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艳红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快步追上夏文杰,摆手说道:“夏先生,这边请!”她带着夏文杰向左侧走廊走去,来到尽头,她先是轻轻敲了两下房门,然后推门而入。
向门内看,映入眼帘的一间巨大的办公室,由于办公室位于走廊的尽头,有两面的墙壁是由玻璃构成,整个空间显得异常的开阔、明亮。
进入办公室里,向右手边看,有办公桌和书架,向左手边看,有待客的沙发、桌椅。此时,有一名年近四十的中年人正坐在办公桌后。
这人生得相貌堂堂,浓眉大眼,鼻直口方,由于他是坐在办公桌后,看不出来他的身材有多高,不过他的肩膀倒是很宽,想来身材也矮不了。
张艳红走到办公桌前,毕恭毕敬地轻声说道:“一哥,夏文杰到了。”
“哦。”中年人慢条斯理地应了一声,又过了片刻,他才抬起头来,看向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夏文杰。
他嘴角上扬,慢悠悠地站起身形,随着他站起来,可以看到他的身材果然很高大,比并不娇小的张艳红要高出一头还多。
他含笑说道:“久闻夏先生的大名,只是一直无缘相见啊。”说话之间,他绕过办公桌,向夏文杰走了过去。
夏文杰眯缝着眼睛,上下打量着走过来的中年人,心中嘀咕,原来这位就是东盟会的老大,穆一琰。
他也随之迈步向穆一琰走过去,只不过他刚走出没两步,便有两名黑衣人大汉箭步上前,伸手把他拦住。
夏文杰停下脚步,没有理会阻拦他的两名黑衣大汉,只是笑呵呵地看着穆一琰。后者向两名大汉挥下手,沉声说道:“夏先生是我请来的客人,不得无礼。”
在穆一琰的示意下,那两名黑衣大汉快速地退到办公室外。夏文杰和穆一琰走到办公室的正中央,二人双双站定。
就身材而已,穆一琰比夏文杰要高壮得多,他站在那里,也带给人一股很强烈的压迫感。不过夏文杰的脸上丝毫没有紧张的神色,始终都是笑呵呵的,从容应对。
他俩都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在上一眼下一眼仔细端详着对方,很快,两人的目光便碰撞到了一起,一瞬间,办公室里气温似乎也升高了好几度。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穆一琰率先开口说道:“夏先生,久违了!”说话之间,他伸出手来。夏文杰一笑,说道:“的确是久违了,只是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与穆先生相见。”
说着,他与穆一琰握了握手。两人的手掌握在一起,久久没有松开,反而是越握越紧,看上去两人似乎是在相互较劲,实际上则是在探查对方的底细。
穆一琰的手掌很大很厚实,掌心长得厚厚的老茧,手指的关节一颗颗的高高凸起,一看就是个精于拳脚功夫的练家子。对方的身手如何,夏文杰现在当然还判断不出来,不过看对方的手掌以及感觉对方的手劲,他能判断得出来,穆一琰绝不是自己能两三下就打倒的人。
同一时间,穆一琰也在心里判断着夏文杰,后者看上去柔柔弱弱,毫无出奇之处,与他握手的时候,他的手掌好像也没什么力道可言,不过在他加大掌力的时候,夏文杰的手掌也随之加力,他手上的加力不是一下子就迸发出多么强劲的力道,而是在持续加力,给人的感觉是越来越强,好像永无止境,他能一直加力下去似的。
虽说只是简简单单一个握手的动作,穆一琰从中却能察觉到夏文杰的底气很足,完全感觉不到他存在紧张或恐惧的心理,这让穆一琰多少有些意外,要知道夏文杰现在可是身在己方的总部里,已如同俎上之肉。
心中暗道一声不错,穆一琰率先松开手,然后向一旁的沙发摆摆手,含笑说道:“夏先生,请坐吧。”
“穆先生请。”夏文杰稍微谦让了一下,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穆一琰背着双手,在他的对面坐下,紧接着,从外面又走进来两名大汉,和张艳红一起分坐在两侧。
夏文杰好奇地打量后进来的这两名大汉,一黑一白,一壮一高,黑壮的汉子有三十多岁的年纪,又黑又浓的眉毛,下面一对凶恶的大环眼,趴趴鼻,大嘴叉,其相貌可用凶神恶煞来形容。
那名高个的青年差不多三十出头的样子,白白净净,高高瘦瘦,给人的感觉很干净、很柔和,俊秀又帅气。夏文杰不认识这两人,他好奇地问道:“穆先生,这两位是?”
不用穆一琰介绍,黑壮汉子瓮声瓮气地说道:“我叫雷武,兄弟们都叫我雷老虎,我是映月堂的堂主!”说话的时候,黑壮汉子是用眼角余光睨着夏文杰,好像他根本不配让自己正眼去看似的。高瘦青年的态度倒是比他客气很多,至少表现上对夏文杰还算友善。他向夏文杰笑了笑,说道:“我叫曾欣,是飞花堂堂主。”
嗬!原来东盟会内三堂的堂主都到齐了。夏文杰仰面而笑,说道:“原来是雷堂主、曾堂主。”
穆一琰侧头说道:“上茶。”随着他的话音,从外面走进来几名黑衣大汉,在众人面前各放了一杯茶水。穆一琰端起茶杯,笑盈盈地看着对面的夏文杰,说道:“这是今年的新茶,夏先生尝一尝。”
夏文杰耸耸肩,毫无顾虑的端起茶杯,先是闻了闻,然后吹了吹茶末,喝了一口。
穆一琰等人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见夏文杰丝毫没有迟疑地喝了茶,他们同在心里暗叹口气,夏文杰的胆子也够大的,难道他就不怕己方在茶里动过手脚吗?
夏文杰当然有他自己的判断,对方如果真想杀他,根本不需要在茶里下药那么大费周章,毕竟他现在人都在这了。
他喝了一口茶水后,把茶杯慢慢放到茶几上。穆一琰好奇地问道:“夏先生觉得怎么样?”
“信阳顶级的毛尖。”夏文杰不太喜欢喝绿茶,如果是其它的茶叶,他或许还能再多喝上几口。穆一琰先是愣了愣,接着抚掌而笑,说道:“夏先生还真是个懂茶之人!”
夏文杰淡然而笑,问道:“穆先生大费周章的把我带到这里,不会是只请我喝茶这么简单吧。”
听闻这话,坐在两边的张艳红、曾欣、雷武三人纷纷把手中的茶杯放了下去,三人抬起头来,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夏文杰身上。
穆一琰脸上含着笑意,慢悠悠地喝了两口茶水,而后身子向后倚靠,自然而然地敲起二郎腿,说道:“我这次请夏先生专程过来一趟,主要是想和夏先生商量两件事。”
商量?夏文杰差点笑出来,他不解地问道:“我不知道我和穆先生之间还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商量的?”
“那可多着哩。”穆一琰说道:“现在英杰会和天道社在J省闹得太凶,已经占了不少的便宜,应该见好就收了,再继续闹下去,非弄出个鱼死网破,对大家都没有好处,夏先生,你觉得呢?”
“我觉得鱼会死,但网未必会破。”夏文杰轻描淡写地说道。啪!穆一琰还没有说话,坐在一旁的雷武已忍不住拍案而起,手指着夏文杰的鼻子,怒声喝道:“夏文杰,别他妈的给你脸你不要脸,一哥仁义,才和你坐下来好说好商量,你他妈还真以为我们东盟会怕了你吗?”
夏文杰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乐呵呵地瞧着穆一琰。后者向雷武摆摆手,示意他坐下,他对于夏文杰的回答不置可否,继续说道:“第二件事,听说夏先生在缅甸那边颇有些门路,而且已经让给了南天门一条路,不知夏先生能不能也让给我们一条路。”
知道穆一琰指的是什么,夏文杰笑道:“我想穆先生是太高估我了,我在缅甸没什么门路,我也没那么大能耐把手伸得那么远。”
穆一琰放下茶杯,身子前倾,笑问道:“这么说来,夏先生是不打算给我们活路了?”
夏文杰耸肩说道:“你们的活路得你们自己去找,又与我何干?”
“夏先生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吧,不久之前,夏先生刚刚断了我们活路,如果在缅甸那边也不给我们一条活路走的话,就是诚心想逼死我们了。”穆一琰说话时眼中突然射出两道骇人的锐光,直直落在夏文杰的脸上。
见状,张艳红、曾欣、雷武三人不约而同地抬起手来,摸向后腰。
夏文杰瞥了瞥两旁的三人,而后他含笑看着穆一琰,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活路得你们自己去找,能找到,是你们的本事,找不到,那也是你们的命。”
“哈哈!”穆一琰突然仰面大笑起来,说道:“夏先生不打算给我们活路,你觉得我们还能给你活路吗?”说话之间,他毫无预兆地抓起茶杯,猛的向茶几上一拍,就听啪的一声脆响,茶杯应声而碎,里面的茶水洒了一茶几,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张艳红、曾欣、雷武三人齐齐把背于后腰的手抽了出来,在他们的手掌中各多出一把黑漆漆的手枪,三把手枪的枪口一同对准了夏文杰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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