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在御前说话，还是要为王妃作证这么大的事，她紧张害怕得发抖。
她恭敬地跪倒磕头，有点结巴地道：
“我、我家王妃冤枉。今日那杜才人一路跟……跟着我家王妃，说自己身子不适，又因位份低微不得太医重视，因知我家王妃精、精通医道，便想请王妃看在同是女子的份上，替她诊脉。”
“王妃心慈，就、就答应了。”
“谁、谁知王妃诊脉时，杜才人忽然说自己有孕，王妃听到后，立刻站起身退后两步，就要走，但杜才人这时却自己摔倒，从台阶上滚了下来……”
“奴婢看得清楚，我家王妃从始至终都没有推过她！”
她出身卑微，一向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这一次为了云碧笙，小菊紧张得嘴唇都快咬破了。
她把自己见到的情形，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力图给云碧笙洗清冤屈。
她笨拙而诚恳的样子看在众嫔妃眼中，无端让人多了几分相信。
皇后微微拧眉，云碧笙有言在先，倒让她不好说小菊是云碧笙的人，说话不可信之类。
见皇帝和皇后一时都不发话，杜才人的宫女绿茹连忙道：
“你胡说，我家小主好好的，为何要故意摔倒？她最在意腹中的龙胎，又岂会用这么大的代价，去污蔑他人？”
场面一时陷入胶着。云碧笙抬眸道：
“既然各执一词，陛下可否让我问太医几句话？”
这么多嫔妃看着，宣帝也只能摆出公正之态，他沉着脸点点头。
皇后微觉不妙，暗暗打量着云碧笙，可皇帝都允许了，她也不好阻拦。
云碧笙道：“不知杜才人这一胎是哪位太医照料？”
一旁，薛章垂头道：“正是下官。”
“哦，难怪今日杜才人出事，也是薛太医料理的呢。”
薛章听云碧笙这么说，额间无端又多出了冷汗，却也不敢擦。
就听云碧笙又道：
“那杜才人的胎像如何，薛太医一定最清楚不过了，我现在问你，此胎可一直安稳？”
薛章的眼神闪烁了几次，口中答道：
“安稳，杜才人素体康健，龙胎也一直安好。”
“是吗？”
云碧笙挑了挑眉，“薛太医你负责照料有孕宫嫔，乃是关系皇嗣的大事！陛下如此信任你，你可要对自己的所言所行负责啊！”
说着，她语气转冷，“若是助纣为虐，被陛下查知，薛太医可小心你的项上头颅！”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可在薛章听来，却像一把重锤在敲打他的心脏。
云碧笙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薛章本就忌惮她的医术，又知杜才人摔倒前曾由她诊脉，此刻只觉头顶有千钧的压力笼罩，逼得他脖梗弯曲。
一旁垂坐的柔贵人眼波流转，娇怯怯地看了看宣帝：
“哎呀，桓王妃说得好吓人，难不成王妃觉得此事另有蹊跷？”
薛章扑通一声跪下，冲宣帝的方向磕了个头：
“陛下明鉴！微臣照顾杜才人一向小心谨慎，桓王妃此言微臣万不敢领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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