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抬出来谈生意的旗号,威尔自然不能再掺合了。巴特勒夫妇得以“登堂入室”,顺利进驻塔拉大厅,因为涉及到阿希礼,斯嘉丽竟然都咬牙把一掌之仇的屈辱含恨忍了下来,预备等听完阿希礼的请托再跟苏埃伦算账。
双方坐下的时候气氛尚算友好,可惜一开口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阿希礼要买你的锯木厂,赶紧开个价吧!”对于威尔克斯家用她家的财产购买斯嘉丽私产的计划,苏埃伦表示难以释怀。
“阿希礼要买我的锯木厂,为什么跟你说?”对于必须从别的女人那里才能听到心上人的近况,斯嘉丽表示无法容忍。
“为什么你不知道啊?他倒是想跟你说,敢吗?”苏埃伦其实挺瞧不起阿希礼的,两辈子都瞧不起。一个自认为爱着别的女人却死命瞒着自己太太的男人,一个自以为爱着别的女人却只敢精神出轨死死抱着肉体的纯洁来自欺欺人的男人,一个妻子死后都没发现原来自己爱的一直是妻子结果还被自以为深爱的那个女人狠狠甩掉的男人……苏埃伦鄙视的已经懒得再评论下去了。
斯嘉丽被噎住了,她当然知道为什么阿希礼不直接来跟她谈了。而且她还知道,当她被亚特兰大居民赶走的时候,阿希礼连一句话都没有替她说。想到这里,她不觉有些失望。虽然她能明白阿希礼保持沉默的理智,但是在她的心中,她爱的那个青年应该是能够勇敢的冲出来向所有对他们非议毁谤的人要求决斗的。在微微的失望之中,她情不自禁的回想起了那个下午,那个只有她和阿希礼的、在锯木厂小办公室里的、曾令她紧张、兴奋、期待不已却以一种始料未及的耻辱方式收场的下午。她清楚的记得,那天他们谈过的每一句话,记得他握着她的手的时候的温暖,可是她更忘不了,那时候的她,竟然奇异的没怎么感受到过去那种只要他一靠近便会叫她浑身颤抖的激情。这使她感到不可思议,甚至有点惊惶不安。他仍旧是她的阿希礼,仍旧是她的漂亮英俊的心上人,她爱他胜过爱自己的生命。那么为什么——
斯嘉丽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不可自拔,但其他人却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瑞特和威尔都以为她在考虑要不要把锯木厂卖给阿希礼,但更了解她的苏埃伦却不以为然,她认定斯嘉丽一定不会愿意把锯木厂卖掉,反而很有可能拿这桩买卖当借口好回到亚特兰大去继续纠缠阿希礼,凯瑟琳人微言轻胆子也小,便一言不发装什么都没听见,只是一门心思的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照顾韦德和小埃拉,并时不时留心客人们的茶水咖啡是不是喝光了,需不需要及时添加。除此之外,她就什么都不管了。至于塔拉真正的一家之主——杰拉尔德,由于老年痴呆严重,已经被所有人遗忘到脑后三英里之外了。现在在塔拉,除了一个还算忠心的老波克对他无微不至寸步不离之外,无论是他最宠爱的女儿斯嘉丽还是名义上的儿子威尔,都没法保证时刻把他放在第一位了。他们做的最多的只能是保证他吃穿无虞,仅此而已。
又等了一小会儿,苏埃伦首先不耐烦了:“到底卖不卖,给个痛快话吧!”她是真烦了跟斯嘉丽两看两相厌了,能早走自然是早走得好。她怀里抱着的小船长也踢着小脚“呀呀”的叫着像是在赞成她的想法一样,苏埃伦得意的亲了亲小船长,心里对于在斯嘉丽面前展现了自己和儿子的母子情深心意相通是一个对她的绝妙讽刺。
斯嘉丽果然被气着了,就像苏埃伦了解她那样,她也同样知道苏埃伦都有什么算盘,因此一看到她故意抱着儿子又亲又摸的,再一想到自己的儿子韦德那副避她如蛇蝎的怯懦样儿,顿时一股火就冲到了头顶:“坐不住就滚出去,没人欢迎你来。”
苏埃伦立刻炸了:“这里不是你一个人的,别装的跟户主一样。欢不欢迎我,还轮不到你发言。”
熟料,威尔立刻接茬道:“父亲大人没有糊涂以前就一直说要让斯嘉丽小姐继承塔拉。”苏埃伦被噎个半死,斯嘉丽得意洋洋。
瑞特见状,眉毛一挑:“奥哈拉先生没有糊涂以前还把你过继进家门了呢。”这一下,轮到斯嘉丽横眉怒目,苏埃伦喜笑颜开了。因为按照南方的旧传统,家里有儿子的,女儿就无法继承家产。当然了,这个儿子既包括亲生的儿子,也包括像威尔这样明公正道过领养或者过继来的儿子。
威尔聪明的闭上了嘴,瑞特也很有风度的不再开口,于是场面又变成了女子单吵——
“卖不卖,赶紧决定吧,没人有那个耐心永远等下去。”
“卖不卖都不关你的事。如果阿希礼要卖下我的厂子,那也应该由他当面和我谈。我用不着你夹在中间转述。”
“切,当谁乐意替你转述吗?要不是某些人过街老鼠一般不能露面,哪里用得着折腾我的宝贝船长大老远的赶路受罪。”至于这个宝贝船长究竟是大宝贝还是小宝贝就需要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不过不管是哪个,对于正处于失恋加守寡状态下的斯嘉丽来说都不啻为一项严重的挑衅。
“不想来就别来,有事情发个电报,我会回去处理。”
“哈,说出来了说出来了,你就是想找个借口蹭回去。不过别怪我没警告你,回去不难,但留不留得下可就不一定了。另外奉劝你一句,要回亚特兰大就一个人走,千万别带着孩子,要不然刚进城就被人打出来,小韦德和埃拉都得跟着你丢人遭罪。”
这时候还能忍下去的就不是斯嘉丽了,不过再她跳起来之前,谨慎的船长就已经把儿子抱到自己手里并顺势把气死人不偿命的小妻子揣到了身后:“肯尼迪太太,我们还是先把生意谈好吧,威尔克斯先生正焦急的等待结果呢。至于其他的,”暗示性的瞄了一眼一脸不服气还想插话的苏埃伦,“想必您都会乐意为威尔克斯先生稍作延迟吧!”
她当然会为阿希礼做她能做的一切,但是被瑞特这样说出来,斯嘉丽又有一种受到侮辱的感觉。再加上一边的韦德和埃拉被激烈的争吵吓得急喘微泣,原本在妈妈怀里躺的舒舒服服的小船长因为突然换手而感到不舒服的大吵大嚷,慌慌张张哄孩子的凯瑟琳和罗莎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闹腾得斯嘉丽头疼不已。“如果你认真要和我谈生意,那就把这些讨厌的碍事人全赶出去吧!”
瑞特照办:“亲爱的,”他毫不避讳的搂过苏埃伦响亮的亲了一口,威尔立刻扭过头去,凯瑟琳则满脸通红的捂住了两个孩子的眼睛,斯嘉丽也是满脸通红,但那明显不是害羞。“带着我们大脾气的小船长到院子里去晒晒太阳吧!”苏埃伦在大事上一贯顺从,她见瑞特是认真要和斯嘉丽谈生意了,便不再捣乱,乖乖接过乱蹬腿的儿子,在罗莎殷勤的搀扶下小碎步走了出去。凯瑟琳拉着埃拉紧随其后,韦德一步不落的拉着她破旧的裙摆,两只小脚啪嗒啪嗒的也跟了出去。威尔最后一个离开,礼貌而谨慎的把客厅厚重的大门关上了一半。名誉全无的年轻服丧太太和曾经声名狼藉的恶棍投机商没有完全单独谈话的权利,关一半门已经是给他们的最大自由了。和还没有对威尔的身份达成明确认知的奥哈拉姐妹不同,威尔先生对自己的定位可是相当有责任感的。奥哈拉家早晚是他和他的孩子们的,为了下一代,他也务必要竭力维护奥哈拉家族的无暇名声。尽管奥哈拉家族的名声已经不怎么样了,尤其是在道德表率埃伦去世之后,但维护一下总比听之任之要好得多。
斯嘉丽在面对男人的时候,有一种天然的本能来把自己伪装得无比惹人喜爱,但这个方法在阿希礼和瑞特的面前都不适用,这两个人一个是克制自己不买她的帐,一个则是完全不克制自己讽刺她的欲望。因此,斯嘉丽也就不费心营造良好的谈话氛围了:“阿希礼哪来的钱买我的厂子呀?他们家从来是一个多余的子儿也没有的,他挣钱多快梅兰妮就花得多快呢。”
瑞特耸了耸肩:“我一直以为她挺节俭的呢,不过当然啦,我并不如你那样了解威尔克斯家的底细嘛”这是一句带刺儿的话,从这里可以看出,瑞特的老脾气并没有因为娶了苏埃伦而有任何改变,不遗余力的对别人进行吐槽、讽刺和嘲弄仍然是他最大的爱好之一。
斯嘉丽咬牙忍下了:“他是想买下一部分股份加入我的工厂还是将所有股份完全买下来?”斯嘉丽忠心希望是前者,因为这将意味着阿希礼仍然需要她,甚至她可以自欺欺人的认为这将是阿希礼希望她重回亚特兰大的召唤。
失望是可以预见的:“完全买下来。”瑞特的回答简单利落并且绝对迅速,斯嘉丽连调整心情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打落深谷了。“不过当然喽,我告诉他你是不会卖的。”瑞特的刺激显然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表达完全的。
“我倒希望你能让我自己来管自己的事情。”斯嘉丽气恼不已,她从来就不喜欢这个男人,即使曾经动过要给他做情妇的念头,也完全是看在他的钱上。
“可是,谁都知道你不会放弃那两个厂子的嘛。大家都清楚,你要是不对那个人的事都插一手是受不了的,那么如果你把股份卖给了他,你就不能再去管他的事了。”
“你竟敢在他面前这样说我?”斯嘉丽被气得头昏脑涨,她觉得自己的眼前已经冒出金星了了,脑子里也“嗡嗡”作响。
“怎么不呢?这是真的嘛,是不是?我相信他完全同意我的话,不过,当然,他这个人太讲礼貌了,是不会直截了当这样说的。”瑞特笑眯眯、笑眯眯的,把斯嘉丽逼到了无法控制自己的冲动顶峰。
“你全都是瞎说!我愿意卖给他。”愤愤的喊出这句话的瞬间,斯嘉丽后悔的无以复加。
(https://www.mangg.com/id17054/9442012.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mangg.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man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