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着头跪下行了礼后，云碧笙问：
“刚才你说亲眼看到我推倒杜才人，是吗？”
“是……”宫女答。
云碧笙沉声道：“再给你一次机会，确定吗？”
宫女不敢看她的眼睛，垂头道：“奴婢……确定。”
“好，我问你，我和杜才人在亭子里坐着的位置，你看清了吗？”
“是，奴婢看清了，杜小主坐在临水的一侧，王妃您坐在靠出口的一侧。”
“这位置后来变过吗？”
宫女想了想，摇头：“没有。”
云碧笙不动声色地道：“好，你下去吧。”
皇帝和皇后默然看着云碧笙问话，并没有打断她。只是皇后心中有些不安，实不知云碧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很快，第二个碰匣宫女也被带了上来。
云碧笙问：“你说看到我推了杜才人？”
“是……”
“那我是站着推的，还是坐着推的？”
宫女愣了愣，才道：“站、站着的。”
“那么杜才人当时是站着还是坐着？”
宫女被问得冷汗涔涔，她不知云碧笙的问话有何用意，但这样把她们一个一个单独问话，已足够让她慌张。
担心自己的答话会和其他人有出入，宫女思索之后，选择了最保险的方式——那就是咬定桓王妃推人，但其它话一概实说，减少口供之间的差异。
“也、也是站着的。”
听到她的回答，云碧笙掩住眼中的笑意，凝声道：“那你可看清我们俩谁先站起来的？你可想清楚了再答。”
“是、是王妃先起身的。”
“我起身干嘛？”
“往、往外走……”
“好，”云碧笙嘴角微勾，又将问第一个宫女的话同样问了第二个宫女，得到一样的答案后，云碧笙摆手示意带她下去。
皇后忍不住出言道：“云氏，问来问去你也没问出什么关键来，倒是所有宫人都确定是你推的杜才人，你还要拖延到什么时候？”
云碧笙慢条斯理地笑了笑：
“皇后娘娘何必着急？”
“若这些宫人都是受了指使，她们当然会一口咬定是我推的杜才人，不过她们却无法将所有细节过程提前编造一致——”
皇后闻言，目光陡然一滞，似乎感到了什么不妥。
她看着宣帝那铁青的脸，力图阻止：
“陛下，臣妾觉得不能由着云氏这样放肆胡闹，这件事说到底，云氏有洗不脱的嫌隙，不若将她交于宗正府审查……”
到了宗正府那儿，她自会安排人手，用那些手段让云碧笙“认罪”！
“谁敢！！！”
一声冷斥陡然从殿外传了进来，随即众人就见萧豫披着玄色屏风，快步走了进来。
他进了殿后谁也不看，径直走到云碧笙身边，目光殷殷将她从头到脚细细端量。
一股熟悉的清冽木香瞬间包围了云碧笙。
她眸中难掩惊喜：“王爷，你……醒了？”
“嗯。”萧豫见她安然无恙，一颗提着的心才微微放下。他轻轻抬手，将她鬓间一缕松落掉的碎发掖在耳后，随即拿起她的手握在掌中，温声道：
“没事，我来了。”
下一刻，他将云碧笙护在身后，昂首对上上座之人：
“谁敢把王妃交与宗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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