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霖菀直接伸手在她胸口猛压两下，额头沁出点点汗水，终于柳盈盈便呕出了泥浆，胸膛重新有了起伏。
柳盈盈大口的喘着气，像只搁浅的鱼。
陆仲宣脸上浮现惊喜的笑意，后怕的搂着柳盈盈，也不顾她满身脏污，将她一把抱在怀里，伸手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
柳盈盈呜呜的扶在陆仲宣怀里哭，“夫君，我差一点儿就见不到你了。您别怪姐姐，姐姐也不是有意的。”
原还笑着的陆仲宣听闻此话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呵，果然如此。”贺霖菀冷笑一声，“你让我救人，我救了，结果费了半天劲一醒过来就冤枉我，早知道如此的话，我何苦救人呢，早就应该看着她被淹死，也好过平白无故被人冤枉。”
说完转身就走。
陆仲宣立刻叫住贺霖菀，“霖菀，我相信你，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我刚刚看到了，你是真的想要救她的。”
贺霖菀停下脚步，回眸看了陆仲宣一眼，“这么多年了，你还是第一次站到我这边。”
只可惜，太迟了。
贺霖菀转身便走。
陆仲宣望着贺霖菀离去的身影，脑海里回想着贺霖菀刚刚到话，心中沟壑难平。
这么多年来，他到底是做错了。
柳盈盈脱离了陆仲宣的怀抱后，夜风吹拂到她身上，激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比起身体，更让她心寒的是陆仲宣的态度。
陆仲宣不信她，以往无条件站在她这边的男人，竟然不再信她了。
柳盈盈双手撑地，鼻尖一酸，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
终于，陆仲宣回头，对上柳盈盈倔强却柔弱的面容，他的眼神闪过复杂。
他不是傻子，柳盈盈不是那等寻死腻活的的人，更何况还有山儿岳儿两个孩子，她也不会主动寻死。
他赶到的时候，目睹柳盈盈和贺霖菀拉扯在一起，如果一个人真的要推另一个人下水，是不会给对方触碰到自己衣角的机会的。
前两日在丞相府的寿宴上，他见识了许多名门世家的大官或者子弟，像他们那种人丁兴旺的大家族，后院总会有些腌臜事。
那时，陆仲宣还曾庆幸他的府上从未出现过妻妾相争的事，可如今，竟让他有些恍惚
陆仲宣不解的看向柳盈盈，“你为何要这么做？”
柳盈盈故作不解，泪眼朦胧的看着陆仲宣，“夫君，您在说什么呀？妾怎么听不懂？”
陆仲宣失望的阖上眼，不知道以往温柔善良的柳盈盈如今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罢了。”陆仲宣淡淡出声。
闻言，柳盈盈心头一松，还以为陆仲宣不再追究了，结果，耳边继续传来陆仲宣还没说完的话。
“你去祠堂抄写女德三十遍，不写完，不准出来。”
柳盈盈瞪大眼睛，泪水莹莹落下，“夫君……”
可她忘了此时她的脸布满污泥，此举不仅不会惹人怜爱，反倒令人觉得反胃。
“你换好衣服便去，陆山陆岳那边我会替你瞒着。”陆仲宣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柳盈盈跌坐在地上，看着陆仲宣远去消失的背影，泪水终于决堤。
双手死死的抓着地上的青草，指甲陷进泥里。
暗处，贺霖菀缓缓踱步到柳盈盈面前，干净漂亮的绣鞋落在柳盈盈眼里，让她嫉妒得发狂。
“啧，柳姨娘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惨兮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侯府什么时候铸了一座石像。”
柳盈盈抬头看她，眼神露出冰寒，“贺霖菀，无子的正夫人永远都做不长久。”
贺霖菀缓缓弯腰，居高临下的欣赏柳盈盈狂怒的表情。
“唔，你倒是提醒我了，大户人家去母留子的多的是，不过陆山陆岳年纪大了可不认亲，倒不如换个更听话的，你说是吗？”
柳盈盈惊怒的看着贺霖菀。
什么意思，她想要对山儿岳儿下手吗？
她，她早该明白，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个面慈心恶的主儿。
贺霖菀勾了勾唇，好心情的看着柳盈盈眼神剧变。
终于不再是一只隐藏极深的小白兔了。
反正已经撕破脸，不逼柳盈盈一把，没准儿还要整些小吵小闹的东西来烦她，贺霖菀要的是一击必中，绝无让对方卷土重来的可能。
次日一早，贺霖菀正在用早膳，难得今日陆仲宣没来烦她。
秋禾在一旁兴奋的禀报昨晚府里发生的趣事。
原来昨天夜里，陆仲宣受了风寒，陆老夫人弄清楚原因后气势汹汹的去了祠堂，结果质问时柳盈盈突然昏厥，发起了高热。
陆仲宣替柳盈盈寻了医师，并向陆老夫人替柳盈盈求情，结果，陆老夫人应是应了，回沧济苑后硬是发了好大一通火气，瞧着，应是记恨上柳盈盈了。
贺霖菀悠哉悠哉的享受完早膳后，听完秋禾的讲述，唇角荡开一抹笑。
秋禾却是极为不满的打抱不平，“看样子老爷是真的爱惨了柳姨娘，直到现在还包庇着她。”
贺霖菀拿出帕子沾了沾唇角，轻声道，“起码，老夫人已经厌恶柳盈盈了，一个人再怎么宠爱另一个人，爱意终会随着某些事情或时间而归于平淡甚至消失。”
秋禾似懂非懂的点头，虽然有些东西她不明白，但唯一能明白的意思就是那个讨厌的柳姨娘马上就要倒霉了，顿时笑的乐不见牙。
只是令贺霖菀想不到的是，陆仲宣虽然人没到，东西却一件一件往她屋里送。
瞬间，整个侯府都知道，陆仲宣开始厌弃柳姨娘，喜欢夫人了。
这消息传进贺霖菀的耳朵里，只得了荒谬二字。
这日，贺霖菀去香料铺子的时候正赶上贺兰和燕云都在。
聊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后，话题便逐渐跑偏。
燕云笑着讲起一个趣事，“当初我们去青楼拿画的那天，我看到一个傻不拉几的护卫站在明月楼花魁的门口，那花魁还给那护卫一锭金子，还说帮不了他，说那主子是个油盐不进的，事儿没成，那侍卫当时脸都绿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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