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叶忠礼对随侍的太监耳语几句，由他带着相应人手随李季豪的人出去了。
剩下众人自是边享受宫宴美食，边看宫廷舞姬的轻歌曼舞。
但更多的人，心里想的是这场关乎两国关系的赌局。
半个时辰后，内侍副总管上来禀报：
“陛下，场地布置好了，请大家移步到院子里观看吧。”
宣帝带领众人走出去，就看到外面的院子里竖起了一只大笼子，笼子里面关了几十只燕隼。
更奇怪的是，这些燕隼的脚上都绑着一个小小的、鸽子蛋大小的绒球。
宣帝一脸疑惑地看向李季豪。
李季豪儒雅微笑地对众人解释道：“陛下，各位大人，这笼子里关着二十只燕隼，每只燕隼脚上都系着一只绒球。一会儿，我方伍将军和桓王殿下每人各分十只燕隼。”
“谁能越多射下燕隼脚上的绒球，且不伤害燕隼的，就算谁赢！”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户部尚书崔直温捋着胡须道：“燕隼这种禽鸟，本就是飞得又快又敏捷，就像那空中闪电一样难以把握，普通人根本射它不到，而现在又在它腿上系了又轻又飘的绒球。”
“燕隼飞起来已如闪电迅捷，今日风大，这绒球必定随风飘摆，这样的难度，能射中一个都很难啊！”
他把这场比试的难度明说出来，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这比试是有多难了！
在场的许多武将也暗暗摇头，心道换了是他们，恐怕一个都难以射中。
不过也有人脑洞大开，问：“若是两方都射下十只绒球，且不伤到燕隼，怎么判定输赢？”
李季豪道：“一会比试开始，就有铜漏计时，谁用的时间越短，谁就赢！”
众人看着那笼中扑腾的燕隼们，它们腿上的小绒球被颠得东歪西荡，根本毫无规律可言。
这场比试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地狱难度，伍彦纲和萧豫能射中吗？
“燕隼飞得那么快，风又大，小绒球会晃动，看来今天能不能射中，实力是一方面，更主要是靠运气喽！”有人道。
“都说这射箭要勤于练习，一日不摸箭都会手生，可是桓王之前在床上躺了一年了吧？这样别说射中了，他还能不能拉开弓我都怀疑。”齐国舅声音不大不小地道。
“国舅说的有理呀，若是桓王上去输了，那五州的进贡可就没了，这罪责可太大了啊！” 吏部尚书段鹏道。
齐国舅一向靠拢宣帝，甘当宣帝的眼目爪牙，知道宣帝对萧豫的猜忌，更是不遗余力抓紧一切机会说坏话。
云碧笙见齐国舅这样说，顿时来气了，她拉了拉萧豫的袖子，低语道：“王爷，这比试你有把握吗？”
萧豫点点头，反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同样低声道：“放心。”
云碧笙心里有数了，她又对萧豫耳语了几句，萧豫听罢，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他宠溺地对她道：“你若想那样，便依你。”
得到了萧豫的肯定，云碧笙有数了。
她淡淡扬声道：“是啊，大家都知道，我家王爷此前身子不适，久病初愈，确实不合适比试。”
她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万没想到，这一个陪葬充数的桓王妃，竟敢在这样的大场合上，说出这样的话！
皇后率先开口：“桓王妃，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这岂不是灭大宣的威风？”
云碧笙掀了掀眼皮，懒洋洋地看了皇后一眼：
“皇后娘娘，您刚才是没听见吗？”
“需要臣妾把齐国舅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臣妾不过是接着国舅的话说而已，要说灭威风，那也是国舅在先。”
她可懒得惯这些人臭毛病，明明是你大哥他在找事好吗？！
宣帝萧权冷眼看向齐国舅，齐国舅敛了敛，忙道：“臣也是担心桓王身体，怕他不能取胜，请皇上明鉴。”
“国舅担心的正是。”
“我也担心我家王爷的身体，别人不知，我却是知道的，王爷现在的情况，确实不适合比试。”
云碧笙装出一脸担心，语气中都是满满的不安。
“此场比试，事关重大，我大宣能人辈出，不一定非要我家王爷出面比试才行。”
“若众位中，谁有信心比我家王爷本领出众者，自可上前与伍将军比试，我家王家甘愿退位让贤。”
她的话音一出，大宣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摇头，有的缄默不语。
云碧笙还不放过他们：
“怎么？难道没有人站出来？”
“难道你们众多人中，都没有一个比我家躺床一年的王爷还强的？”
今日在场也有许多武将，云碧笙的话也确实刺激他们的神经和血性，可是想到对上的是赫赫大名的额伍彦纲，又承担着如此重大的后果，他们都选择了默不作声。
云碧笙歪着脑袋，扬起下巴，聛睨众人。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些不要脸的，凭什么让萧豫上前比试，承担那样巨大的后果，还要出言奚落挖苦？
凭什么让萧豫出力，还不落好？
萧豫又不是冤大头！
她早就看不惯这些只会动嘴、没有担当的废物了，不刺激他们一下就不是她云碧笙了。
“怎么？”
“大家这是没人敢上了是吗？”
“就是我家王爷即使躺了一年，你们也比不上呗？”
依旧无人应答。
云碧笙干脆点名：“齐国舅你呢？听说你也是能持枪上阵的，要不你来比？”
齐国舅一听，立刻往回退了一步，恨不得把头埋起来。
云碧笙转头看向萧豫，声音又脆又甜：
“王爷，他们都不行。”
“没一个敢上的。”
“为了皇上和咱们大宣，王爷就勉为其难吧！”
她的眼眸亮如繁星，娇俏的脸庞上带着一丝坏笑，在满皇宫装模作样的人中，显得那样的真实灵动！
萧豫的心狠狠一动，当即就想把她揽入怀中！
从来没有一个女子，像她这样护着他。
在这么多人面前，她毫不畏惧地与全世界对峙，为他正名，为他得罪所有人。
这样的她，叫他怎么能不爱？
怎么能不珍惜？
他的小王妃已经为他铺垫好了，接下来，该他上场了。
微微挽了下袖子，萧豫笑着迈出一步。
“既然没人出面，那本王就勉为其难，与伍将军比试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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