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太监嗓音骤然响起:“秦王殿下与信国公到!”
话音刚落,汤和与朱樉并肩踏入御书房。二人入内,先是整齐地抱拳,单膝跪地,向屋内众人行了大礼……
朱元璋脸上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意,率先开口,语气中满是关切与感激:“鼎臣呐,此番可真是辛苦你了。”
汤和赶忙起身,微微欠身,神色谦逊,拱手说道:“陛下言重了,这皆是臣分内之事。臣在此次行动中并未建树奇功,主要功劳当属太孙殿下与秦王殿下等人,臣岂敢妄自尊大、贪他人之功。”
朱樉闻言,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连忙说道:“鼎臣叔可莫要太过谦虚,在这次江南士族的事件中,若没有您暗中与不良人里应外合,这事儿哪能如此顺利地解决。您的功劳,我们可都看在眼里。”
朱元璋脸上笑意更浓,连连点头,爽朗地大笑起来:“对对对,都有功,都有功。此次大事已成,过后咱必定论功行赏,诸位都不会亏待!”
汤和微微欠身,脸上神情一肃,突然单膝跪地,郑重说道:“陛下,臣斗胆向您讨个恩典!”话一出口,屋内众人皆微微一愣,目光齐聚在汤和身上。
汤和心里明白,自己如今已是国公,若是陛下赏些寻常的金银珠宝,天下人或许会揣测陛下吝啬;可要是再封官职,自己本就功高,怕是会招来功高盖主的嫌疑。
(历史上汤和是为数不多得了善终的将领就是因为他懂得激流勇退。)
朱元璋眼中透着几分好奇,温和地问道:“鼎臣呐,你且说说,想要什么恩典?”
汤和神色庄重,言辞恳切地说道:“陛下,臣恳请您下旨,准许臣认柳依为干孙女。
当年,她的父亲李军为了引开鞑子,不惜牺牲在战场上,如此忠烈之后,却孤苦伶仃,往后的日子,就由臣来弥补她吧。”
朱元璋一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摆了摆手,说道:“这算什么大事,你认干孙女,本是你自家的事儿,还用得着跟咱特意请旨?”
话落,他微微眯起眼,略作思索,接着又道:“这样吧,既然你的孙女柳依在此次事件中有功,又如此懂事,咱就封她为怀英郡主,赏府邸一座,黄金千两如何?”
汤和连忙谢恩,声音中满是感激:“臣谢过陛下隆恩!”
柳依也连忙屈膝跪地,声音轻柔却清晰有力:“民女谢过陛下浩荡天恩!”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毕竟是她先遇到朱雄英的,谁愿意被后来的人压上一头。
朱雄英见状,瞬间喜形于色,一下子高兴得蹦了起来,眼中闪烁着璀璨光芒,急切又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说道:“那皇爷爷,我是不是这下就可以娶依依为正妃啦?”
朱元璋看着自己满心欢喜的大孙子,脸上满是慈爱与纵容,爽朗地大笑起来,声音洪亮:“那当然了!咱这就再给你们赐下婚书,等你到了及冠之年,就风风光光地把依依娶进门!”
朱樉嘴角噙着一抹促狭的笑意,揶揄道:“怎么,老朱,瞧你刚那犹犹豫豫的模样,莫不是还看不上依儿?”
朱元璋一听,佯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一甩袖子,没好气地说道:“你这浑小子,还有脸说我!你侄儿马上就要成家立业了,你呢?身为叔叔,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还好意思在这打趣。今天咱心情好,就不跟你计较了!”
这番话一出口,众人忍俊不禁,原本略微紧张的气氛瞬间轻松不少。柳依听到朱樉亲昵地唤自己“依儿”,瞪大了眼睛,已经顾不得看朱元璋和朱樉拌嘴。
就在这时,朱樉缓缓转过头,目光温柔地落在柳依身上,悠悠说道:“依儿,竹屋前的桃子,你是不是吃的五回饱了?”
柳依听闻,娇躯猛地一震,眼眶瞬间泛起一层水雾。
那熟悉的语气,瞬间冲破了她所有的克制与伪装。“先生!”她再也绷不住,声音带着哭腔,不顾一切地朝着朱樉奔去,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仿佛抱住了整个世界。
“先生,依儿好想你,好想好想……”泪水夺眶而出,打湿了朱樉的衣襟。
朱樉轻轻拍着她的背,脸上满是宠溺,柔声道:“傻丫头,以后别再叫我先生了,唤我二叔就行。都这么大的人了,别动不动就哭鼻子。”说着,他伸出手,轻轻捏了捏柳依的鼻子。
“我永远是先生的依儿……”柳依一边抽噎着,一边带着软糯的腔调撒娇道。话刚落音,她像是突然想起朱元璋等人还在场,脸颊瞬间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缓缓松开了朱樉。
朱雄英满脸写着难以置信,大步走过来,嘴里啧啧称奇:“啧啧,依依,认识你这么久,我还从没见过你撒娇的模样呢。”柳依脸颊愈发滚烫,狠狠瞪了朱雄英一眼,却没吭声,那娇嗔的模样更显可爱。
朱樉瞧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看向朱雄英,故意板起脸,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好了,雄英,以后你要是敢欺负依儿,二叔就揍你!”
朱雄英满不在乎地撇撇嘴,笑着反驳:“切,二叔,您可别操心了。她不欺负我,我就谢天谢地咯。再说了,您哪舍得打您这宝贝大侄儿呀。” 众人闻言,不禁都笑出了声,御书房里的气氛愈发轻松融洽。
马皇后笑意盈盈地站起身来,目光温和地看向汤和,和声说道:“鼎臣,往后咱们可就是一家人了。
今晚叫上天德,都留在这用个便饭,也算是为你们几位接风洗尘。”她的话语里满是热忱与亲切,让人心里暖烘烘的。
汤和连忙恭敬地抱拳行礼,应道:“臣遵旨!能得陛下与皇后娘娘如此厚爱,实乃臣之荣幸。”
马皇后又转身看向柳依,亲昵地拉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慈爱:“依依,会做饭不?走,咱祖孙俩去给这几个大老爷们露一手,让他们也尝尝咱们的手艺。”
柳依脸颊微微泛红,乖巧地点点头,轻声说道:“会的,奶奶。先生什么都教过我,做饭这点事儿难不倒我。”
说罢,便挽着马皇后的胳膊,两人亲亲热热地一同走出了御书房,只留下屋内一众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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