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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埃伦一见到瑞特心下就莫名的踏实了,嘴硬爱抬杠的毛病也随之回了炉:“哼,原来你还记得自己是有一个未婚妻的。”
瑞特夸张的再次一鞠到底:“亲爱的,你这样质疑我,可就太伤我的心了。为了我亲爱的小未婚妻不至于因为长时间等不到我而移情别恋,我可是花了大力气去敲诈我的北方朋友们呢,就是为了早日出来见你,可是你却……啧啧。”瑞特把伤心黯然的表情演的生动十足,可是他眼底的戏谑和那一口雪白的牙却暴露了他真实的内心。
已经和瑞特打过不少次交道的苏埃伦也算有些了解了这个玩世不恭的男人了,因此并不上当:“我才不相信呢,我知道你跟每一个姑娘都是这样甜言蜜语的,对吧。长期混迹于英国、法国美貌女子堆里的巴特勒船长?”虽是反驳的话,可是心里其实相当高兴的苏埃伦说出来全无威严,反而带出了一股撒娇的意味,让瑞特大觉新奇。他本来是不太喜欢姑娘们常玩的那些递媚眼儿啊、摇头假笑啊、撒娇生气啊、假装晕倒啊之类的弱智把戏,不过嘛,偶尔看看也还是赏心悦目的,特别是眼前正不自觉的施展幼年教育的小笨丫头可不是寻常脂粉可比的。他俩关系亲密着呢!
“不管英国和法国有多少美貌姑娘,我亲爱的,你都是最终的胜利者,不是吗?你赢得了我啊!”论脸皮厚度,瑞特绝不输给任何人。
想想也是,苏埃伦轻而易举的就被瑞特拐歪了思维,那么多美貌姑娘都没能让瑞特松口结婚,而她却简简单单办成了,这说明还是她的魅力大嘛!乐不可支的苏埃伦就这么被忽悠忘了原先预备好的严词批判和深度逼婚,傻乎乎的被瑞特牵出去逛街了。
瑞特领着苏埃伦去商店挑钻戒,这是一开始就答应好的,虽然他也不打算吧蓝宝石戒指还给他。这可是生平第一次收到的感动呢——出身高贵庄园主家庭的千金小姐追到监狱里请求订婚——太激动,太没法平静了!简直就是——终身难忘的耻辱——他居然被求婚了!!这真是,岂有此理!!!
离开佩蒂帕特家,苏埃伦立刻缩了一下脖子。天气还真冷。瞬间,她改了主意:“戒指先不忙,还是先买衣服吧。至少也要给我买一件厚披肩,这两年,我都快冻死了。”反正已经订了婚,苏埃伦就彻底不装斯文腼腆了,向未婚夫要东西什么的,完全没有压力。当年埃伦的那些教导,早就随着这两年的辛苦劳作和忍饥挨饿抛到了天边,两年前那个收条金项链都要谨慎的问一问“会不会对她放肆”的苏埃伦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瑞特为此感慨了半天。
出了大门,瑞特利落上马,苏埃伦张着嘴,傻乎乎站在一边,瑞特一愣,继而意识道:“糟了,忘记买马车了。”说罢,翻身下马,皱着眉头寻思。
苏埃伦气鼓鼓的单手叉腰:“亏的你一直表白说急着来看我,来看我却不带马车,你是想让我在地上跟着跑吗?”
瑞特想也不想随口回道:“就是因为太急了,所以才没顾得上买马车啊。”完美的圆了过去,苏埃伦气结。
出于气愤,她不怎么明智的一口拒绝了瑞特提议的改天出行,坚持要在第一时间把新任未婚夫“牵出去溜溜”。瑞特再次提议,要骑马带她一起。苏埃伦再次否决,埃伦还不知道她订婚的事情呢,这时候跟瑞特这个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投机商一起上街就够危险的了,要是再共骑一匹马,估计不到晚上,亚特兰大城里出发往塔拉告状的居民就够组成一个骑兵小队了。
最终,考虑到买披肩的商店距离佩蒂帕特家不算很远,瑞特遂很男人的决定:“你骑马好了,我走路。”他知道苏埃伦不擅长骑马,料想她绝对骑不快,就想,干脆帮她牵马,自己就当是散步了。苏埃伦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且对瑞特的体贴和照顾万分满意,于是乐颠颠的爬上了马背。
这一路上她骑的惊心动魄,瑞特看的是屏气敛息,小心脏荡悠悠,连大气都不敢喘。苏埃伦小姐到底是怎么样才把骑马骑出了千钧一发、紧张万分的感觉的巴特勒船长估计是无从知道了,但他至少知道,下次即使苏埃伦发自内心的诚意恳求也不能再让她骑马了!这太受罪了!
两人一马,艰难万分的踱到了商店门口,瑞特终于松了口气,一把把苏埃伦扯下马背,严重警告:“以后不许你再骑马。”苏埃伦本人自我感觉挺好,闻言不解道:“为什么?我觉得骑马挺有意思的。原来我还一直不喜欢呢,可惜了我那匹小母马,在我会塔拉前就被叛逃的黑鬼牵走了。对了,瑞特,等以后你给我买匹马,教我骑马吧!”苏埃伦骑出了兴致,高兴的双颊通红。
瑞特赶紧打消她这个折磨人的念头:“骑马是北佬女人才干的事,你看咱们这些南方淑女太太们,哪有谁是整天坐在马背上的?”苏埃伦下意识就想说斯嘉丽的名字,但是又本能的不愿意让瑞特想起这个人来,便转了个弯说道:“我们县里的塔尔顿太太,就是我妹妹卡丽恩的丈夫家的女主人,她就整天都骑马啊!”比阿特里斯塔尔顿太太出身高贵,气度不凡。她外表娇弱,骨骼纤秀,皮肤白皙得好像那火焰般的头发把她的脸上的全部血色都吸收到这炫亮的一丛里来了,可是她却有着充沛的精神和不倦的体力。平生最爱的一件事就是养她那些宝贝马,把马儿们看得比四个儿子都重。她在这场战争中失去了两个儿子,丈夫也带了伤,可是这些对她的打击都不及失去了所有的马匹,尤其是最心爱的內利来的重。整个县里的人都对她无语了,每一次见到失魂落魄的塔尔顿太太,都不知道是应该安慰她不要太过悲伤儿子好,还是劝导她马可以再养好。
这个例子举得不算成功,因为瑞特不认识塔尔顿太太,而且瑞特还很霸道的不许她接着说下去,而是推着她的腰把她供上台阶,低声威胁她要骑马就不给买漂亮衣服。苏埃伦被深深的威胁到了,从善如流的闭上了嘴巴专心选起了披肩料子。
这家商店是迁移过来的北佬开的,比亚特兰大原有的所有商店都豪华,价格也理所当然的高。尽管苏埃伦的数学学得不怎么好,但是心底粗粗一加,再伸出去的手也犹豫了许多。
瑞特越过她,拉起一匹厚厚的格子呢,一边往她胳膊上比划着,一边漫不经心道:“不用给我省钱,想要什么就说。”
苏埃伦很喜欢这个承诺,但是心底仍有疑问:“说道钱,瑞特,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侵吞了联邦的黄金?”
瑞特抬头仔细观察了一下苏埃伦的神情,发现她的目光中满满的只有对钱的来路感兴趣,看上去并没有打算压榨他为她的家庭效力的意思,便心情很好的告诉了她:“我确实有那笔钱,安全地存在利物浦的一家银行里。对,没错,就是北佬最热衷于打听的那笔钱。”瑞特的表情虽然没有太多的得意洋洋,但是骄傲和嘲讽却毫不掩饰的流于表面,完全不顾及他们现在正身处一个北佬环视的地带。
“你的意思是你——你真的有南部联盟的全部黄金?”苏埃伦激动的两眼放光。
瑞特随手摘了一顶帽子扣在苏埃伦的头上,挡住了她灼灼的目光:“怎么可能有全部?你想的也太美了。至少有五十个人疯狂瓜分这笔钱呢。我拿到的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不过嘛,就是这一小部分也足有五十万呢!”随着瑞特的话音落下,苏埃伦的脸色亢奋的更红了,简直快要滴出血来:“天啊!天呐!五十万美金!天啊!”她激动的只会歌颂了。她就要嫁给一个怀揣五十万美金的人了!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吗?
“是五十万,不过可不全是从联邦分出来的。这笔钱立马至少有一半是我靠正当手段赚来的,”瑞特微笑的看着完全沉浸在莫名的幻想之中不可自拔的苏埃伦,完成任务似的接着说道:“是靠诚实的联邦爱国人士的帮助正当赚来的,这些人心甘情愿背地里出卖联邦——在他们的货物上获得百分之百的利润。还有一部分来自战争开始时我在棉花上投放的一小笔资金,这些棉花我买进时很便宜,到英国工厂急切需要棉花的时候,便以每磅一美元的价格卖出去。也有一部分是我做粮食投机买卖赚来的。都是我堂堂正正赚来的辛苦钱,为什么就该让北佬来侵吞我的劳动果实呢?不过其余部分确实属于联邦所有。联邦让我们将他们的棉花设法通过封锁线运出去,然后在利物浦以高价出卖。他们真诚地把棉花交给我,让我将卖得的钱给他们买回皮革和机械。而我也是真诚地拿着棉花准备买回他们所要的东西。我奉命将金币以我的名义存在英国银行里,这样我的信用会好一些。但是后来封锁线吃紧了,我的船根本不能出任何南部港口,这笔钱也就只好留在英国了。对此我又有什么责任呢?难道我就该像傻瓜一样把所有的金子从英国银行里抽出来设法弄回威尔顿,还给北佬?封锁线吃紧了,那难道是我的过错?我们的事业失败了,难道也是我的过错?这笔钱过去的确属于联邦,可是,现在已不存在什么南部联邦——虽然你从不了解,只是听别人谈起而已。那么,这笔钱我又该给谁呢?难道去给北佬政府吗?就因为这个让人把我当贼看待,我真恨死了。”嘴上抱怨的苛刻,但是脸上却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失落,而且还悠闲的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皮夹子,抽出一根长长的雪茄,津津有味地闻了闻,一面抬眼去看苏埃伦,似乎焦急等待她的回答。
而苏埃伦也不负他所望的迅速表达了立场:“你当然没有错。早在战争开始前你就给大家预言过北佬的胜利和我们的失败,只是他们都不肯听你的,而且还有那么多人骂你。就连现在,你为了即将失败的事业慷慨奔赴战场他们都不肯承认,还天天到处讲着应该让北佬绞死你。”苏埃伦愤愤不已,绞死了瑞特让她上哪儿去找另一个坐拥五十万美金的英俊男人?“你就应该把钱都揣好,这是南方人不相信你,不支持你,不听从你甚至还侮辱谩骂你的补偿。”苏埃伦很欣赏自己胡乱编出的理由,开玩笑,钱不归瑞特难道要发出去当救济金吗?别做梦了,瑞特的东西就是她苏埃伦的东西,让她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送人,还是祈祷南方没有失败来的快些。
自顾自讲完了颠三倒四的鲜明立场,各种谄媚了亲爱的未婚夫之后,苏埃伦正式毫无心理负担的一头扎进了布料海之中,穿花蝴蝶般在五颜六色的展示架下面跑来跑去。这回买什么都不用手软了,她身后戳着一座五十万元的金山呢!
网球沉浸在女人天生的疯狂购物因子之中的苏埃伦,再一次错过了,两排货架之后,金山的所有人那前所未有的温柔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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