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埃伦的大脑疯狂转动着。她在衡量,到底要用什么理由才能更好的打发掉瑞特,毕竟,死后重生这种事情,就算瑞特愿意相信,她也没胆子说出来。搞不好会被当成魔鬼,送到教堂里去面壁清修的,或者更惨,像中世纪那样,直接烧掉。
瑞特挑起眉梢,笑微微的盯着苏埃伦骨碌骨碌乱转的大眼睛,默默预测她待会儿可能编出什么样儿的理由出来蒙他。虽然不明所以,但瑞特却很清楚,他想知道的真相,苏埃伦是不会告诉他的,至少,现在不会。不过没关系,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他会等到她愿意说的那一天。不过在那之前,多看看她惊慌失措的小模样,听听她天马行空的小谎话,还是挺有意思的。瑞特恶趣味的摸摸下巴,无声的加重了审问的意味。
苏埃伦不负所望的麻了爪儿,支支吾吾的开始瞎掰:“那个,哪有啊,没有,没有啦。我跟斯嘉丽那点儿事儿,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嘛。就那些,多的没有啦。”苏埃伦的大眼睛左转右转,看天花板看理石砖看墙壁板看落地窗,就是不敢看瑞特的眼睛。
瑞特向前倾身,极具威胁性的高大身材形成阴影笼罩在苏埃伦颤抖的小身躯上方:“嗯?”一个拖长的鼻音,表达了无比丰富的未尽之意。
苏埃伦小心肝儿一颤,光速改口:“其实也还有点儿别的,不过也都是那么一类的。你知道啦,就是她从小欺负我,什么东西都跟我抢,有好的非得自己占先儿,有差的全推到我头上,外加就是……”苏埃伦一顿,尴尬的说不下去了。
瑞特体贴的接口道:“外加她抢你男朋友,还抢了不止一个,不但如此,她还把全县的小伙子们全迷得神魂颠倒,结果最后你只得一退再退,委委屈屈的挑了一个老弗兰克,偏偏就连这样的也没把持住,在烧烤宴上把你忘到了脑袋后。”说完,温温柔柔的拉起苏埃伦的小手,轻轻亲了一口。苏埃伦一抖,条件反射性的攥成了拳头,险些弹出去。她这辈子最大的污点就是没回魂之前跟弗兰克那个见异思迁的老东西搅和在一起了,可恶的瑞特,提谁不好,偏把那个老家伙拎出来。真是,特别想扑上去咬他一口。
她当然没有真的扑上去,尽管如果真的扑上去,很可能就会演变成其他运动,从而避过瑞特的追问。但是以苏埃伦的头脑,j□j这种高难度的计策是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想到的,于是,这个大好时机,就这么遗憾的错过了。
苏埃伦只能继续苦哈哈的想些说辞来搪塞瑞特。“其实吧,弗兰克什么的,我早忘了。”苏埃伦涎着脸笑的谄媚无比。瑞特很和气的点点头:“看出来了,要不你在烧烤宴上也不会花那么大力气去鄙视他。”
苏埃伦惊讶的瞪大眼睛:“我鄙视他什么了?”
瑞特眯起一只眼睛,阴险的挖坑:“怎么,你不想鄙视他?”
苏埃伦狂摇头,继而马上反应过来狂点头:“我鄙视啊,我特别鄙视啊!”
瑞特把另一只眼睛也眯了起来:“具体说说,都鄙视哪些?”
苏埃伦吭吭哧哧:“比如说,呃,见异思迁……三心二意……口是心非……意志不坚……花心好色……”
瑞特笑微微的总结:“简而言之,就是在追你的同时被你的姐姐斯嘉丽小姐所吸引,左右摇摆,被人家拒绝了才想起要到你身边转悠,更进一步的是,在向你求婚失败之后投入了前威尔克斯太太的怀抱。对吧?”
苏埃伦痛苦的捂住脸,把手绢儿咬在嘴里,发誓再也不吱声儿了。
瑞特愉快的把傻乎乎的小妻子拐弄的更加傻乎乎了之后,迈着轻快的华尔兹步伐走出门去,时间差不多了,他也该去酒馆里准备准备跟大家一起商量迎接肯尼迪太太的注意事项了。
斯嘉丽从塔拉来到亚特兰大的时候,守寡的阴郁基本消失,面颊显得丰满而红润,那双绿眼睛也重新活泼明亮起来。
尽管还没有想好要怎么保留住维系她和阿希礼之间联系的锯木厂,但是马上就能见到阿希礼的喜悦足以弥补这点不安,正如她曾经在入侵的敌军面前逃离亚特兰大那样,她如今又在极力逃避一切让她苦恼和无措的问题,并尽力把当前的烦恼排斥脑后,不断使用着以前那种自卫的办法安慰着自己:“我现在什么都不去想它,否则我会受不了的。明天再去想吧!”
阿希礼在全城人无言的威逼之下,耷拉着脑袋赶着租来的马车——辞去了锯木厂的工作以后,威尔克斯家连旧马车都养不下去了,卖掉了破车老马之后,换来的钱刚好够给儿子小博买一个月牛奶——到车站来接斯嘉丽。原本他还想带上梅兰妮的,但是租来的马车空间有限,要是带上梅兰妮,斯嘉丽就只能坐到车轱辘上去了。
“看到你这样精神真是太好了!”斯嘉丽刚踏出车厢,站在踏板上便看到了阿希礼,热情的大声喊道。这是被迫离开亚特兰大一年多以后她第一次见到阿希礼,那火一般炽热的感情连她自己都觉得惊异了。当初她站在“十二像树”庄园的客厅里看着他跟梅兰妮结婚的时候,曾以为自己今后再也不会比那时那刻更伤心更强烈地爱他了。可那时候,她毕竟还是能再见到他的,她可以守在亚特兰大等他从战场上休假回来,可以期盼战争结束之后阿希礼荣归故里再风风光光的迎娶她(至于梅兰妮,完全没被她放在眼里。在她看来,阿希礼是根本不爱梅兰妮的,而是深爱着她的。如此一来,他就一定会想出办法来体面的离开梅兰妮和她在一起),即使后来她迫于生计嫁给了弗兰克那个老家伙,她的心也是属于阿希礼的。当她建起了锯木厂,为阿希礼提供优渥的生活时,她心中的满足感和成绩感提升到了一生之中的最高处。
直到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她在那个早已过去的夜晚所经历的,只不过是一个被夺走了玩具的娇惯孩子的感情而已。长期以来她在梦想着他,同时强制着自己不要说出来,这才把她的感情磨练得更锐利,也更加浓烈了,与此相应的,也更加坚定不移了。她要得到他,她必须得到他,他应该是她的,不然还能是谁的?还有谁能比她更爱他吗?还是有谁能比她更能帮助他?
斯嘉丽信心满满,雄心勃勃,然而现在有一个小问题横亘在他们之间——被那个该死的巴特勒船长忽悠的几乎卖掉的锯木厂。她这回回来,可不是为了顺着那家伙的意思把厂子卖掉,而是为了想出一个好办法,让它继续留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至于这个办法,她想不出来,难道阿希礼还想不出来吗?他那么聪明,读过那么多的书,在联邦军队里担任过陆军少校的重任,这样的他,难不成还斗不过巴特勒那个恶棍?
满腔的爱意蒙蔽了斯嘉丽的内心,让她忘记了以前还曾暗暗疑惑过的,为什么阿希礼掌管的锯木厂不但没有立刻大赚特赚,反而比那个凶残的爱尔兰小个子经营的新厂亏损那么多。
阿希礼·威尔克斯穿着一身褪色和补缀过的旧骑装,那还是当初刚从艾洛克兰回到塔拉的时候,用老杰拉尔德的两套衣服拼在一起改制的,料子倒是很好,可是在反反复复的穿了好几年以后也磨得油滑光亮了,再洗两回估计都能当镜子给梅兰妮照了。长期以来的战争和贫苦消耗光了他那慵懒的气质,现在的阿希礼,曾经白皙的皮肤和细长的身材,现在变成深褐色和干瘦的皮包骨了,过去拿宽厚的肩膀和冷静明亮的目光,如今也显得异样的无神和无精打采,但是斯嘉丽仍然爱他,就像过去无数个充满期盼的日日夜夜那样,她仍旧梦想着他温暖的怀抱和坚实的臂膀,渴望着能生活在他为她撑起的一片天空之中。上次生日会上遭到全城人的鄙弃带给斯嘉丽的唯一教训就是,她终于想起过去曾立下的志愿了——做个像埃伦一样受人尊敬和崇拜的贵妇人。
被人从亚特兰大驱赶出去的耻辱是她永生难忘的,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这种刻骨铭心已经超过了对阿希礼的迷恋。只是她自己可能还没有察觉而已。
相对于斯嘉丽的欣喜,阿希礼的表情就非常勉强了,强硬牵起的嘴角僵的好像车站前被北佬的军刀刻花了的石墩。“斯嘉丽,见到你很……高兴。”阿希礼僵硬的下车走到斯嘉丽身前,快到近乎不着身的做出了一个拥抱斯嘉丽一下,随机马上大步退开。“上车吧!”斯嘉丽一脸娇媚的甜笑,顿时僵在了脸上。可惜的是,阿希礼正背对着她抬手去开车门,没有看到。
马车一路疾驰,阿希礼一言不发,连眼角都未瞥斯嘉丽一眼,不管斯嘉丽怎么娇笑、怎么想法设法回忆过去,阿希礼都只以“嗯”、“啊”、“呵”来回答,而且平均每五句才能回一句。
那天的私会后果带给阿希礼的打击可比斯嘉丽大得多,一向背负着别人的目光和评论生活的阿希礼,连自己极端不赞成的南北战争他都迫于面子和地位的压力挺身而出,却不敢像同样反对的瑞特那样公开表达自己的内心。这一次的事情也是一样,他甚至没有为自己澄清和辩解的勇气,连斯嘉丽的厚着脸皮假装镇定自若都做不到。也因为这样,被迫来接斯嘉丽的压力已经把他压的差不多要崩溃了。现在的阿希礼只有一个念头,把马车赶得再快一点,赶紧把斯嘉丽送到保守派们的老爷子们面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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