师星尘没说话,婢女已经用纱绢捧着粥过来,交给了冷秋遥,冷秋遥依旧用纱绢接包着碗端在手里的,“吃点吧。”
师星尘依旧盯着冷秋遥,眼眸很冷,依旧没有出声。
“我喂你吧。”冷秋遥一只手把师星尘扶了起来,用厚披风裹住,以免受凉。
冷秋遥用手臂绕过师星尘的肩,扶着他,再用这只手勺了一口粥,和另外一只端着碗的手一起喂到师星尘嘴边,师星尘良久都没张嘴。
“星儿,你怎么了?不饿吗?”冷秋遥问道,半响无话,冷秋遥又道,“还是不合你胃口?”依旧无话,“那过会儿再吃吧。”
冷秋遥伸手将碗递了出去,婢女接走了,冷秋遥将师星尘放下,盖好被子,问道,“星儿,怎么不说话?难受的话就告诉我。”
还是无话,冷秋遥才觉得很奇怪,“星儿,你怎么了?”师星尘瞪着冷秋遥,寒光让冷秋遥心痛,但又莫名熟悉,应该很熟悉熟悉到骨子里,却偏偏想不起。“星儿?”
突然一张脸凑了过来,手上还端着粥碗,“她那眼睛都气红了,但却没动一下,看来……她是动不了,也出不了声。”白无常笑笑道,“丫头,别生气,活了那么久,该知道,莫生气莫生气。”
师星尘别过眼,不言不语。
“动不了,也出不了声?”冷秋遥伸手端着师星尘的脸,对着自己,“星儿,是真的吗?你怎么会动不了,也出不了声?”师星尘闭着眼睛,根本不睁眼,任由冷秋遥的目光锁在她脸上,她却没有任何回应。
白无常刚要张嘴,突然被人拖走,在某张冷脸下闭上了嘴,突然多了份仙风道骨、正经模样。
冷秋遥心头蓦然疼了起来,轻抚着如瓷的额头,小心翼翼却还是觉得那冰冷刺着心,“星儿。”
接下来一整天,师星尘都闭着眼没有出声,即便她其实很清醒,冷秋遥的每一声呼吸她都听得清楚,但始终不曾睁眼看一眼。
冷秋遥问过黑白无常,黑无常冷脸不语,白无常倒是笑呵呵地告诉了冷秋遥答案,“心病,无药可医。”
“心病?”冷秋遥觉得不能理解,怎么会突然就成了心病?“前辈真的这么认为?有没有办法医治?”
白无常笑道,“心病自然要心药医。”
“她的心药是什么?”冷秋遥追问。
白无常依旧是笑,黑无常冷冷地转过头,白无常摇头道,“天下只要是个人,我们都能管,只要是活物,是人是猪……我们都能治,但唯独她不行。”
“为什么?两位的前辈的意思,星儿不是人?不是活物吗?”冷秋遥面色冷了下去,虽然冷秋遥不算第一次生气,但如此明显却是第一次。
“她本来就不……”
黑无常伸手点住了白无常,冷冷地对冷秋遥道,“如果你要救别的任何人,我们二老都会尽力,唯独她,我们无能为力。”说完黑无常抓起白无常,瞬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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