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女频频道 > 露馅后,侯爷沦陷了 > 第18章

宋琬回到谢府,发现家中久违地热闹起来,仆从婢子又添了好些,就连摆件置物,都明显换了个档次。

什么珐琅彩的舶来瓷瓶,奇形怪状的文竹山石,琉璃酒盏瑶台卮,简直像随手陈列一样,搁置在她的屋子里。

她有些惊喜地看向谢知衡:“先生,您太费心了。”

男子听了她的夸,倒是面不改色:“不来还不知道,你在京中竟过得如此委屈,也舍不得花钱。”

宋琬下意识道:“我倒没有很节省,只是我在侯府还有个院子,不少珠宝箱奁都挪去那儿了,家里就显得空一些。”

她话还没说完,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谢知衡是不赞同这门婚事的,当初得知她擅自嫁人,难得一见地有了脾气。

她刚想找补,已经听得他隐隐不悦地问道:“你时常宿在侯府吗?”

宋琬硬着头皮:“有时候会,沈夫人很关心我,我没事会去陪陪她。”

谢知衡眉心微皱:“以后还是少去为好,若去得勤了,容易被人瞧出端倪。”

“更何况,广平侯对你不一般。”

“我想你践行婚约,想必也是权宜之计,不必真把自己搭进去,日后大仇得报,你若累了,也可以去别处生活。”

宋琬沉默了片刻,但并不像是在犹豫,而像是在找话反驳他。

谢知衡忽然生出一股怪异的失控感,她越来越不听话了,清澈见底的双瞳里,添了好多他无法涉足的纠结。

他怕她真说出什么不赞同他的话来,索性先起了话由:“当然,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决断。”

宋琬松了口气,心里憋下那句冲动的,“也许我以后会喜欢他”。

她咬了咬唇,光是看了谢知衡一眼,很快垂下了蝶翼般微颤的长睫。

外头似乎传来轮椅滚动的声音。

宋琬瞬间竖起了耳朵,转身跑到门边,眼眸里尽是烟花绽开般的欣喜:“哥哥!”

她赶紧去推轮椅,不让他自己费力气:“都是我不好。”

宋瑜却丝毫没有叹惋的意思,始终端着笑,还如往常一般光风霁月,不叫任何人担心:“你有什么不好?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我现在能吃能睡,还能写字,你就不必为我费眼泪了。”

谢知衡也过来帮忙,一起把宋瑜挪到圈椅上:“你也听到了,你哥哥劝你强颜欢笑,别辜负他死里逃生的一条命。”

宋琬才不听劝,箍在宋瑜的腰上,停了好一会儿,再抬起头的时候,眼圈红红的。

好像再来一阵风吹,珠泪真就要溢出来似的。

宋瑜也不帮她擦擦,倒是会偏过脸笑话:“真是一点儿也不像我,这般爱哭的话,在外头怎么办?”

宋琬撇了撇嘴:“在外头自是不会哭的。”

宋瑜见她要走,又把她拉到近前打量:“把自己化丑了。”

宋琬无语,眼泪无端给憋了回去:“是为了像你,才变丑的。”

宋瑜没跟她计较这句贬损,而是更仔细地瞧她,好像许久未见,他最宝贝的妹妹长变了似的。

然后他心疼地发现,宋琬的脸颊上破了道口子,药膏褪色了,露出隐约暗红的血痕。

他不禁双眉紧拧:“这是怎么弄的?”

宋琬自然很心虚,毕竟她知道,这两个人最关切的就是她的安危,可她每次出门办事,总免不了受伤。

她一五一十交代了,从张远春被灭口,到沈期替她斡旋。

宋瑜重新替她敷了药膏,眉头越皱越深:“照你这样说,其实瑞王很在意当年父亲的事。”

“这事比太子手里掌握的任何罪证,都更能要他的命。”

宋琬点头,想起怀里那张染血的状纸,摊给他看:“因为父亲是替瑞王顶的谋逆之罪。”

“十二年前,跟随成王一起谋反的,是躲在京郊的瑞王。可成王败了,瑞王担心追责,便把父亲推出去替死。”

“只要当年人证物证俱全,瑞王如今什么也不用做,早就是个板上钉钉的乱臣贼子,不管是陛下还是太子,都得恨死他。”

宋瑜沉默了好一瞬,问她:“那你打算何时揭露此事?”

宋琬垂着长睫,没有吭声,谢知衡却觉察出她的低落,笑了一下:“张远春死了,章存若不能为我们所用,人证在哪里?”

“当年不敢出头的故交勋贵,十二年后,难道能指望他们站出来,陪我们翻案吗?”

宋瑜滞涩般地噎住了,末了,又小心翼翼地看了宋琬一眼:“阿琬,你之前说,沈夫人待你不薄。”

“广平侯府……是否可用?”

宋琬几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不可。”

她但凡动一点利用的心思,沈期绝对要报复死她。

他实在是太提防她了,生怕沾染上她的罪孽。

而且,她绝望地发现,自己似乎还有私心。

如果她利用了沈期,那他们之间绝对算完了,所有的交情也好,牵绊也好,全都会一夕倾塌,化为乌有。

以后她再遇到他,估计是心虚不已,他再碰上她,约莫要反目成仇。

她咬着牙,像是百般无奈地解释:“广平侯很厌恶我,我都近不了他的身。”

沉默,长久的沉默。

然后谢知衡嘲讽般地,没忍住溢出了一丝冷呵。

“阿琬,这话你自己信吗?”

“你分明是同他交了心,舍不得牵连他家里,更不敢利用他母亲。”

宋琬吞了声,无话可说似的,尴尬地偏过了头。

宋瑜却捕捉到另一种关窍:“既然你同他要好,不是更容易央他帮忙了吗?”

“阿琬,你都嫁给他了,为什么不好好经营,筹谋一二?”

宋琬听了头晕,想都不必想,已经严词拒绝:“他待我很真,我办不到。”

“他根本不乐意沾我们家的事,我又如何强迫他?而且这事不是我能勉强得了的,他若知道我怀着这样的意图接近他,绝对会对我起杀心。”

“哥哥你根本不懂,你这样说,只会让局面愈发差劲。”

宋瑜听了她的反驳,倒也没生气,仅仅是支颐想了一会儿:“其实有时候,人一旦动了情,什么都会变的。”

宋琬愣了一瞬,张口结舌,欲言又止:“你,你是说……”

“你不会让我去勾引他吧?”

谢知衡差点把茶水喷出来,俊脸青黑,第一个敲了桌子:“你兄长疯了,疯子的话,也能听吗?”

他极其不悦地瞪了宋瑜一眼:“多大点事,犯得着把她自己搭进去?哪天阿琬想走了,我带她回风亭。”

宋瑜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特别无语。

谢知衡哪里都好,就是对他妹妹的心思很怪。

若叫他说,宋琬能在京中一边谋事,一边找到好姻缘,自是最值得欣慰的。

可谢知衡不一样,他好像觉得宋琬除了跟着他们过,去哪儿都是受罪,跟谁都不放心。

问题是他们两个,一个年过而立的老男人,一个半死不活的残废,留着宋琬有什么好?

沈期此人,他幼时也是相交过的,除了嘴毒不讨喜之外,人品实在是没得说。

而且他若真那么讨厌宋家,根本不可能在府上,给宋琬留出一个院子住。

一定是见到了就得逐出家门,一点儿都不想沾。

他只是生疏日久,敬而远之罢了。

宋瑜捏了捏额头,叹气。

宋琬却没太敢忤逆谢知衡,应声道:“我哪有那么蠢?又不是非要搭上他才能成事。”

“哥哥你也真是说胡话,既然我替你做官去了,你若闲来无事,干脆替我嫁人好了。”

“省得给我出馊主意,听了都害臊。”

她朝宋瑜耷拉下眼皮,瞬间把他惹恼了,推着轮椅就来找她算账。

谢知衡挡在中间,一副管教不力的无奈模样:“不许打,阿琬跟你不一样,你歇一天了,她还没喘口气。”

他很轻地托住宋琬的背:“赶紧吃点东西,不跟他计较。”

*

宋琬没什么胃口,匆忙喝了碗翡翠羹,就盥洗睡觉了。

第二日还有早朝,她之前卧病数日,今天刚回都察院当值,就碰上刘惠流放,张远春被灭口,着实不太平。

从明日起,她得好好在都察院干活,看能不能整理点有用的卷宗,不去太子那边铤而走险了。

想必太子也不会立刻找她,她在他眼里估计沾了霉运,办什么都不妥帖。

结果她刚入宫,就接到同僚的消息,太子殿下给她下了调令。

宋琬无语,想必是降职,就是不知给她调到哪儿去。

她晃了晃脑袋,还在感慨此人的小心眼,摊开绢本,里头居然是升迁论功的折子。

“从五品监察御史谢环,拟升任佥都御史,留任台察二院,一年之内,不宜出京巡按。”

宋琬以为自己眼花了,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张远春都死在狱里了,太子居然不给她贬去司狱司看牢门,还给她升四品官?

这,这分明是接替刘惠之职。

她真有些费解了,整个早朝,都在拿着笏板神游天外,直到散朝之后,撞上不躲不避的沈期。

她忽然觉得自己该明白了。

又是他替她求的。

她几乎能想象得到,沈期在昭华殿的那般说辞。

倒不是不痛不痒的:“谢环此人,命都快折了进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而是:“殿下不如先放出谢环这条线,看她能替你再勾到什么”。

宋琬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

而沈期又凑近了她一步,似乎在等一句,她应当应分的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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